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晴家到她爸爸工作的地方公交车只需要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在早上下车的地方上的车,车上乘客不是很多,我们顺利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但是保温桶里面的鱼汤已经有一些漏了出来,在盖子的周围渗出了一圈黄渍。向晴示意我没有关系,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给擦掉了。
“我爸爸每天是骑自行车过去的,拖着他的那一箱工具,我以前在家给他送饭则是走路过去,今天可能有点迟了所以坐车过去。”由于是前后座,说话不是很方便,说完她就扭过头去了,我则小心翼翼的护着保温桶。
在刘伯承广场的一个街角我们找到了她的爸爸,到达的时候她爸爸已经端着饭盒在那里吃饭了,她爸爸是一个很精神的人,并没有那种经常在外面风吹雨打的痕迹,头发整齐的向后排列着,显得额头很高,国字型的方脸,穿着一件黑色的半旧夹克,两只皮鞋都有着补丁的痕迹,但依旧擦得很亮。
向晴是跑着过去的,他爸爸十分高兴,就像看着一件雕塑作品一样端起向晴的双手,仔细打量着,而向晴则表现出一种少有的害羞:“爸爸,看什么呢,赶紧吃饭吧,今天我可给你做了好的菜。”
我把保温桶伸给她,他爸爸可能刚才太关注女儿了,现在才开始打量起我来,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的眼光也像是在打量另外一件艺术品一样,不过他很快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就像是两位认识好久的老友在某出重逢一样。我介绍一下了我自己,他边听边把身后的两张塑料小凳抽出来,示意我坐下。向晴已经把保温桶打开,先端出鱼汤出来要他爸爸先喝,他接过鱼汤然后对向晴说“锦锦,我自己来吧,马路斜对面有一个小超市,你去买几瓶啤酒过来,给我和你的这位乔宇同学喝。”
我忙说“谢谢伯伯,不用了,刚才已经喝了一些。”
但他豪爽的说道“怕什么,再喝点又有什么关系,青年人就是应该锻炼锻炼的。”
向晴已经过去了,我看着她白色的身影穿过来回的车流,在一个有着塑料门帘的店铺前停下,抬头看了一下招牌然后走了进去。她的爸爸很健谈,鱼汤一口气就喝完了,他并不怎么问我问题,而是给我谈起台湾的局势起来,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开头的,但是他讲的相当的顺畅,听起来就像是在看某个报纸的时事评论一样。
向晴的啤酒很快就买回来了,每人两瓶,还好,不是太多,如果再多了了我估计真的会不行的,我暗自庆幸。伯父从工具箱里面掏出一把钳子把瓶盖打开,把我的两瓶递给我,然后拿起他自己的一瓶“来,小伙子,先干一下。”
两只啤酒瓶碰出清脆的声音,我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不远处的长江大桥上桥头堡的工农兵们高举着火炬和步枪,连绵不断的车流在下面流过,而在下面一个广场的街角,两边公里的交会处,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青年仰着头在喝啤酒,连绵不断的车流在旁边流过,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几个交警忙碌的指挥交通,这个世界繁忙而又悠闲。
向晴没有说话,他爸爸递给她一个瓶子问她要不要也试一下,她犹豫的接了过去,她端起瓶子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我,嘿嘿一笑,仰头喝了一大口,她爸爸则大笑起来。
“爸爸笑什么啊,你以为我不能喝啊,这一瓶就给我了。”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清澈得如雪山上流下来的溪水。
两瓶啤酒喝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两点多一个车胎被扎破的妇女推车过来我们才收拾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