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七点之前完成了洗澡、敷药和换衣服的工作,不喜欢化妆的我只涂了一些防晒霜,虽然手臂在洗澡的时候还有一些疼痛,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有灼伤的痕迹了,真是多谢那两个年轻人。我快速的把长发挽起走出了房间,刚进电梯就听到有人喊“等一下”,由于我正手忙脚乱地绑头发,没有来得及摁住按钮,电梯门就关上了,我只能默默地对刚才那个人说声抱歉。
匆忙来到饭店的餐厅,将近二十个人已经围住了一个长方形的桌台,我的同事看来已经和这些天文工作者相处得很好了,我来的有些迟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对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微笑,最后停留在彼得身上。
“看在麦奇穿得这么漂亮的份儿上我们原谅你了。”
彼得永远不缺乏幽默感,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迟到与麦奇的美丽有什么关系。在与每一个工程师打招呼的过程中,我听到有人说我还不是最晚的一个,原来他们的馆长海菲尔德还没有出现,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喝了一口橙汁让自己的节奏慢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安就是让我放松不下来。
“我们的大明星终于出现了。”彼得有些夸张的大喊,我身边的麦奇优雅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是馆长应当享受的礼遇吗?我还想再喝一口橙汁呢。
“大家好。”海菲尔德的笑声有点耳熟,抬头一看我有些惊讶,这不是嘲笑了我一下午的海迪亚特吗?他的穿着一点也没有变,黑色的背心白色的短裤,还有深蓝色的拖鞋。之所以可以有如此长的错愕时间,我还真要感谢麦奇的美丽,她的艳光四射让天文馆馆长在她的身边停留了很久才来到我的面前。
“经理先生,您真的不可以怪罪我迟到,我原本在十分钟之前就出门了,但是一位狠心的小姐没有让我搭上电梯,这个酒店的电梯您是知道的。”他故意在与我打招呼之前耸耸肩表示他的无辜,我才知道刚才又得罪了他。
“晚上好,螃蟹小姐。”笑容中傲气十足,我开始怀念大卫的优雅。
“晚上好,椰子先生。”被他嘲笑了一个下午,总不能因为刚才的失误就让步,我强打精神。
“你们的问候方式还真是有趣。”彼得亲密地勾住了他的肩膀,“这是主管艺术设计的李小姐。”他为我介绍着。
海菲尔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留情面地表现出对于我专业水准的质疑。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绅士风度,尤其是成功人士,他们会因为自己的成就而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说了算。
大家都就坐了,我决定安稳的用餐,不再招惹任何是非,因为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喝着橙汁我忍不住揣测,在中国这么年轻的天文馆馆长是不可能出现的,看他年纪轻轻资历尚浅,也许发现一颗小惑星并不像彼得说的那么难。
我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胡思乱想,在一大桌子人面前显得格外安静,其实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成为焦点,而我身边的麦奇正在享受着成为焦点的美妙。我真希望看到这个馆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后再被风流多情的麦琪无情抛弃……就等着看好戏了,谁让他下午那么夸张地嘲笑我。
“阿什丽,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发现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麦奇的可贵在于她成为焦点的时候仍然不会忽略身边人,这种细腻的体贴才让她如此的有人缘,不过这种体贴在那个时候却让我很尴尬,因为麦奇刚提出问题,我就听到了海菲尔德的笑声,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告诉全世界他目睹了我下午“愚蠢行为”的整个过程。
“我睡觉来着。”也许海菲尔德更愿意自己说出我究竟干了什么,想说就说吧,我从不认为下午的举动有什么可笑之处,坦白说这种自以为是又缺少风度的人绝对不会走进我的心里从而破坏我的好心情。“我去拿些甜点。”我微笑的离开座位,就让他说去吧。
最大的超脱是什么,我似乎离真谛越来越近了。与其坐在椅子上听馆长的讽刺不如自己独自去探索又一片桃园,而这个拥有很多法式甜点的柜台就是我发现的新桃园。其中几个款式是我在珀西斯的时候最喜欢品尝的,尤其是这个带有可可臻果的巧克力圈,伴着1986年的波尔多红酒会发挥巧克力浓郁的芳香,奥比潘有空就会为我带来这种甜品一起共进下午茶,而我钟情这个搭配的原因是在品尝美味的同时我可以感觉到幸福的滋味,尤其是一杯红酒下肚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可以给我安全感,我眯着眼睛有些陶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奥比潘似乎又回到我的身边……
“口水都流出来了,同样是中国人,不,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你和麦奇的差别就这么大?”
