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辰安轻笑道:“说对了,他还真就是在和蛇说话,但你我普通人是完全听不懂的。”
“我怎么觉得有点吓人呢。”攸桐嘶了一声,越发觉得这个狐谷深藏不露,单是这些个人,便很奇怪了。
“别怕,要是想杀你啊,早动手了。”
“你这算什么安慰啊?本来我还没想到杀人那茬的。”攸桐嗔怪。
在大漠中行进了好些天后,攸桐和赫罗一行渐渐熟悉起来,她一是抱着知己知彼的初衷去的,二是路途遥远,多认识几个人还能聊天打发时间。
攸桐发现,赫罗与她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同,他是个复杂的人,甚至让攸桐觉得,他比当初的苌楚还要复杂。然而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时不时又会说些很好听的话,做些让人感到惬意的事,便让攸桐更加看不清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一个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严肃就严肃,说诙谐就诙谐的人,太多面了。
“对了,你成亲了没?”攸桐问赫罗。
“我未婚妻几年前去世了,所以算没有。”
“不好意思啊。”攸桐没想到自己随意一问,却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赫罗表示没关系,因为他连未婚妻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前后也没见过几次。
啊?攸桐有点尴尬,不是说狐谷民风开化,没有中原所谓的父母之命吗?
见攸桐疑惑,赫罗开解道:“主要是我太忙了,许多时候都不在狐谷,也就淡忘了。”
“还能这样啊。”攸桐心想,既然这样,那订什么婚啊,这不耽误人家么。
然而关于这事,攸桐又在别人那儿听到了不同的说法,据说赫罗由于常年不在狐谷,他的未婚妻早就和别人相知相许了,本计划着要同他解除婚约,令配他人,谁知还没等到那天,未婚妻便死了,有说病死的,有说毒死的,什么都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儿,攸桐心里冒出来一个不大好的猜想,这未婚妻会不会就是赫罗害死的?
当攸桐把自己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宣讲给逸辰安时,逸辰安下意识的反应也和攸桐一样。
“看吧,这个人就是很可疑。”
“猜归猜,我们又没有真凭实据,况且即便有了真凭实据,我们也没那个必要去揭穿啊。”
“是哦,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攸桐点头,觉得只要赫罗不是敌人,那他从前是怎样,她也不关心。
逸辰安建议攸桐路过西江月时,还是坚持去看一趟西江老人,毕竟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兴许有别的看法也不一定。
于是,在攸桐的坚持下,赫罗不得不同意中途稍微绕一点道,去一趟西江月。
一个多月以后,西江老人在新修好的房子前见到了攸桐,可能一路风尘,攸桐看起来神色不佳,上来就拉着他到屋子里讲了关于狐谷的事。
西江老人也早就注意到了门外不远处的一群着装特殊的人,那正是很久没见过的狐谷的人,西江老人也只是年轻时见过,当时他翻过天山去为师父取一样东西,路途中就见过那样的一群人,回来后和自己师父一说,师父便断定那是狐谷人。
“原来师父你见过啊?那还知道别的吗?”
西江老人捋了捋胡子,想了一会儿道:“从你说的情况来看,他们说的基本没有漏洞,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他们毕竟消失了一百多年,世人不了解的地方太多了,还是得小心。”
逸辰安点头称是,他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虽然赫罗说的话很真,但到底事情太突然了,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们。
攸桐:“虽然我还是想去看看,毕竟没去过,可要是他们真有的有什么可怕的目的,那就为时晚矣了。”
“哈哈,我的徒儿胆子何时这么小了,想去就去,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攸桐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没武功了嘛,要是以前,我当然不会怕了。”
“其实,没有武功,或许是件好事。”
“哪里好了?”
“你且走着看吧!”西江老人像是知道什么,但是不肯多透露,只鼓励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对于这点,攸桐也没太放心上,心里也隐隐觉得,如果小野真的是狐谷族人,那能让他回去“认祖归宗”也不是一桩坏事。
说完了正事,攸桐又拉着西江老人说了很多闲话,比如房子什么时候修好的,除了阿七还有哪些人来帮忙,西江老人告诉了她许多这里的变化,主要是周围人的变化,比如阿七娶亲了,谁家又生了老三……
越说越开心,还是逸辰安提醒她,时候不早了,攸桐才有些不舍地告别了西江老人。
离开西江月后,马车上,攸桐赶紧问逸辰安,“师父说,我没武功,或许是件好事,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他老人家也许只是安慰你。”
“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啊。”
“是么?以前我还听你说过归鸿是你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呢?”逸辰安直接戳穿了攸桐的谎言。
“哎呀,师父他又不肯说,你给我分析分析,好不好嘛。”
逸辰安感觉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他印象中,攸桐可从来没这样给他撒过娇,实在忒不习惯了。
甩开攸桐的手,逸辰安道:“你想,你可以师兄为了你,命都不要了,难道会不为你考虑身后的安危?他使你内力散尽,定然是有别的目的,否则令你毫无自保能力,于他也是不安心的。”
“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逸辰安望着前方,再过半月就能到过天山了,如果速度快的话,能赶在雪封之前过去,西域以西,走到今日,仿佛也并未觉得太远。“或许到狐谷可以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