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点名要见的这个人自然不简单,凌艳正是醉沐楼的老板。人如其名,凌然,艳丽。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就如没有人不知道她是个风姿卓越的大美人。
独自经营着这样一间庞大的融合餐饮、服饰、娱乐与服务业为一体的连锁产业,凌艳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只是她平时鲜少露面,醉沐楼平时都是四个分院的老鸨各自管辖。
“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再遇见四皇子。”此时从楼上款款走下来一位女子,令在场的男人都忍不住都吸一口冷气。女子肤如凝酥,眉若春黛,明艳的笑容教人只要看了一眼便被勾去几分魂魄。
美人凌艳,殷柔无双。
论人间绝色,自然要数醉沐楼的头号花魁,殷柔。传说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见了她能够不动心的,即使连女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林汐砚属于后者
四皇子抬眼望了她一眼,放下茶杯:“殷柔姑娘。”一句称呼算是打了招呼,却没有人觉得他失礼。
殷柔并未在意他的冷漠,只是走到他面前,眼中荡出柔波:“凌艳夫人有话让我带给你,不知殿下方不方便到我房里一坐?”
此言一出,在场人无不震惊。
说是一坐,搞不好是一“做”。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笑过,更别提说出这样主动的话。
而敢跟四皇子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殷柔不仅艺压群芳,武艺超群,背后还有天下第一邪教魔殷教撑腰。她会在醉沐楼当***只因她与凌艳夫人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
她卖艺也卖身,只是她一曲,千金难求,而她的身,只卖给一个人——那人便是四皇子。
于是几乎所有嫖|客都会不平衡地骂上一句:连婊|子都这么拽,这还是**吗?
是个人都会被殷柔这样的女子所吸引,可惜他四皇子投错了胎,偏偏不是个“人”。
他竟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姑娘是有主儿的人了,如此恐怕不妥。”
他指的那个“主儿”,自然是魔殷教教主殷凌焰。殷柔实为殷凌焰的宠妾,已是这世上公开的秘密,且殷柔就是冠的他的姓氏。
殷柔释然一笑:“听闻殿下勤于政务,至今尚未选妃。殷柔愿随殿下入宫,服侍殿下。”
“姑娘若是想利用我令殷教主回心转意,恐怕是找错人了。”
明明是二十岁的脸,却拥有四十岁的眼。
四皇子不愿与她多说,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凌艳夫人不便相见,本王只好改日造访,告辞。”
“殿下。”殷柔叫住他,四皇子驻足,却没有回头。
“殿下想要的东西,我也能够弄到。若是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四皇子闻言脸色微变,带着一群人出门骑上马便消失了。
四皇子一走,林汐砚整个魂魄仿佛都被抽了去,顿时坐在地上站不起身。
少年的眉眼她已然记不清了,但那股娴静恬然的气质却依旧在四皇子身上不经意间透露。即使如今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剩下任何感情,即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
但是她相信那是他,一定是他。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汐砚!”此时出现的正是黎霜,她一边惊呼一边将她扶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林汐砚擦擦眼角的湿润,失神地笑笑:“没,没什么,……我没事。”
黎霜想起她向来处事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的小情人,没想到也有看帅哥看得出神的时候。”
林汐砚突然回过神来:“你还好说我,不是说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黎霜一想起柳风华,眼神不禁暗淡下来:“可惜我已经倾入得太多,收不回了。”
林汐砚正欲开口,突然老鸨对这边喊了一声:“霜儿,下一场就是你,快些过来准备着,客人该着急了!”
“来了!”黎霜握住林汐砚的手:“我心意已决,不用劝我,我不会回去的。”
深夜林汐砚一个人走回去,满天的星星陪着她,但她从未觉得如此寂寞。
严寒的风带着些水露,一阵刮来就要把她吹走。林汐砚拉紧了衣服,低着头往前走。脑海中浮起今日见到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一个人并不难过,唯有思念一个人才会痛苦。
这些年她一直在孤独中渡过。为什么他给了自己那么美好的记忆,却又让她独自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头突然变得昏昏沉沉,连步子都迈不稳,这么多年了,她突然觉得好累。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背后伸出一双手臂接住了她。朦胧中她抬头望见温柔的双眼,跟夜空里的明星一样璀璨。
“你醒了。”
阳光刺痛了她的眼,一个身子微微前倾为她遮挡。
眼前的人自己再熟悉不过,他像是一夜没睡,眼脸下泛起淡淡的青色。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王传芳扶她坐起来,一勺一勺舀起碗里的粥喂她喝。一碗粥热了一遍又一遍,只为让她一醒来就可以喝,而现在又生怕烫着她,耐心地一次一次帮她吹。
一定是上天可怜自己,所以派了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林汐砚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抚上了他的脸。
王传芳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一脸错愕望着她。
林汐砚连忙收回手,讪讪的笑:“亲都亲了,摸一下还不行。”
“这么大的人,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王传芳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林汐砚撇撇嘴:“人家都生病了你还骂人家……”
“张嘴。”
林汐砚别过头:“不张。”
王传芳无奈:“要不是昨晚背你回来还不知道你这么瘦,多吃点东西才能好得快。”
语气中那点心疼一下子就把林汐砚俘虏了,她用被子捂住脸,望着他眨眨眼:“我吃胖你背不动了怎么办?”
王传芳把被子拉下来,重新舀了一勺喂给她:“你说这话简直是在侮辱我。”
林汐砚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一点也不弱,但口里含着粥还嘴硬道:“哪有男银跟女银泥样,每果月总有那么几天身几不好滴啊……”
不料王传芳闻言脸色一变,端起碗起身:“师父不知道你病了,这几天你就先住我这里,我找大夫再给你看看。药在桌上,记得趁热喝。”
林汐砚端起药碗闻了一下,吐了吐舌头。
“不许倒。”王传芳刚一回头,林汐砚吓得赶紧把碗从床边捧回手里,低头喝了一大口。他一走她就苦得把一杯糖水全部灌了下去,狼狈的像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