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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事件过程综述:

“晚上二十一时三十四分四十七秒,我报警中心接到报警,西单北大街发生打架群殴,有人寻衅滋事。警车接警”

“晚上二十一时五十三分十七秒,我报警中心接到报警,西城区发生恶性伤人事件,报警者声称有人在街区内被杀。”

“晚上二十一时五十八分,编号619,730号警车到达事发地附近,但因为报警人在极度慌乱并没有说清楚具体位置,两辆警车均没有到达事发现场。”

“晚上二十二时十二分,发生第一次爆炸。”

“晚上二十二时十四分,西城区内发生第二次爆炸,几公里外听到数次爆炸声响。”

“晚上二十二时十七分,法国航空第七次航班向帝都航管中心发出报告,发现市区地面有强烈的火光。”

“晚上二十二时十八分,首辆消防车驶入西单大街,街道两侧的建筑多栋失火,靠近事发地的建筑全部损毁,数幢楼体结构遭到破坏,尚不知是否有人员还在楼内。有树木和信号灯倒伏在路面上,对车辆前进造成阻碍。救援人员从灰尘中遇到部分生还者,其中有些人陷入昏迷,有些生命体征微弱。”

“晚上二十二时二十分至凌晨零点二十八分,救援行动不断进行,多栋建筑因火势猛烈发生坍塌,两辆消防车坠入道路塌陷产生的深坑内。由于烟雾与上升气流太过浓烈,空中救援活动无法进行,而且市内本身就缺乏专门进行空中救援的直升机。”

“大约晚上二十三时零五分,我航空管理局空中交通控制中心发布命令,暂停其管辖区内所有飞机的起飞。”

“国际机场全面关闭。”

“大约晚上二十三时,北部战区所属机动部队车辆开进帝都,通往其他省份的各交通要道全部关闭。”

“晚上二十三时十三分,各个主要政府机构内的人员开始撤离。”

“晚上二十三时十五分,事发地周围城区开始疏散,正值深夜,近千市民受到影响。”

“晚上二十三时二十七分,各个战区宣布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同时,对俄边境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

“二组继续监视目标,一组跟上,跟上!”

平时拥挤的地铁站里相对今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人,但还是人头攒动。

出站的人群不紧不慢秩序井然地向站口移动,安保检查比之前更加严格,这让进出站的速度尤为缓慢。

但在其中有几个人,不顾秩序和周围人,目标明确地盯着前方,快速在人群里穿插向前。

他们衣着不同,身体和神态上紧紧绷住,都带着一致的制式耳机,行动迅速而又矫健,没有引起大的注意,朝着毕然的方向快步走来。

毕然低着头,走着路却不看路,只是盯着身前人的脚跟,茫然地跟随。

.....

“小然,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

出发前往新西兰时,最后一次临行前的准备。数据存储室里,蒋明心突然向毕然问起这样一段话。

毕然有些诧异,这几天的准备工作里,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来。

只是觉得这次的远赴大洋洲的研究工作太过于仓促和不靠谱一些。

其他并没有什么。

“学姐,我没有不开心,倒是姐姐你,从宣布外出计划开始,就很少看见你笑和说话了。”

蒋明心,世界名校毕业回国的高材生,据说她进来时比任何人初进研究院的年纪都要小很多。

许哲最看重也是最有天赋和最努力的学生,在毕然这批人进来之前,那几年的时间里老师只有她这一个学生。

而如今明心师姐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

身为北方人的她在生活当中格外温婉,待人柔如雨,对每个人都照顾有加。

工作中却有如男子般的魄力和担当。

超群的天分和忘我的勤奋再加上出众的相貌,即使她说话声音不响,也没有人会忽视她话语的权威。

温和又时常带点小活泼。大方,善良,漂亮拥有真才实学的她没有人不会喜欢。

当每个人蓬头垢面,不知疲倦沉浸在研究当中的时,她总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小脸上有不知从哪抹上去的黑灰,在有所成功的时候莞尔一笑。

