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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次日早朝,徽宗下诏:“年关将至,百官休假三日,众军将在宣武门前设擂,演示三日,军民同乐,以彰显亲民之态。”

待得传旨太监将诏书宣传完毕,苟推上前奏报,青州知府刘安于路上遭袭身亡。

徽宗闻之龙颜大怒,当即下诏着苟推彻查此事。

因刘安已死,彭仕义伤刘安一事便也死无对证,因此,大理寺将彭仕义只是羁押看管,待年关过了,拟奏明圣上,将其革职流放,发配边关。

早朝罢,林冲回到家中,左右前后寻了,却不见贞娘,问了护院,方知贞娘同锦儿去了岳庙许愿。

林冲心想,贞娘应该片刻也回来了,便围着火炉,坐在房内翻看诗书,看将片刻,心中烦闷不能自已,便将书放下,看着炉中火苗窜动发呆。

护院来报,陆谦前来拜访,说是与老爷有约,商议设擂一事,林冲闻此,记起了这件事,便叫护院将陆谦请了进来,二人在屋内喝过了酒,出门交代了护院,待贞娘回来,告知自己随陆虞候外出有事。

交付完毕,便随着陆谦一起来去宣武门前商议校场布置细节。

宣武门离着林冲家并不多远,二人出得门外,乘了马,不消片刻功夫便来到宣武门前。

宣武门正前方,有一大块儿空地,夏天时,这块儿空地上有花有草,红红绿绿,莺歌燕舞,蝴蝶纷飞,甚是好看,有许多小孩子在外围放风筝。

现下是冬月天气,绿草红花遭了霜冻,都枯黄了,一点儿生机也没有。小孩们此时正在家中取暖,只留有一大片空地和枯黄的草皮还在这里。

空地中央,置有一方圆十米大小圆石台,通体青色,这石台,原是太祖时期,天上降下来一块大石头,当时整个京都为之地动山摇,太祖见此石颇为雄伟,念其移动不便,又劳民伤财,便着工匠将其留在地面上部分削刻平滑,打造成物,后修整完了,便当擂台使用,一直留用至今。

石台周围,平时有士兵把守,不放闲人进入。

这石台,便是比武所在,由大宋开国时到了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台上倒下,也不知有多少人通过这里扬名立万,走上沙场,石台边上,刻了水波纹,水波纹的中间地带被磨平了,光滑如镜,上刻有虫鱼鸟兽图案,栩栩如生,石台四周,凿有十八个中空虎口雕像。

石台正中位置,有一孔,底下连着四周突出的十八个中空虎口雕像,可供排水使用。

历年武举人考试,便是在这地方比试相扑,枪棒,拳脚,在这擂台上胜了,才有机会去比试箭术、马术,最终成绩优异的,便可成为武举人。

林冲便是学成归来由这擂台,谋得了一个枪棒教头的职位,彼时年少,轻狂义气,此时年纪稍长,人事已知,心中烦闷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忧愁遍布,故地重游,自是难免一通感慨。

林冲在此间与陆谦交付明白了军演需要注意事由,各项准备工作,并交代众工匠限期修缮此处完好。

因着林冲向来熟络此处,不到片刻功夫,便将此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众人各司其职,各尽其用。

陆谦道:“小弟往年时时常路过此处,只是四周有军士把守不让出入,现下得了高殿帅赏识,谋了个虞候的差事,能随意出入此处了,却又事务缠身。整日间似个陀螺一般,兜兜转转,转转兜兜,一刻不曾得闲,也并未有闲暇时间踏足此处。这次多亏了林兄指点,如若没了林兄的帮忙,小弟怕是要在殿帅面前吃罚了。”

林冲道:“陆兄严重了,你我二人,交情深厚,谈何感谢二字?这本就是林冲力所能及之事,算不得帮忙。”

陆谦道:“林兄此番幸苦,我自会在殿帅面前美言于你。”

林冲深深一揖,道:“如此便承蒙陆兄关照了,未知此次军演拟将安排何人参加?”

陆谦道:“不瞒林兄,具体人选小弟还未曾得知,但是传言圣上那时将会到场,依着殿帅的意思,禁军、金枪队、都军、衙役届时都将会选人参加。到那时,各人自是卯足了劲来争头功,林兄此次定要选派几个拳脚功夫好的人来参加,不要堕了林兄的名头。”

林冲道:“陆兄好意,林某心领了。此间事情已经差不多完备了,林某就此告退。”

陆谦一路相送。

别了陆谦,路上,林冲在心中谋算了一遍这次的指派人选。

首个便想到曹正,又转念一想,曹正从上次回来,在营中待了几日,便请假同叔父去了山东做买卖,年前估计是回不来了,久未通信,也不知他近来过的如何。

彭仕义,彭仕义现在还在大理寺的牢里面待着。

便只有张山了,张山武艺虽不及此二人,但是近来每日操练十分刻苦,又新近得了杨江的那把铁剑,武艺倒也有了许多进展,自己到时再稍加指点一番,到时上了台,寻常人倒奈何他不得。

回营的途中,要路过大理寺,想着彭仕义就在此中,久未相见,也不知他近况如何,便来到大理寺门前。

上前,送上拜帖,叫左右烦劳通传节义,林冲有事来访。

左右认识林冲,倒也客气。却说道,节义节大人此刻正有案在审,公务在身,没时间见人。烦请教头改日再来。

若是放在平日,林冲闻此也就走了,偏是今日倘若见不到彭仕义,心有不甘,便问左右道:“敢问小哥,节大人此时正在忙何案子?今日能完结与否?林冲实是有事需要见见节大人,如若只要片刻功夫,林某便就在此稍事等待,待节大人忙完了,在劳烦小哥通传。”

那二人回到:“若是教师执意要见节大人,还请教师在里边坐下吃茶等待。教师折煞小人了,京都中谁人不知教师的名头,只是节大人今日实是有案正在审理,这节大人,又是那种有了案,能忘记吃饭的人。我等就是去通传了也无用。至于这案子,小人也只是听了个大概,似是原店主状告酒生儿李小二偷盗自家钱财,还邀来了一众亲友作证。这李小二,调得一手好酒,却未曾想,会是这样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林冲生平最恨的便是偷盗之人,心下寻思,不想李小二却是这样的人,亏我日前曾多番照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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