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到齐的3月真正开始了,鉴于BJ一分公司(以下简称北一区)实力要强于BJ二分公司(以下简称北二区),因此我首先考虑扶持北二区,将业绩做起来,增强自己的信心,使其与北一区抗衡,实现有效竞争。彪哥手上就只有两张牌,索性就把老郭和小颜调入北二区,一起辅佐张总搞业绩。
关于沈阳公司筹备方面,彪哥亲自去沈阳与上游渠道打了个照面,那是一个鞍山的东北大汉。彪哥第一次到沈阳,在南方已是阳春3月,而东北却是春寒料峭。当时住在TX区,彪哥到的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走在路上,总是回头看看背后有没有人跟着。因为彪哥去过不少夜场,那些罩场子的基本都剃个板寸,身上弄的是左青龙,右白虎,脖子上戴着个大金链子,好像这基本上就是黑社会的标配。彪哥有次不解的问了开过煤矿的SX梅大叔,为什么黑社会的脖子上都要带一根那么粗的金项链呢?梅大叔说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金项链是为了方便变现,方便跑路。由此看来金项链的用途还真不少。
那天早上彪哥想看看沈阳的地图,于是起床出门。走了几条街,硬是没有找到一家报摊。 还真应了那句话,东北人宁愿闲着,也不愿意做小买卖。过去80-90年代,小买卖全让ZJ人做了,有温州理发的、修鞋的,宁波的小裁缝,永康修钢精锅修伞的,义乌鸡毛换糖的,现在很多老一辈的浙商都不乏传统手艺人。在南方有很多人,他们眼中的东北人要么是像赵本山一样演小品的,要么就是黑社会的。在北方,也有一些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南方人,觉得南方骗子多,把北方人的钱都赚走了……
上游渠道公司开在TX区,那是一个老工业区,我去的时候已经开始进行大力改造。过去的TX区治安很乱,因为国有企业改革,出现了大批的下岗工人,有时候一家三口就只有几百块的最低生活保障。对于今天的80、90来说,换一份工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对于进入工矿企业的父辈来说,进入了企业就是端了一份铁饭碗。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gong产党不倒,就肯定有他们的一碗饭吃。而到了90年代,他们才知道,原来国企也是可以倒闭的。彪哥的父母也是下岗工人,在93年,彪哥家搭上了住房改革前的末班车,单位进行半福利分房。什么叫半福利分房呢?就是工厂按照市场价补贴一半,工人自己出一半。还记得在我们那个三线城市,一套80平米的房子要3。4万,单位出1。7万,个人出1。7万,而就是1。7万也难倒了很多工薪阶层——彪哥家里当时所有的家底是5000块,硬是找人借了1。2万,买了这套房子,还约定了两年还清。不过依当时父母的收入,即使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还清这笔钱的。
到了94年,父母这两位下岗工人被债务逼得没有了办法,打工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还清债务了,只有做生意才有机会翻盘。我父亲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骑着个自行车到处转悠。就这样转悠来转悠去,突然发现了一个风水宝地。当时做生意都要找个门面,门面的位置也十分重要。但是闹市区的门面很贵,而我父亲找的位置虽然不在闹市区,却是在一家医院,一所大学和一所技师学校,城建局,税务局之间。门面的价格也不算太贵,每个月400块。开个什么店呢?看周围有人开鲜花店生意不错,父亲也开了一家鲜花礼品店。两位当了十多年的工人,虽然父亲还当过车间主任,但因为不懂经营,开了两个月竟然就入不敷出了。没办法只能忍痛转让,不转让店里进的货和里面的装修可是要搭进去了。彪哥记得没多久,来了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说要盘下我们的店铺。可是钱只能给30%,剩下70%要等三个月后才给。从现在来看,此人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生意好了,把赚的钱给你。生意不好,就拍屁股走人。但老实的父母哪里懂得这些,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不觉三个月的期限到了,此人干了三个月,一分钱没亏一分钱没赚。父母找其要钱,此人觉得这个生意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做,于是又把鲜花店还给了我父母。但是在这三个月里,此人也是用心在做事情,进货的眼光和商品的陈列肯定要强过四十岁的下岗父母,时间也度过了七八月份的淡季,因此生意竟然鬼使神差般慢慢好了起来。
彪哥10多岁时,人又瘦又矮,但是家里运货的三轮车都是彪哥在骑。还记得每次父亲到武汉的汉正街市场打货都是晚上回来,无论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彪哥和母亲都要在人民广场等着。90年代不像现在,一是班车没有今天那么准点;二是通讯不够发达,大家都还没有手机,我们和父亲根本联络不上;三是当时车费路霸还有不少,到省城的路上经常有绿林好汉等着(因为当时每个去武汉的都是打货的,每个人都带着几万的现金)。有时候到了深夜才接到父亲,虽然很辛苦,但是看到父亲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母亲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记得1994年的12月25日,当时我们市里也开始过圣诞节了。当天深夜,新华乐园对面的星湖舞厅临时打电话过来,让店里送鲜花和布娃娃。于是彪哥就和老妈一起去舞厅送货,货是送到了,可是给钱非常拖拖拉拉。彪哥清楚地记得寒风中坐在三轮车上的场景,冷了就骑骑三轮车,不冷了就在车上等着,硬是等了2个多小时才看到老妈把钱收回来。
还有95年的2月14日那天,彪哥坐着摩托车也开始了送花之旅。那一天全家人盘算了一下,只用那一天时间,我们就赚回了那一套房子——所以做生意,绝对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话又说回来,在沈阳,我们找的地方是沈阳中街电脑城附近,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为的是方便客户上门以及招聘。并且在朋友的帮助下,很快办理了租赁手续和装修手续。这个朋友就是以前在深圳的小抚顺,这是我俩分别5年后第一次相见。就在沈阳公司准备妥当时,北一区的王总打来了电话,说前一天晚上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