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是你把小洛姊她给害成这样的吗?把什麽坏事都没有做的她……?」
即便一切已经是十分明确了,但或许是因为无法理解,又或许是由於无法接受吧?顶着无可附加的惊诧和愕然,眼中压着甚难抑止的愤慨与怒火,主人虽静静地、却又是激动地发出重复确认的质问。然而就算是主人这样,亚玛多却依旧毫不受影响似的──始终凉薄、始终冷血、始终没有一丝反省的理直气壮……听她振振有词的开始说明──说明一切属於她的理所当然。
「嘿……什麽坏事都没有做──还能够称为『坏孩子』吗?不要笑死我了啊!你这个笨蛋小鬼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难道你以为我们是这麽样不公不义,喜欢构陷像你们这种无聊小鬼入罪的混蛋吗──?不、不对的呀,我们火箭队可是很有原则的哟!那就是只会对敢惹、敢搞出咱们麻烦的家伙们绝不放过而已呀──小鬼你刚刚说那位躺在那里的那个『坏孩子』叫什来着……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反正『坏孩子』会做得傻事也都一样的嘛哈哈──他们呀总是不先多看看新闻报章上面,那麽些对我们不知好歹的训练师,以及他们地PM在最後被发现时的下场会是怎样?就胆大包天起来,敢跑去干出令我们麻烦的事情呢。
例如说嘛──就像现在躺在那边的那个『坏孩子』啊,她就是把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来的稀有闪光迷你龙从笼子里给偷跑掉了,结果使我们本万无一失的交易因此延宕而告吹,包括成本总共损失的金额与时间,可是干掉她十条小命也赔不完的喔!不过像我这麽样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因此就计较而认为她是个『坏孩子』地,更重要的缘故是被她这麽样地搅和一场,害得我们再将要进行让人类进步的伟大行动受阻而必须重新调整:这个才是她作为『坏孩子』的主要原因啊!好了,小鬼你快点把我们的财物:那只迷你龙给物归原主吧;既然你已经看到作为『坏孩子』的下场,奉劝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想不开而起来效尤呀──否则前车可监不单你也会受到那位『坏孩子』的惩罚,甚至连你的PM呀,也都会变成跟装在这袋子里的东西一样喔。」
亚玛多说着,便把她手上的麻布袋子一倒,只见一只已成焦黑的PM屍体,就这麽样噗!地一声直接掉了下来──我定神一看发现那只PM居然正就是先前所见,跟随在小洛身边的那一只拉达!回忆几些日子前还是活力十足、勇敢於替牠主人小洛而和皮卡丘牠对垒的拉达,此刻的样子竟就像似块已经使用过的木炭般……这、这一瞬间我的血液似乎就要凝结了──寒心颤栗的感觉也使我又无法自制地发抖、冷汗亦悚然冒出;作呕欲吐的恶心感觉更使我差点就要吐出来……当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我心理忍不住颤抖纳闷想要对天询问:怎麽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凶徒?害死了人、弄死了PM,竟就同吃饭一般──还感觉完全没事的样子自说自话啊……?
相比於我的惊愕呆楞,主人与我的反应倒是有些不同,似乎这一幕对她而言就是一条导火线般,把她先前忍耐的怒火给引发暴泄开来。那种程度是我从未见过的前所未见,较诸於她和小逸吵架时的前所未见,还要更是前所未见的前所未见……当下我从她愤怒瞪视亚玛多的眼中,发现了她被气出的悲愤泪光,紧接着听她绝不妥协的坚决怒言,宛若雷声厉然动我心弦地在我耳畔边高声响起。
「太过分了……居然只是因为这样……?只是因为阻挠了你们火箭队要做的那种──那种只会挑拨人类和PM间关系的卑劣行动──你就对小洛她们做出这种事情──这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感觉主人似乎显得有些抓狂、又有些失控,否则我也不曾听过她这麽样大骂着卑劣,好像对於火箭队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知道些许似得……至於始终严肃戒备没有什麽心情及表情的皮卡丘,於此刻听闻了主人这一番话语後,似乎亦同时会意到她的想法──不再需要主人什麽指令与目光便立即扑前迎上发动了攻击,与同那一只沈醉毒品中的可怕鸭嘴火龙展开了一场如火如荼的缠斗;然而主人的那一句责骂却似乎是挑中了亚玛多心中某处的要害,使她终於摘下了那张毫无血性的冷残笑意,充塞认真与怒意地回应了对於主人所斥责的她的执着坚信。
「住口──你这个口不择言……什麽都不懂的臭小鬼给我住口──像你们这种整天只会领着大笔PM联盟政府的预算,镇日养尊处优做什麽名叫PM训练师的修行学习,却实际上根本就只是带养着几只PM到处游山玩水的死小鬼是又懂得些什麽东西呀──?备受呵护作为PM联盟政府天之骄子的你们这**M训练师,只会懂得对那些自以为是伸张正义、实则是老干着率兽食人可恶事情的那些什麽大师、什麽天王、什麽PM搜查官们,整日整夜地认做为顶礼、做为膜拜、做为偶像效法的愚昧家伙……又哪里会懂得在另一边没有阳光的天空底下,我父母为养活我是如何每日兢兢业业、每日担惊受怕、每日食不安寝,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地喽蚁般在黑暗底下生活着,只是为了替我寻找一条生机、一条可以通的活路,但是最终却还是被你们这些赞颂着什麽……满口狗屁爱PM的可恨PM搜查官,毫不留情的给用PM活活生生地杀害掉啊──竟然只是因为协助运送走私PM而又不听喝止想逃的关系……死小鬼你呀你在这个年纪又可曾看过:我那一对腰部底下骤遭破坏死光给炸断的父母,是如何拖着肠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在最後生命终结前拥抱住对方的啊──?又是如何在还未达成这个最後愿望时,就被那个站在快龙上的那什麽身为PM搜查官的可憎家伙,叫牠用喷射火焰将一切都通通烧掉的啊──?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死小鬼你是可曾看到、可曾看到的啊──?」
听着亚玛多灌满她生命地愤怒与执念所述说的这段话语,当下就令本还在愤怒中的主人变成只有呆住、只有无言以对和想像以外的呆楞面容,似是凝结而无法反应的定在空气中、定在深黑又深黑林里的空气中……不过本来也该同主人一样、一直是一样的我,此刻却似乎本能地嗅到一股杀意而警醒,杀意正来自於述说中的亚玛多,她越说、我嗅到的杀意竟就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