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铡刀猛的砍向小陆任的脑壳,只要两秒钟,那脑壳就会像这饭桌上的人肉晚宴一样,崩开血花,供这群似人非人的东西享用。
此时此刻能做的,就只是闭上双眼,尽量调整呼吸,尽量不要让自己恐慌,尽量觉得满足......
突然......
一声金铁交鸣声在小陆任耳边响起,那刺耳的声音让人快要昏厥,那,那是什么?
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那口罩都快遮住了双眼,瞬间出现在小陆任的面前,似乎他怎么来的都没人知道,在场的所有生物都是一愣,那一只手结成剑指,剑指上头向外散发着金光,正和那血腥的铡刀相交在一起,就这样用纯粹的肉体来碰撞那看似恐怖的铡刀,并且没有任何事情,甚至说还要更强一些。
砰的一声,在所有愣住的面孔下,将那泰坦型号的厨师恶鬼瞬间崩飞,那场面,就好像一位六十公斤的散打选手扔飞了一位九十公斤的相扑选手似的,要多不可思议,就有多不可思议,极其的壮观。
小陆任诧异的睁开双眼,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的小陆任一愣一愣的。先前还是生死攸关,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反差,论谁也接受不了,而小陆任也是惊叹的看着这身前的口罩男子,并不止这样,这个口罩男,自己曾经绝对见过他。
思绪瞬间回到五年前,他,不就是当初带着自己飞的那个男人么?而且那白色死寂的雾气之地,自己也曾去过,那男子曾带着自己飞出过那里。
随后,那刚刚坐在小陆任声旁的变了形状的小姑娘,恶狠狠的盯着小陆任身前这位白衣口罩男子,张开大嘴尖叫了起来,那嘴因为扯的过大,把原本就腐烂的嘴唇硬生生的撕成巨大的裂口,那裂口处还直流淌出刚刚吃下去的人肉,以及混合着的污秽物体。
那白衣口罩男子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瞬间抱起小陆任,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奔向大门而去,而那身后的那群不人不鬼的家伙,也是一拥而起,那速度,也并不比白衣口罩男慢多少,也是紧随其后。
眼看着就要奔出这所谓的梁家大院的院门,那后头变了形状的小姑娘却马上就要赶超上二人,那口罩男轻哼了一声,手上再结剑指......
就差临门一脚,那大门似乎是被什么控制一样,就要慢慢关上,周围的景象也完全变了模样,哪里还有那繁华欣欣向荣的样子,四处都是惨淡凄凉,那早都枯死的树木,杂草丛生的庭院,还有那用人的鲜血书写的牌匾,正气长存四个大字,也是歪歪扭扭的样子。
眼瞅着大门就要就此关闭,小陆任却也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当然,他也根本没办法,无力感袭来,但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
被那口罩男子夹在胳膊上,极其的不舒服,胸口特别的闷,可又能怎么办,理论上来讲此时此刻的自己早都进了那群恶鬼的嘴里了吧,如果这口罩男子不出现的话。
看着眼前略显焦急的男子,那满脸只能看见眼睛的样子,却也判断的出这人一定长着个清秀的脸庞,那犀利的眼神,现在却有些微微皱着眉头。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回头和他们斗,那这大门绝对是关上了,如果接着向前跑,那后头狰狞的小女妖伸出的一米多长的血指甲,也一定会要了两个人当中的一条人命的。
那小女妖的爪子就要接触到两个人的身体,突然之间,那身后一声炸响,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响起:“喝。”
瞬间,那小女妖被横空打飞,带着凄厉的惨叫声,崩出几米,那手上依旧是结成的剑指,指尖冒着金光,跟那口罩男子的剑指大同小异,那是一位白衣女子,脸上似乎有淡淡的雾气,看不清楚脸,但小陆任清晰的记得,这女子就是这梁家大院后堂桃花园子里头站着的那位,她随后拦下了追赶小陆任二人的所有妖孽,那白衣口罩男子回头看了看梁家大院内的那位与妖孽打斗的女子,眼角处一丝留恋闪过......
那女子爆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走。”
那口罩男子留恋的眼神又恢复成坚毅,冲那女子点点头,那女子并没有看见,随后在那大门合上的前一秒钟,飞速的冲了出去,而小陆任却是呆呆的望着那合上的大门......