我从来不嫉妒麦奇的美丽,却十分反感把我与别的女人比较,这种尖酸刻薄的话是不能原谅的。我对海菲尔德发火了。
“你觉得侮辱别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取笑别人并不能让自己显得有多高尚。我已经给你机会让你在大家的面前说我的疯狂举动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一把把手中的餐盘扔在了柜台上,“也许你认为我下午的行为荒唐而又可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并不后悔那样做,那是我向往的自由自在,我能感受到自己在活着,而且是随心所欲的活着。可是你呢,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可怜,就靠讥笑别人的举动来娱乐自己,你活得如此的孤独和乏味真是可悲。”
我望着他睁大的眼睛一口气把话说完,决定无论他是如何还击我都不会再说话,发泄完了才知道毫无意义。转头对着柜台的服务员说:“我要两个巧克力圈,打包带走。”服务员的反应迟钝是正常的,因为他们知道我刚才在和大名鼎鼎的墨尔本天文馆掌门人吵架。但我认为不正常的是他并没有还击我,而是悄悄的走开了,也好,反正我早就想结束这次很不愉快的会面。
“你们这里有1986年的波尔多红酒吗?”我忍不住询问。
“我们可以帮您询问一下,请您等一会儿。”
服务员虽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仍然很有礼貌。我趁着这个时间回到了座位,这个晚餐已经接近了尾声,气氛十分友好,几个同事正在询问关于小惑星的细节,我看到海菲尔德耐心地一一解答,突然对刚才自己的失态有些后悔,希望不要破坏他的好心情。
正在此时一个服务员过来对我说:“您要的1986年的波尔多红酒可以拿到,不过请您和我们的品酒师一同去酒窖,这种酒不易保存他的口感,所以并不在柜台上。”
“好的,谢谢你。”我深知这种酒的品性,惊喜于能在这里喝到它。“不好意思各位,看来我要先走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为了难得的佳酿而放过关于小惑星情侣的八卦内幕是值得的。
“没想到李小姐对于红酒也这么有研究啊。”彼得微笑着,大家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早退,我高兴地握紧手中的巧克力圈,跟随品酒师离开了餐厅。
1986年的波尔多红酒和包裹着浓郁香味的巧克力圈,这个令我开心不已的组合并没能让我在那天晚上逃脱失意的困扰。也许我真的很傻,自从离开了珀西斯之后,就算自费看卫星电视我也要坚持关注日部落的比赛,确切地说我只为看到奥比潘。在出走的时候我真是高估了自己,原来我是如此的思念他,就算无法回到他的身边,我也会为日部落的联赛夺冠而喜极而泣,似乎他的悲喜我都能感同身受,在比赛的转播当中哪怕捕捉到一个他的镜头我都可以得到些许的安慰。
我到乌兹鲁岛的第一天晚上却错过了日部落的比赛。这场联赛杯的决赛是俱乐部这个赛季的谢幕演出,之后的三个月我都无法在电视上看到奥比潘了,所以对这场比赛格外的珍惜。可惜澳洲的卫星频道只有英超的转播权,询问了经理我才知道只有用私人卫星电视我才可以观看。
时近午夜,我点亮了一盏台灯,打开凉台门,安静的夜晚海浪声成了主角。我品着红酒,吃着巧克力,再没有那种甜蜜的感觉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记忆中的美好取决于片断中的主角,奥比潘不在我的身边,什么美好都不能称之为美好,昔日香甜的美味今朝变得如此的苦涩,这瓶价格不菲的红酒竟然成为我浇愁的苦酒。
第二天我们的工作直奔主题,全体人员来到墨尔本天文馆的观察站参观。工作室中心摆着的一台庞大的天文望远镜自然就是主角,它庞大到仅仅是底座就可以提供三个人同时观测的空间,相形之下立在四周的三个超大规模的计算机主机也黯然失色,甘心充当护法,一百多平米的空间被这几个庞然大物挤得有些局促。满眼的数据报告散落在地上各个角落,之前我从不知道天文研究还要做这么多的数学题。
“女士们先生们,请到这边来。”
没有了昨天玩世不恭的懒散态度,现在的海菲尔德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散发的知性魅力让人着迷,站在一人多高的天文望远镜旁边他也不输气势。
“这就是我们专门用来观测小惑星的1200X1380天文望远镜,如果我用专门的天文术语来形容它的“射程”似乎有些乏味,不过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台望远镜的镜头中你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位于太阳系离地球最远端的天王星的光环,如果天王星有光环的话。”众人都被他逗乐了。
“它的魅力还不仅如此,完美的360度轴承设头可以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小惑星的追踪定位。”海菲尔德的手指按住了一个蓝色按钮,工作室的顶棚缓缓打开,在耀眼阳光的直射下这台天文望远镜神采奕奕闪闪发光,好像《魔神英雄》中的神龙丸那样英气逼人,随时都会一飞冲天。
“在夜空中下它所发挥的强大威力会让每个人疯狂,今天晚上你们就会知道了。”海菲尔德骄傲的承诺。
“只要能够确定小惑星的位置就大功告成了吗?”王刚提出了疑问。