那一刻,看见那张笑脸的人都会从枯燥晦涩的工作中重获生机。

现在,明心师姐表情严肃地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毕然马上提起精神来。

“在很久之前,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片星空,但即使它那么纷繁绚烂多彩,却是我不喜欢的死气沉沉。所以在‘降临日’那段时间里,我是觉得我终于有机会能够领略到宇宙真正的精彩。”

“可当我了解到‘降临日’发生的所有事之后,心底的那份兴奋还有激动就变成了罪恶,我讨厌甚至唾弃了那种想法,连带着那时的自己。所以,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千万不要因为眼前的事感到高兴,好吗?”

......

毕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过去的这些事,不过他还是慢下了脚步去听站台广播里的话。

一月八日十二点整,通过电视、网络、报纸等官方媒体就发表声明,在全国范围内对此次事件作出通告。

“二零一七年一月七日,时间二十二点十分,有不明势力在我国境内......举世悲痛,国内外震惊……”

他听到了官方发出关于昨天袭击事件的调查报告

后面的话,毕然已经听不清了。

爷爷奶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属于忠厚朴实的中产阶级。

毕然从小就很乖巧,并没有让爸妈费过心,更没有给他们添过乱。

生活没有多么富裕,所受的家庭教育也不算多么高尚伟大,毕然一家人没有有过害人的心思,给他人惹过麻烦。

待人有礼,诚信正直,不动歪心眼。

对这个世界保留自己最初的期望和善意,并用来对待其他人。

爸妈的社会成就可能不大,但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人品多数人都没有质疑过。

毕然自己一直也以真诚和善良的本心去对待所有遇到人。

这是他和他的家人所传承的为人处世的原则。

而今,因为毕然的涉及了数百个无辜鲜活的生命,他们全都在毫无理由、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从这个世界离开。

机械性向前走的毕然,步子逐渐放小停了下来,站在过道中间。

身后的人纷纷绕开他,走过身旁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走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停下来的人。

不远处的地方,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加快步伐,挤开人群迅速窜过来。

“一组到位。”

“上上上,全都上!”

毕然失了神,仍然对着脚面发愣。

神经系统接收到战甲的警示,一阵阵震动沿着脉络传递全身,让毕然的身体不自主地抖动。

可是他不明白也不想去理会其中的含义。

“我干了什么……”

当时只是强烈地想要毁灭眼前的巴纳德人。

强烈到满脑子只剩下着一个念头。

不在乎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果。

甚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都没有了想法。

只有毁灭。

之后发生的一切毕然自身的主观意识都没能接手到,也没有参与这一场如今被定义为屠杀平民的行动中。

一直处在被动中,从新西兰到现在这个境地的毕然,就这样被莫名推动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我本来……我不应该是这样!”

情绪再次被激起,满心眼中就只有憋屈、愤恨无处发泄。

“那群外星人!”

毕然的脸上全都是狰狞,牙齿互相死死抵着,眉眼嘴角翘起,恶鬼一样呲开了嘴。

突然,一个身影从后方冲过来,拦腰扑向毕然。

更多的人策应着他,他们的目标都是那个站定纹丝不动,打扮年轻但衣着不应季的瘦弱背影。

眼看着,那个人就要撞到毕然腰上,接下来就是将目标扑倒,其他同事顺势上来完成抓捕,这次行动就算是大功告成。

无论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罪魁祸首,事件的严重性已经让秦辉不能有一丝的犹豫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身为军人的承诺和责任,他冲刺并使出全力。

在靠近过程中,那个目标人物喑哑地重复着什么,秦辉只听见古怪低沉的言语:“为什么…..”

“咚!”

他猛扑上去。

然后是“咯嘣”骨头的碎裂声。

预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撞到目标腰际后,秦辉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块铁板上。

他的右侧肩膀倏地陷下去,马上软下来的右臂贴着目标的身子斜飞了过去,剧痛让秦辉昏了过去,落地之后翻滚了几圈就再无生气。

他的目标没有任何动摇,还是旁若无人的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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