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天色也渐渐暗去,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孩,在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鬼宅,梁家大院里头玩捉迷藏,石头剪刀布,几个幸运的小孩嬉闹着躲进了这做院堂,留下他自己,那满脸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呲着牙,蒙着眼睛,站在大院门口开始转圈,左三圈,右三圈,蒙着眼,看不见,谁被看见谁当鬼,然后来做我替身。。。。。。
小孩进了院堂,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看起来这里头已经好久没有人来打理过了,这主堂上面有一块褪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正气长存四个大字,但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怪异,我来抓你们啦,你们可要藏好啊,咯咯咯咯,小孩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有长的,有扁的,圆的.,还有人冲着自己微笑。。。。。。突然,一个白影从主堂的门里一闪而过,小孩兴奋的叫起来,别跑,你别跑,我看见你了,随后,飞奔向这烟尘四气的院堂里头。。。。。。
陆任奶奶抱着小陆任,给他讲着这梁家大院的鬼故事,人老了,总是乐意说起什么神啊鬼啊的事,听的小陆任是一愣一愣的,盛夏的半晚很是阴凉,但他没敢和家附近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天蒙蒙黑就钻到被窝里头,把被褥蒙在脑袋上,生怕有鬼把自己给抓走,要说这世间哪有鬼啊,都是人幻想出来吓唬小孩的,奶奶还在不停的给小陆任讲着,伴随着奶奶的唠叨声,小陆任来了困意,两只小眼睛一开一合的上下直打鼓,渐渐的睡着了。奶奶轻轻的拍着小陆任,起身走到门口,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孩子啊。
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小陆任梦到了自己变成梁家大院那个捉迷藏的小孩,轻轻推开院门,灰蒙蒙的都是雾气,时不时的从里头还传出来一两声古怪的叫声,满地的灰尘,还有主堂上头那块歪斜的牌匾,上面的字体灰暗,其实那并不是年深日久而留下来的褪痕,那只不过是用人血写在上面风干了而已,小陆任没害怕,他好像就是那个捉人的小孩,兴奋的奔向内堂,内堂似乎进不去,因为那屋子的地下是个深深的坑洞,坑里头全是粘稠的血液,似乎还有人类的残肢碎肉混合着,好像有人在煮东西一样,因为那血水里头咕嘟咕嘟冒着泡,还反上来一阵阵热气,主堂外头的烟尘应该就是从这里蔓延出去的,小陆任还觉着好玩,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坑洞里头煮着的碎肉出现了两张看似熟悉的面孔,但是却又模模糊糊,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那好像,好像是自己死去很多年的,爹娘?
他们卷在这坑洞里头,混合着血水和腐肢碎肉,好像还冲着自己喊些什么,嘶声力竭的,那手似乎就要伸出坑洞,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回去,可是小陆任就是听不见,吸允着大母手指,看的直乐呵,咯咯的居然笑出了声,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爹娘啊,你们骗人,拿我当小孩子,我不和你们玩了,我去找我伙伴去。
小陆任前脚刚走,后头的腐肢就伸出了这坑洞,伴随着阵阵恶臭,还在不停的向他走的那个方向移动过去,伴随着小孩子的嬉笑声音,讯声来到这大堂后院,那本应该长满花草的后院,看起来却那么不合常理,每一颗植物都是枯萎的,并且上头还留有干涸的液体,深褐色的,大概是血液风干以后的效果,处处都显现着衰败的气息,在庭院深处,隐隐约约有口井,井的旁边长了一颗桃树,那桃树却同这满是腐败的枯枝烂叶格格不入,而是满树的桃花,开的正胜,就好像那娇艳欲滴的年轻女子一样,引诱你走过去,小陆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双眼迷离,好像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高兴而且伴随着贪婪的表情奔向那口桃树旁边似有若无的井,而那桃树真就幻化成一个女子,身着古装,头带银簪,一抹朱唇,在向着小陆任招手,那女子看上去有多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感觉是那么的亲近,就好像跟自己有血缘关系一样,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直直的奔向那口井。
到了井旁边,向那井里头看去,原来那几个小伙伴都藏在这里啊,这回可是一次全都找到了,那井里头的小伙伴围着一口漆黑的棺材,站成一个圈,那整个棺材上头贴着一张大大的黄色纸条,纸条上头还用红色的东西写着自己看不懂的字,几个小孩不敢靠近,只是仰着头看着陆任,嘴角都被撕裂,眼睛就好像上吊死去的模样,大大的突出来,有几个小孩子的眼球已经掉到了地上,但谁也没有去捡,而他们却还是保持着微笑,这样又把脸颊撕裂一大块,鲜血留了一脸,顺着脸庞流到这棺材上面,然后这棺材就像有吸收能力一样把这血珠全都吸干,一点不剩,那几个小孩子冲着陆任打招呼,下来啊,快下来啊,这里头可好玩了,咱们一起玩啊,你抓到了我们,我们应该信守承诺,你下来我们就能成为你的替身啦,你快下来啊,咱们一起玩。。。