“这只是一部分内容。”顶棚重新关闭,工作室里幽蓝的灯光亮起,仿佛我们已经置身于夜空当中。
“浩瀚星河无际无边,宇宙在几千亿年间究竟孕育了多少星辰还是人类难以窥测的。不过有一个比喻很形象,地球上有多少人,天际中就有多少星星。不过在我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银河系寻找一颗未命名的惑星就如同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同样是大海捞针。”
海菲尔德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打数据报告,“我们需要进行目标锁定,身份确认以及审核定位大体三个步骤。目标锁定需要无数次的漫游观测,要找到一颗新星需要一双慧眼;而身份确认只要明确这颗星确实未曾被人类发现命名即可;最艰苦的工作就是上万次甚至上百万次的审核定位。你们应该知道星辰是移动的,地球也是运动的,今天在昨天的观测位置上发现的星星就不是昨天观测的那颗了,他们喜欢和我们捉迷藏,最要命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下一个落脚点在哪里。好在我们有先进的电子设备来追踪他们的轨迹,根据地球运转的位置来推测他们运转的轨道,再用计算机计算出他们的运转周期……”海菲尔德看到众人被这些繁复的描述搞得一头雾水,尽力简化内容。
“简单的说,我们用最初的两年时间不分昼夜地记录他在不同季节时段的位置,从而得出我们主观推测的运转周期和轨道,又用了三年的时间不断修正检测我们的主观推测,直到他运行的轨道与我们预测的完全吻合。”
原来发现一颗小惑星是如此艰难,眼前这些天文工作者理应得到我们的敬畏,没有坚韧的毅力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是无法完成这一枯燥繁琐的工作的,我不得不对海菲尔德刮目相看,他踌躇满志的表情竟然和记忆中萧峰的表情渐渐重合。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遇到的困难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去年我们还因为财务危机而要打退堂鼓……但是大家都为发起者决不放弃的精神感动,这么多年他从未停止脚步,一心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找到属于她的那颗星。”动情之处海菲尔德的声音有些颤抖,“国际天文协会规定,只要观测的惑星在三个周期内轨迹与设定的轨迹一致,就可以确认观测研究的有效性。这颗小惑星已经在我们测定的轨道上运转了两个周期,只要下周三他再一次出现在我们设想的位置,那么他就是我们的了!”
话音刚落其他工程师开始欢呼,他们已经胜券在握。
“不仅是我们的,更是萧峰的!”这一句轻松调侃于我而言有如雷击。
“萧……萧峰……”难道他前往墨尔本天文馆就是为了这个梦想……是同名同姓吧,可是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了,我被自己的结论震颤得全身发抖。
“萧峰就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海菲尔德明显讽刺我的大惊小怪,这个名字似乎全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我突然抓住他的手,急迫地询问:
“她女朋友的名字……”
“先……先……”外国人古怪的发音已经给了我明确的答案。海菲尔德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及时扶住了快要瘫倒在地的我。
“我们决定暂时不告诉他,等他来了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其他的工程师泛着顽皮的微笑,萧峰好像已经是他们的老朋友了。
“他……他来不了了……”他早在四年前就应该来的,是我拦住了他,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为什么?我们上星期还收到了他的电子邮件,最后确定了惑星轨道的回归模型。”
又是一波新的冲击,萧峰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可能一直参与确认小惑星的工作?我不知道生活怎么有闲情逸致给我制造如此多的谜题,处于云里雾里的我头昏脑胀,脆弱的神经被感动,自责,震撼,迷惑等一系列复杂情绪冲击后终于不堪负荷,我眼前一黑终于摆脱了这场撕心裂肺的纠结。
静静的躺在床上,我拒绝看任何东西,拒绝想任何事情,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呼吸,一呼一吸,这么简单的动作却维持着生命的运转。有时候生命其实可以很简单,有时候生命却显得十分的复杂,而我就在这条生命的道路上迷失很久了。其实考虑很多的问题并不一定会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过于的理想化只能平添更多的失望,而我们却忘记了最原始的初衷。
听着海浪的声音,我的呼吸好像也随着海浪的节奏进行更迭,心好像渐渐轻松了,前所未有的轻盈,我应该尝试更为简单的生活,也许现在的所有痛苦只是自己过于复杂的过去所带来的。简单的谈一场恋爱,踏踏实实的吃好每一顿饭,嫁一个平凡但是愿意疼惜我的男人……这样的生活是否更适合我呢?