那女子就这样留在里头了?那她会不会死?为了救我而死?还是说......?
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口罩男子那紧锁的眉头,抱着小陆任,飞快的奔了出去,脚底下就像有一片云彩一样,竟然飞了起来,可身后的梁家大院,竟然像是拔地而起一样,连着周围的街道,竟然紧跟了上来,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那梁家大院压根就没移动过,因为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如山岳一般,就算飞的再快,依然飞不出这地界,那口罩男子越飞,那后头的梁家大院就变得越来越大,一个小时过去了,十个小时过去了,可口罩男子和小陆任却还没离开这梁家大院的院门口,也并没有飞出这条街道。
身后传出来咚咚咚的钟声,那是新年的钟声?那钟声越来越响,越传越远,震耳欲聋,扰人心智,响彻在整条街道上,那口罩男子咬着牙,也不去看小陆任,依旧是脚踩云彩快速的向前飞着,可怎么飞就是飞不出这片地界,回头一看,那梁家大院依旧在自己后头,那大如山岳的牌匾,上头似乎快要滴出鲜血一般,此时此刻的小陆任早就被这钟声震得头脑不清醒,一阵阵眩晕,天旋地转,天地都在转动,自己也跟着转动,自己的灵魂也跟着转动......
那口罩男子也快有些承受不住,夹着小陆任的胳膊也开始有些松动,难道说,真的走不了了么?那口罩男子叹了一口气。
望着身下已经被钟声震迷糊的小陆任,苦笑了一声,:“绝对不会让你被杀死,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毕竟你是......呵呵。”
那口罩男子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低着头,在口袋里头摸出一卷鹿皮卷轴,那卷轴看样子已经很古老陈旧了,但却是那样的厚重,腾出一只手,打开那卷轴,那上头书写着看不懂的文字,那文字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闪着妖异的光芒,那口罩男子猛然抬起头:“原来是这样,这里本来就是颠倒的世界,原本就不能用常理去思考,有些事物,看起来是正的,其实是反的,我终于明白了。”
腾空三百六十度翻了个身,承受着身后那振聋发聩的钟声,揭开口罩的一角,把食指伸进去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流了出来,用那食指在那卷羊皮纸上书写着什么东西:“升。”
那用血迹书写上去的东西猛然闪出一道金光,那口罩男冷笑着:“你们这群残害生灵的邪物,怎么能再让你们为祸人间。”随后单手结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临兵斗者,破甲前行,阴昼破煞,列阵阳神,给我开。”那眼神已经变得血红。
随后将那羊皮纸扔向自己飞向的身前,那羊皮纸在身前像是活了一样,那上头的文字纷纷飞了出来,瞬间变的巨大,闪烁着暗金色的光泽,结列成一片巨大的甲阵,成片的向着身前的虚无轰击而去......
咣......咣咣......咣.....
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那身前的虚无被炸开了一个缺口,愕然望去,那缺口正是梁家大院的院门,原来他们一直都没能走出这梁家大院,而是被幻像所迷惑,一直在这梁家大院里头瞎转悠。
那口罩男子回头望了望身后那片惨淡的院墙,还有那些不知为何消失了的邪灵,还有那消失的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猛然的加快速度飞行。
这一次,那身后的梁家大院确实是离二人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不见,看来,应该是得救了。
依然和小时候那次一样,这口罩男子抱着小陆任在这满是死寂雾气的地方飞行着,不知道这究竟有多远,也不知道时间是多少,更不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哪是天,哪是地。
小陆任嘴角似乎留着口水,用手轻轻擦拭却什么也没有,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是处于另一种形态存在着吧,似乎现实世界身体应有的反映在这片环境下都消失不见,就连思想都差一点被抹去,消失殆尽。
小陆任呆呆的看着抱着自己飞行的白衣口罩男子,看起来是那么亲切,要说五年前他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可能年少不懂事,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现在却是完全清楚了,这个男子一定认识自己,或者说认识自己那不知去向的父母。
那又是什么关系呢,那男子犀利的眼神,稍微有些颤抖的身躯,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击,多多少少对他产生了什么副作用吧。
不停的飞行,拨开层层云雾,这一回,看样子是真的要回到自己所存在的那个世界了吧,望着周围那没法考究的死寂的雾气,想感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怎么看自己都只是一个累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