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汉语说的生硬,不似中土人士,一般高手出场都会秀一秀内功,这就好比当官的官威,甭管多大的官,上了衙门,明镜高悬下一坐,惊堂木一摔,总要来两声威武,这是堂威,只不这今天接二连三的见了公孙独和苍龙七宿的威风,就好比见了天子亲王,就算你是个封疆大吏也是逊色了几分。
“有客到,东瀛新阴流柳生大人!”说话间自山门处有一行人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年近三十,身着羽衣,竟然是东瀛人,更有骆天虹在旁引路,去了广场直奔了上座,那柳生与慕容龙成相互拱了拱手,显然不是闯庄,是慕容家请来的客人。
“东瀛人?!”封不拜远远观瞧,今个是什么样的主都见过了,什么事都逢过了,可这东瀛的倭寇跑来凑热闹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仅是他愕然,在座的南北群雄也是不解。
“慕容公子,这南岭的峰会如何会有倭寇来凑热闹,这是何意?”
“你这小子行事可不像你爹光明磊落,今日我等前来一是为了祭拜慕容剑首,二才是凑你这劳什子岭南峰会,南领群雄虽然平日里不通往来,各有门户,可哪个不是以侠客自居,这番邦倭寇屡屡叩我沿海,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纵然是君子门最下九流的盗贼也不屑与之为伍!”
“慕容公子,你也甭在这大放厥词了,来的人都不是傻子,你不就是想要这南岭剑首的位置吗!但是如今你勾结倭寇,纵然今日得了剑首,你认为南岭英雄会听你号令吗?对不不对!”
“对,这剑首之位断然不能给这等人!”
南岭之人各有心思,不过这民族气节重的人尚且却有之,如在场的别人不说,那韩林轩,封不拜,印飞星还有藏匿人群中顶着逆天鹰名号进来的公子韩飞都这一类人,可这起哄的众人如何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南岭剑首是块肥肉,这习武之人总说强身健体,保家卫国,这都是屁话,若人人如此那怎还会有倭寇侵袭?慕容龙城师承其父,十二岁时便闻名江湖,更与不二先生学得左手剑,如今双剑在手这虽不如公孙独这等绝顶高手,但对付台下之人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老一辈的巨擘都跟着剑神去寒山寺凑热闹了,留下来的自问都不是慕容龙城的对手,所以有心之人便仗着这假惺惺的民族大义,想要断口慕容龙城这条剑首之路。
“列为,这位乃是东瀛新阴流柳生先生的公子柳生三严,早年间我随不二先生东渡扶桑受过柳生先生的恩惠,家父罹难,柳生先生特派柳生公子来吊唁我父,这可坏了江湖规矩?我不管什么江湖恩怨大义情仇,我只知道天大地大死者为大,还请各位不要在此处为难柳生公子,毕竟这还是我碧海云天的地界!”慕容龙城似是早就料到此等情形,有所准备。
“柳生三严,东瀛名字叫柳生十兵卫,在东瀛也是一名剑道高手,五年前我在御前见过他,那时节是随东瀛特使来天朝朝见,只不过匆匆一别再没听说过有特使入关,他怎么来了?”封不败乍听之下猛然想起五年前在朝堂之上的那个男人,特使曾言,说这柳生三严剑道高超,是新荫流的下一任流主,更得他们将军的赏识,在东瀛恐怕同年之人无人是他对手,那时节圣上不信,特寻了几个同岁的御前带刀侍卫,几经比试竟然没人是他的对手,连银合马食鼎天都败下阵来,奈何李赤霄与封不败碍于身份,不能与之切磋,但如此一来竟显得我华夏无人,圣上震怒,拍案而起,那魏公公见风使舵,先出薛满楼招架,后败张三泪,这才没有丢了朝廷的脸面,听说此后一别,柳生旦马守广邀中原剑术名家远赴东瀛,又派柳生三严拜入中土门下学艺剑术,方才见他的狮子吼想来中土剑术已经有了一定造诣,恐怕此之御前比武,修为更上了一层楼。
“少爷,近来这东瀛人大肆进入岭南,不知是什么阴谋,今日一看,是想在中原分一杯羹,这武林人士集会斗勇不过是疥癣之疾,可东瀛人凑近来那可是关乎国体,此时之后还得好好探查!”
“所言极是,不过这东瀛人在这岭南穿州过府定然是有人给了方便,我猜此事还是和东厂有关!”
韩林轩端坐在位,那柳生三严与他对面而坐,一脸的趾高气昂,一旁的东瀛武士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的什么,那柳生顿时向台下群雄看去,韩林轩甚是好奇,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下观瞧,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猛地一惊,那柳生所看之人竟然是那日城门中盘问的东厂大当头张三泪!
