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官人真是太生气了!
想他一个堂堂华夏第一宗门的核心弟子,分神大高手的关门爱徒,神仙后备役,先天混沌至宝的主人……被师父一把推进洞府闭死关不说,进了这个幻神世界,莫名其妙和一大堆凡人牵扯了因果,而且貌似还将越来越多……
这头疼事不提,好歹能历练历练,那就挣钱呗,顺便冒个险捡个漏,搜搜各地奇珍,笑纳几个前辈高人的洞府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偏偏总有刁民想害朕!
一个个的虫豸爬过来对他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真是无知又可怜啊!偏偏还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这又罢了,顶多来一波揍一波。可是现在,连他挣钱忙凡人的事业都不顺了!
航海嘛,那必须得有船。风大官人意思很明确,要造船就干脆自己建个船厂,免得排不上队或者被人拿捏,诸事不便。
这不搞各种店铺的时候,他顺便又大起工程,从城里还有十里八乡叫来一队队泥工木石瓦匠,在海边择地建起一个个自有码头和干船坞。
风大官人好大喜功,没的说啊!
你问弄这干啥嘞?造船啊!没干船坞造个屁!没船匠?先建起来再说!没船匠不能造船,好歹能修整下船不是?!
而且谁说没船匠的?我这不是慢慢招来了吗?风大官人用几天时间招来了十几个中老年水平不一的船匠,对此表示不服。
虽说这些脑袋顽固僵化的老头子们一个个恭敬的,可是那唯唯诺诺的背后无不是有着些骄矜自得——大官人您是神仙子弟,可是这造船,您不懂,您真的不懂,就别指手画脚了,一切都交给咱就行!造福船还是沙船,您说声,然后出够银子就行啦!
这可真叫人不爽!
不过不爽这些家伙还是得用着——你说风大官人有新船设计图还用这些人干嘛?找些听话的木匠不就完事了?
嗐,不是那么简单的。设计图只是船型、板材式样、船只结构等,可是具体建造的时候船材放置先后顺序,以及造船中种种小窍门和小问题的解决,还是得这些有经验的“大工”带领着,否则就得丢三落四。
要是建了一半发现前面少了几道工序,或者有些没弄好,那就抓瞎了-拆了重建你拆不拆?
让风大官人恼火的是,这些家伙一个个抱着自家的那点“制式”、“成式”不放,对一些新奇的设计和手法,将信将疑还是好的,大多数都是一盖表示不能接受!
也难怪了,这些人大多都不识字,自身懂得的都是过去辛苦被师父压榨的时候东一点西一点学来的,经验式的工匠啊,难免抱着自家的那点东西患得患失,敝帚自珍。、
算了,风大官人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些人,也就起个过渡,重要的还是跟随在他们身边的众多年轻学徒,以及风若虚陆续召集起来的,收入风家的所有“员工”的正在风家学塾学新知识的孩子们,这才是他为以后准备的中坚力量。
但是最让风若虚恼火的是这些人的顽固,哪怕他拿出来了新船型全部设计图纸,这些实际上看不懂图纸的家伙们,在他详细解说的时候,一个个挑剔得……甚至当他准备建造一个钢铁龙骨和肋材的坚固的骨架体系,有人对此表示质疑,说这样的船浮不起来!
一时气得他肝儿疼——不错,虽说五气朝元只修到心之火初成,可是修真者早在淬体就五脏皆固百病不生了,如今,唉……无知可悲的凡人啊!
风大官人不是对普通人藐视,要不然也不会大发善心接纳那么多人,进入他玩笑式的“风家”了。可是世情百态,人生万种,总有人让你恨不能一脚踢得远远的再也看不到,可是却偏偏不能做到。
最后大发雷霆的风若虚勒令他们,每人按比例造一艘模型船试验了之后再来和他说!
他这一怒,惊恐之下的船匠大工们,初听这新奇的船模方式,一个个只好将信将疑地下去准备了。
这不刚舒了一口恶气的风大官人,正想着是不是要去看看前几天开始建的船材熏蒸干燥窑,就听一少年报告了让他不爽的一件事。
昨天下午,一支千人部队来到杭州驻扎城外。今早,这又一支千余人军伍来到杭州。
风若虚冷笑。
杭州虽是大城,但是周边有一系列卫所防护,安全无虞。本身在杭州城内,衙役捕快巡丁和各官员行署马弁标兵,千余人的力量足以镇压些许暴徒恶贼的作乱了,那么这两支精锐卒伍目标是谁?
揍的轻了!风若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日就叫你们看看,什么叫一骑当千!你们这些自高自大的凡类,土鸡瓦狗再多,也是没个卵用!