之前的那种执著,那种不服输一争到底的倔强让我始终对于萧峰无法释怀,而道德的枷锁又让我放弃了自己可能拥有的幸福,为什么我把生命中的一切都搞得如此的复杂,是不是眼前所有的难题都是我给自己制造的?在一呼一吸之间去接受命运的任何安排,这样的状态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各安天命?每每想到这一点,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愤恨和不甘就会冒出来,恨不得把我的整个心撕裂。
为什么命运始终不肯放过我?那颗见证了真爱的小惑星现在却成为我心中的一颗毒瘤,时刻提醒我萧峰在这份感情中的种种付出,而丑陋的我只是理所当然的攫取。失去了他才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他的用心良苦,却根本不给我机会向他一吐感激之情。这就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吗?还有那个继续为我寻找小惑星的“萧峰”,难道也是神对我作的恶作剧?我不能放弃寻找答案的念头,因为我有权知道萧峰到底在我的生命里承载了多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厌倦这种状态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外面深蓝色的天空,大海和天空只有在这个时候做到了真正的交融,在同一种蓝色的背景下不分彼此。
“你终于醒了。”
丽萨又一次突兀地来到我的面前,海菲尔德和大卫紧随其后。
“丽萨……丽萨!”我恍然大悟,在她哥哥的梦想就要完成之际,她又怎能缺席,只有愚蠢的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告诉我萧峰是不是没死?”我就像在沙漠中迷路的路人,执迷不悔地深信海市蜃楼带来的希望。“萧峰是不是没有死?”
“他已经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不……你骗我,他现在还在另一个地方帮我找到小惑星,告诉我他在哪里?求你告诉我……”我低声下气地抓住她苦苦哀求,双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
“你清醒一点!”丽萨大声说,“这样自欺欺人就能让你摆脱罪恶感吗?我哥哥死了,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如果那次我能把他带走,他就可以亲自完成寻找小惑星的梦想了。是你毁了这一切,毁了哥哥实现梦想的机会。”
“可是他明明还在发送电子邮件,和别人讨论天文观测……”我无助地看着海菲尔德向他求救,眼泪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些邮件是我发的,萧峰是我的好朋友,我一直以他的名义完成他的梦想。”海菲尔德捧起我的脸颊,深深地看着我,他真挚的眼神让我不得不信。
“谢谢你完成他的梦想。”理智回来了,我的心里对他充满感激,萧峰可以含笑九泉了。
“丽萨,你怎么能对你哥哥深爱的女人这样残忍?”大卫突然为我打抱不平。
“残忍?与这个害死我哥哥的女人比起来,我已经算是一个天使了!”丽萨粗暴地推开大卫,跑了出去。
“丽萨恨我是应该的,我罪有应得……”我对着大卫苦笑。丽萨身边终于有了一个这样关切她的人,我想萧峰应该和我一样宽慰。
站在柔软的沙滩上看着天边的一片红,伴随着那汹涌的浪涛声,回忆就像巨浪把我吞没了。
“为什么那么喜欢星星?”为了应付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不得不来到图书馆K书,枯燥乏味的时光自然需要萧峰的陪伴,可是他却把头深深埋在天文杂志里。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星星?”他不答反问。
“在月亮的光芒下他们简直微不足道。”我撇撇嘴不屑一顾。
“月亮就算再璀璨夺目也不过是依靠太阳的光芒,而星辰却自食其力拥有自己的光辉灿烂。”他又开始跟我抬杠了。我刚要反驳他却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为什么总是迷路?”
“我生来就缺少方向感。”这是事实,上次在灯市口我转了一个下午也没转到东四,最后又是萧峰救了我。
“所以你需要星星,在迷路的时候他可以帮你寻找方向。”这个理由真是瞎掰。
“我不需要星星,有你就够了。”萧峰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我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无可救药地依赖他。
“真希望我可以成为你人生路上的星辰,在你迷失的时候为你照亮前程,就算那不是一条通向我的道路……”
每次我迷失的时候他总是不离不弃,我大可以安心的等待他喊我的名字,来到我的身边轻声骂我迷糊。而现在耳边却只有风的声音,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眼前只有他远去的背影,狠心地把我丢在了身后。等我,萧峰,我想要追上他的脚步,却寸步难行。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混沌不清的海平线上,垂暮的红日没有了,萧峰也不见了,只剩下天边斑斑的红霞还有那冰冷的深蓝色……
就在我迷惘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把我重重地扔在了一边,一个男人压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