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的幕布落下了,小龙崽和小凤儿反复地学着最后的两句喊声:“知道了——谢谢大姐——谢谢大姐赠难香——”
小龙崽又问:“叔叔,怎么还没有鬼脸壳?”
老怪叔逗小龙崽说:“小龙崽带上鬼脸壳,把七仙女吓死!”
七哥说:“不呢,七仙女漂亮,有小龙崽妈妈漂亮,小龙崽不吓死七仙女。”
“看戏看戏,等会儿就有鬼脸壳了。”基叔拍拍小龙崽的小背说。
后台传出歌声:
“神仙岁月我不爱,乘风驾云下凡来,飘飘荡荡多自在,人间景色胜瑶台,万紫千红花似锦,几株垂柳一棵槐,我若与董永成婚配,好比那莲花并蒂开,一片深情我怎开口,唤出土地巧安排”
舞台上,七仙女正与土地公公对话。小龙崽与小凤儿看见土地公公,一齐大声叫道:“鬼脸壳!鬼脸壳要吃人了,那位神仙姑姑……”
五叔七叔忙哄道:“别怕,那位鬼脸壳是仙女姑姑的公公,土地公公,知道吗?叫一声土地公公。”于是小龙崽和小凤儿一齐叫了一声“土地公公”。
这时候,舞台上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场面:一个后生走了出来,刚好与仙女相遇,那后生向左,仙女也向左;后生向右,仙女也向右,后生很着急起来。观众们一齐大笑起来……
这时不远处有人轻声讲解剧情:“七仙女跟杜郎相遇,七仙女拦在路上,就是不让杜郎过去,杜郎急死了,可是七仙女却满脸笑容。杜郎心想,莫非她有意思?但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爱他,绝不可能!于是他决定夺路而逃。”听到这里,周围的人又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那后生跟七仙女撞了个满怀,七仙女故意生气地:“你……你这男人……怎么拦住我的去路?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那后生长叹一声,无比悲伤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唱道:“家住丹阳姓董名永,父母双亡孤单一人,只因爹死无棺木,卖身为奴葬父亲,满腹忧愁叹不尽,三年长工受苦辛,有劳大姐让我走,你看红日快西沉。”
七仙女听了,万分同情,安慰后生道:“大哥休要泪淋淋,我有一言听分明,你好比杨柳遭霜打,但等春来又发青。小女子我也有伤心事,你我都是苦根生……”七仙女说着,也伤心地哭起来。接着满脸忧伤地唱起来:“我本住在蓬莱村,千里迢迢来投亲,有谁知亲朋故旧无踪影,天涯冷落叹飘零?。”
后生听到这里,把七仙女扶起,给她擦泪。心想这女子原来也命苦,我二人也算同病相怜了。于是问女子:“妹妹有什么打算?”
仙女道:“只要大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成夫妻!”
那后生一听这话,睁着一双大眼睛,急道:“不不不不,万万不行!我给别人服劳役,连个茅棚子也没有,怎么连累你受那份罪!”
“哈哈,在这荒郊野外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成和体统哟!”土地公公又出现了,小龙崽和小凤儿又嚷嚷起来。
“哎呀,公公你怎不问青红皂白,信口乱说?”后生急忙分辨。
“你二人原来是夫妻吵架,我老人家也爱操闲心哟!”
“不不不,我,我与他非亲非故,哪里来的什么夫妻,你老千万别乱说哟!”
“你们不是夫妻?要我看,你们就是一对夫妻。我来问你,你喜欢这妹子吗?”
“我看这位大姐确实不错,生得品貌端正,又待我一片诚心,我若与她结为夫妇,到是一桩美事,只是我落得这般光景,若是与她成婚,岂不害她一世受苦,再说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一个做媒的人也是不行的啊,公公切莫多言了。”
?“啊哟,好办好办,你二人都有心,这事情就好办了,就请这老槐树的树神做媒,我老夫就就做主婚人,讨杯酒喝,哈哈哈哈!”接着土地公公就走到老槐树边大声唤道:“来来来,槐树老哥,还不快点来做媒,讨杯酒喝?”
槐树树神一下钻了出来,小龙崽和小凤儿一齐大声嚷嚷:“鬼脸壳又出来了,两个鬼脸壳要打架了!”妈妈忙叫他们轻些。
在土地公公和槐树的主持下,七仙女跟董永拜了天地,结成夫妻,手拉着手,唱着歌儿,走回董永服役的付员外的家里。
[八郎调]“我与董郎肩并肩,夫妻恩爱同偕老。只羡鸳鸯不羡仙,手挽娘子大路走,夫妻双双同到付家湾。”
第二场又结束了,那边又有人讲起下面的剧情:七仙女和董郎来到付员外家里,付员外看见董永带来一个女人,心里就不喜欢,以为又要多吃饭。七仙女看在眼里,就跟付员外把活儿包下来,问一个月要织锦绢多少才算完工。付员外故意说:“织完十匹可完工。”董永心想,这也太为难别人么,一个月怎么能织十匹锦绢呢?但七仙女却轻松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董永去叫付员外来,说十匹锦绢已经织成,要员外来验收。员外心想,别说鬼话,一个晚上织成十匹锦绢,难道你是仙女?可他那里知道,那董永带来的女子真的就是仙女。一个晚上的功夫,十匹锦绢还有多余!他哪里知道,七仙女有其他姐妹连夜帮忙。
七仙女跟董郎圆满完工,夫妻俩手挽手,走回家园。他们一路唱着歌:
[姜女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七仙女的戏演完了,报节目的女子走上台前:“下面演出的节目是:傩技——《上刀梯》”
戏院里一阵哗然。这《上刀梯》看起来太令人可怕了!
这时,舞台上一架梯子立了起来,近处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那梯子上全是锋利无比的刀子,刀刃向上。
演员出场,走近刀梯,双手一伸抓住梯子,接着就踩着刀刃向上爬,一步,两步,三步……终于爬上梯子的顶端!所有的观众都凝神静气地看着,一些胆小的女人都闭了眼睛不敢看,可是那演员却对着观众们笑。戏院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报节目的女子又开腔了:“下一个节目:傩技——《过火槽》”
舞台上,一盆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演员出场,走近火盆,他将赤着的双脚伸给大家看,然后将赤脚伸进火盆!胆小的女人全都闭上了眼睛,有的甚至发出了可怖的尖叫!但是那演员却若无其事地看着观众笑……
节目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不,每一个都精彩!接下来演出的有《开红山》、《踩犁头》、《滚刺丛》……
“傩戏,傩技,这五溪地区的傩戏傩技……”基叔常常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