“来人,备几个装货的大马车!再把那些个俘获的海盗叫来赶车!扛着旗,跟我走!”
风若虚一声令下,叫来几个少年,包括风二风三——风大被派去和赵虎一同前往小琉球,负责岩土测量航线水文,以及用所学知识辅助赵虎矫正航线去了。
这些少年们,都初步享受了身为神仙子弟的主人家学徒的福利——培元丹,养神丹。
当然,深知升斗恩仇、事必有序的风大官人,尽管丹药不缺,给他们的也都是十个分享一颗。想要更多?那就拿出足够的忠诚和努力来!
培元丹,专注提升精血顺带提升其他两种,这就不用说了;
养神丹,却是专注提升精神,开发脑力,附带提升其他两种,对求学少年们,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理气丹,却是用于常年身虚体弱多病者,或者行将就木的老人,调理脏腑百窍,温血养神,少年们却暂时用不着了。
培元、养神、理气三丹,却是筑基之前最重要的“基础三丹”。以前是师父开发来专供于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以及笼络那些众多的外围势力的。风若虚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跟着师父学学呢?
闲话不提,几个英武的少年吆喝着将那些俘获的海盗们赶来驾车。见人手齐了,风若虚手一挥,一具具冰封的尸体就落在马车上,吓得海盗们两股颤颤,唬得少年们一个个脸色发白。
“慌什么!这都是你们的大哥前辈们的战胜的标志!就是那些自找死路的海盗!”风若虚叱喝着,这却是对那些没见过血的少年们发的。
海盗们倒不是怕死人,其实一眼就看出昔日熟悉的面孔,是怕他们自己也走上绝路啊!
因为恶了满城官员,风若虚没法找这些人将惯常打死海盗们的赏格交接了,只好将这些被打死的海盗们冰封了远远放在塔里一角。这倒不是风若虚残忍,只是他不能容忍这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不管城外会和的官军是来向他示威还是准备更进一步,他都要带着这些战利品自己打上门去!一来狠狠地打打脸——作为正经的官军,还要我们民间商人自己保护自己,你们领着我们的供奉的家伙们,到底还有没有脸!二来嘛,就是找这些专门负责剿匪靖安的,必须得给大爷我领赏!
至于风若虚自己,依旧是老样子的四鬼做轿夫,一鬼打前站。
“走着!”风若虚一声令下,车队顿时随后跟着行进。至于李三几个没跟船去小琉球的,就坐镇主宅,领着整合后的游手们,守护着城内产业,以防对方声东击西来捣乱。
车队浩浩荡荡出门,毫无遮掩,目标直指城外军营!风家宅邸外,不知道多少势力的探子们转身飞奔而去。
一群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们!风若虚视若无睹。就算普通的市民们注意到风家大旗,也畏畏缩缩跟在后面凑热闹,他也仍然闭目养神毫不理睬。
过了最外廓的城墙,又走了五六里,就是驻扎着两千余人的军营了。
距离营门百丈,风若虚停了下来,打量着。或许是因为伸出内地,营寨扎得马马虎虎,拒马陷坑沟壕稀稀拉拉,寨墙松松垮垮,可见的兵丁们,也没操练,三五成群地聚一起闲聊。
风若虚不禁摇头。这就是承平已久的大明官军了,难怪连区区倭寇都剿灭不了,任其横行海上。
之所以停下,那是要让他们来迎接!而且,这不,一队巡哨就飞奔过来了。话说,风若虚这行人,加上后面浩浩荡荡看热闹的,这么多人都到门前阿门才有反应……虽说是腹地,可这素质,唉!
远远地,那队巡哨小头目就喝道:“军营重地,闲人免进!速速退去,乱军者,杀无赦!”
喊得倒是杀气腾腾,和手下们的威吓动作也是做得有模有样,可是你们要是精悍点会不会更好?面有菜色,脚下虚浮,军服破破烂烂,身上蓬头垢面……
难怪百姓们都说叫花兵了,还“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让人无语!难怪当年小小倭寇都无视大明威严,敢于悍然发动侵略朝鲜这大明藩国的“壬辰倭乱”了!
风若虚心里摇摇头,表面上却是躺在躺椅上,眼都不睁(拜托,实际上有神识不用肉眼就行吧),懒懒道:“你不识字?你是火长还是棚长,或者百户、把总什么来着?
哎,你们这些俗人的东西搅得我头昏。不过你大小也是个小官吧?应该知道这次为什么来杭州吧?
现在我过来了,速速去通报吧,叫你们最大的官,快点来迎接,不然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啥?”那小头目和巡哨兵丁们瞬间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