“这疯狗怎么来了?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你看什么看!”韩林轩掩面低语,那邻座无痕公子见他神色诡异,故而多瞧了瞧,听他这么一说,那公子登时翻了个白眼,不在理会。
“这疯狗可是认识二师兄的,眼下慕容龙城与倭寇有所勾结,在杭州城时就听那几个倭寇说是受到某位大人的邀请,能在岭南沿海之地让倭寇通行无阻的非东厂而不能,如今这东瀛武士都来了峰会,想来是慕容龙城和这东厂卫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共识,若是一会这狗东西闯上台来揭穿我这假的小王爷身份,这可如何是好!”韩林轩在心里想着,可偏偏想什么来什么,这狗东西张三泪晃了晃身形上了石台,径直的走到慕容龙城身边,那名震南岭的慕容公子见他上来也不吃惊,拱了拱手,那张三泪回了一礼,便背着手面对台下群雄。
“东厂魏公公有令,保护柳生先生周全,柳生先生来此为的是与中原武林人士进行......呃......友好地交流,我张三泪在此,若是有人欲图不轨,格杀勿论!”
“东厂?这南岭峰会怎么又有东厂的混进来了!”
“哈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养成!尔等这草莽之徒,岭南之地难道不是我朝廷一隅?”张三泪厉声呵斥,这台下之人如何敢答,都知道这疯狗明着是东厂大当头,可这畜生暗地里还挂着杀生门第一高手的名号,跟慕容龙城尚且能斗斗嘴皮子,耍耍名门正派那副嘴脸,可碰到这东厂的煞星,尽皆老实了下来。
“哼,一群孬种,这慕容剑首平日里对你们疏于管教,功夫不咋地这鬼心眼倒是没少长,什么狗屁报仇之后再行定夺,什么民族气节江湖大义,柳生先生来此干你屁事,不就是都憋着这剑首的位置,好大的牌坊,按你们那么说老子是土生土长的岭南人,若是杀了那江洋八子和韩林轩是不是就是老子做这剑首!”张三泪这一番话虽然别有心机,但却是是这个道理,这话若是从慕容龙城嘴里说出来不见得有什么效果,搞不好还成了众矢之的,可如今这哮天犬出场,竟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诸位英雄,既然大家都有夺魁之志,今儿我就挑明了说,这南岭之地不可一日无主,那就全凭各位的本事了,在场之人有南有北,但凡我南岭人士尽可上台,剑首之位技高者夺,如此,不知哪位英雄先上台来!”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各路人马也不在遮遮掩掩,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是始终没人愿意先上台来,毕竟出头的钉子先烂,几番车轮战下,就算铁人也战不到最后。
那哮天犬见此状,反身过来冲着一脸尴尬的韩林轩拱了拱手,此刻莫说是韩林轩,就是那台下的封不拜和印飞星也是捏了一把汗,尽皆按剑在手,稍有不对就会拔剑而出。
“不知小王爷在此,属下唐突,在下九千岁手下东厂张三泪!”
“啊?!……咳……嗯!”这哮天犬凑上前去,本以为会揭穿他这个假的小王爷,可这狗东西却躬身下拜,口称小千岁,这倒是令几人始料未及,就连那藏匿人群中的公子韩飞,端坐下座的苑红怡也尽皆愕然,韩林轩绷著脸冲他摆了摆手。那哮天犬竟真的退到了一旁,就如此刻真是封不拜在场一般。
“少爷,这……”
“事出有异,必有妖!这狗东西明明知道此刻高台之上的不是我,竟然还躬身下拜,想来此事不简单,这慕容朗月之死,南岭峰会举行,包括这柳生三严和张三泪的到场似有人安排,不知他们有什么阴谋!”封不败琢磨了片刻小声的冲印飞星说道。
“看来少爷与我离了西北大营的消息已经走漏了风声,只不过这魏端功见不到我二人始终不能给我定下大罪,如今这张三泪在此处冲着岭南群雄给小师弟行礼,不出三日这天南海北都知道岭南峰会东厂和您这个小王爷都掺和进来了,到那时魏狗在朝廷发难,咱俩可是坐实了这擅离职守的罪名,恐怕这西北大营的主帅是做不得了!”
“若是如此还好,到那时父王尚且能保住你我周全,只不过我这心中惴惴不安,这种异动自那年师傅与鬼王斗剑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若是一会出了事端,你断然记得带上我小师弟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封不败拍了拍印飞星的肩膀,神色黯然,想来是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