回去以后,攸桐就将这事同逸辰安说了,本指望他能看出点什么破绽来,谁知逸辰安却说:“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是表白啊。”
“我还是觉得太奇怪了,你想想,他才认识我多久?”
逸辰安道:“你是他救命恩人,对他照顾有加,他会喜欢你是情理之中啊。”他此刻只是有点愁,攸桐若要和柳竹离开,那他就难办了。
“情理之中?呵。”
回顾从前的经历,柳竹还是第一个跟她表白的人,因为即便和她两情相悦的溪冷,也是因为她先表达了好感才有后面的事。可是比起柳竹,攸桐与归鸿的感情都要深得多。
她不愿辜负任何人,却也不愿对任何人将就,而通过和柳竹多次的交谈来看,他实在心坚如铁,说着温柔似水的话,行着撞了南墙也不回的坚持。
其实,柳竹说得很对,也很懂她的需要,如今的她,有了苌楚的遗物,身边还有张那么相似的脸,心里的确有所安慰,纵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她还是会时不时地看着柳竹出神。
只是柳竹终归不是苌楚,她心底还是隐隐觉得苌楚会回来,虽然不知道还需要多久的时间,也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再说那边,朝宁郡主回京后,一直没忘紧盯攸桐的动静,于是时常会有人给朝宁郡主送信,报告拂茵城的情况,朝宁郡主早知柳竹的存在,只是从来人的汇报来看,他和攸桐的进展不是一般的快。
而归鸿自然也清楚朝宁郡主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攸桐,于是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给她送信的事,于是好巧不巧的,这天,归鸿就撞见了这个给朝宁郡主送信的人。
归鸿轻易将人打晕后,搜到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了攸桐和柳竹的相处,最要紧的是,信中说攸桐和救回来的那人亲密无间,宽厚有加,而逸辰安对此更是不闻不问。
逸辰安不会管攸桐这是在归鸿的意料之中,可说到攸桐和那人的亲密无间,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最牵挂的师兄回来了,她眼里怎会还有旁人?
归鸿将信封好又放回了那人衣内,本来俊朗的脸难得有了一丝阴霾,但下一刻,却又像什么都想通了,他和攸桐,终归有缘无分罢。
就在归鸿离开后,朝宁郡主出现,将被打晕的人带回了府,几个时辰后,送信人醒来,被赏赐了很多银两。
“这样一来,我不信他还不死心。”
原来这不过是朝宁郡主的一个计策,信中没有写明攸桐所救之人为谁,就是希望归鸿一直以为攸桐救的是她的师兄。本来以归鸿的潇洒不羁的心性,是不会太在乎攸桐惦记着谁,但是有些事总要亲眼见着了才会生出最心底的想法。
就算不亲眼见着,那信写得细致便也够了。
从那之后,归鸿便鲜少去信到拂茵城了,逸辰安只当他忙,并未太在意。
在攸桐和逸辰安都没有留意到的地方,拂茵城外的乱葬岗尸体最近多了起来,而且都是死状极惨,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皮被完全剥走,因此根本无法辨认到底是谁,索性也都扔到乱葬岗。
茗未和一众千草楼的人听说这个消息后就立即赶往了乱葬岗,可是这群颇有经验的人,看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鬼医说就算是最高明的刽子手,也不会将人剥皮得那么均匀,只怕……”茗未说到后面放小了声音,后面的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逸辰安道:“只怕什么?”
“鬼医说,只怕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难道是鬼啊?”逸辰安脱口而出,却又想到此话出自鬼医之口,他断不会是那等妄下揣测的人,可是这个结论也未免太荒谬了!
“我也过去看了,那手法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就算是行刑凌迟的人也不会有那样的水平。”茗未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可是看到被扒皮的尸体却还是头一回,而且尸体还不止一具,她刚到乱葬岗时,吐得腹内空空。
逸辰安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他的地盘如此放肆!“带我去看看。”
茗未惊讶地抬头,她素知逸辰安的习性,对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向来排斥,可见这事的确触怒了他。
“这些天可千万不要出门了!城里可一点不太平!”这厢,管家正在和一众家丁丫鬟说教,他初初听到乱葬岗的事时,也是吓得没吃下饭,于是第一时间就吩咐下去,令大家少出门。
攸桐路过恰好听到,便驻足听了一会儿,管家也不想弄得人心惶惶,便也说得简略,无非是城内最近离奇死了好些人。
但这对攸桐来说并没有什么,她听完就往外走了,柳竹拉住她,道:“难道你没听他说吗?最近外面不太平。”
“我不怕。”有着强大的流离之力防身,她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敌人就能轻易打倒,实在不行时还有紫涯给的匕首。
“但是我怕呀,你还是待在家里吧,有什么事告诉我,出去替你做。”
看柳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攸桐道:“你武功是不错,可万一遇上什么难缠的,死于非命,那我不白救你了?”
攸桐拉过柳竹,其实她也不过是去一趟鬼医莫峤那儿。“还是我俩一起吧。”
走到莫峤药庐门外时,攸桐想起上回莫峤不让她救柳竹的情景,于是让柳竹就在外面等着,柳竹很听话的就在门外候着了。
药庐内,瓦罐瓷器全都颤动起来,莫峤心道不妙,疾步走出来却只见了攸桐。
“怎么了?”
莫峤看着门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直问:“没别人跟来吧?”
攸桐惊叹莫峤的敏锐,却还是撒谎说没有,莫峤半信半疑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