而小陆任就像是被迷住了一样,双手伸向井里,好像真的有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而身后那个婀娜多姿的古装美女也变得不那么好看,双手干枯像是僵尸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死皮,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生虫子,那小虫子爬来爬去的非常恶心,她伸出那双干枯的双手,就要把陆任往井里推,突然,一只血色的残肢抓住了陆任的脚脖,用力的一甩,那力量奇大无比,给小陆任直接甩出这梁家大院,那刚刚婀娜多姿的女子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流出来鲜血,啊的一生尖叫,让人听起来是那样的凄惨,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一样,她冲向了门口,试图把陆任拽回来,它刚到门口,那只腐烂的残破手掌,陡然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随后给它拖入门里,门被重重关上,原来那手掌,是从正堂的坑洞里头爬出来的,一路跟着小陆任,直到给他甩出这梁家大院。
啊。。。。。。小陆任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得一身冷汗,刚刚那个怪异的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抬头看看窗外,天还没亮,外头乌漆摸黑的,月亮好像被乌云遮住了,没有一丁点亮光,奶奶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地出奇,灯是关着得,透过墙上的窗可以望见奶奶的屋子,大概已经睡着了吧,这屋子里头还有奶奶,小陆任这才算心安,但是依旧睡不着觉,紧紧的裹着被褥,不敢睁开眼,这时候哪怕有一点声音都会惊吓到小陆任,但是事与愿违,往往越不想去面对的事物,它往往就越会来,而且来的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刚开始是细碎的声响,就好像指甲挠窗户的声音,挠的人心里直痒痒,随后变成敲窗户的声音,当,当,当,很有节奏的敲打着窗户,这么晚了,谁会来我房间?不可能是奶奶,因为刚刚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听到,而且奶奶岁数大了,这个时候肯定不会醒来,那会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小陆任已经吓得直哆嗦,蒙着被褥不敢弄出一点动静,生怕那窗户后面的东西会注意到自己,但不凑巧,那东西貌似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吱嘎,房门被推开,脚步声也缓缓的响起,依然是很有节奏,一步一步来到床前,良久没有动弹,小陆任已经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强忍着身体的哆嗦,害怕归害怕,但好奇心驱使着陆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蒙在被褥里头,透过被褥的缝隙隐约看得到,那形状的轮廓应该是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但是这女人头上貌似戴着个黑色的斗篷,看不清脸,模模糊糊的,那形状似人的物体移动到小陆任的枕边,良久没有动弹,也没有任何声响,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刚刚的声响和被褥缝隙里看到的人不会错啊,又等了良久,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小陆任壮起胆子,轻声的翻开被褥,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这一翻开不要紧,那头上的房梁,正悬挂着那在梦里甩开小陆任的那半条腐烂手臂,而且上头还不停的有腐汁低落在床上,那手里居然还紧紧的攥着一块白色的东西,小陆任睁大了眼睛,想移动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他想喊奶奶,但是怎么喊也叫不出声音,突然,那手掌松开了,腐烂的手掌上攥着的白色物体从手心滑落,掉在小陆任的枕边,那,那是人的眼球,那眼球上还冒着丝丝热气,随后那挂在房梁上的手臂也滑落了下来,依然是落在枕边,那五颗手指正好搭在小陆任的脸上,就像是在爱抚他一样,但这一幕,看起来却是那么恐怖,任谁也不会觉得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腐烂手臂是在抚摸小陆任,而小陆任,被生生的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正午,市里的医院,小陆任迷迷糊糊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平时那古灵精怪的大眼睛也有些迷离,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奶奶愁容满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着奶奶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小陆任歪着头,嘴角留着口水,面无表情的看着奶奶,奶奶把小陆任抱在怀里,这可怎么办啊,那值班医生古怪的上下打量着陆奶奶,脸上还带着个大口罩,,看不清楚那白色口罩下面是在讪笑还是可怜,随后走进病房在陆奶奶耳边说了些什么,陆奶奶浑身一激灵,跟着那值班医生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