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娟姐,你看——”
一姑娘捏着绣帕趴在春娟耳边,指着余美仁的背影,小声说:“真没想到,没有我们引路,她竟能走对屋。”
“这姑娘与上次那几个不同,年纪小,胆子却大许多。”
几人聚首小声议论,春娟顺着同伴的手指方向看去,余美仁已经进了屋。
那屋子是她们按照夫人的吩咐给她收拾的。
“运气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春娟没好气的说,说是不让别人放心上,自己的凤眼却离不开那小人儿。
屋子敞着门,余美仁坐在桌边倒水喝,像是个没事人儿一般,丝毫没有怯意,竟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春娟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今后在叠春苑的地位似乎要受到威胁。
“从山里出来的人就是没教养,我们还没说话呢,自己就先动起手来!”
春娟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却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参与议论的几个小姑娘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春娟这话说得不妥,却没开口相劝,任由春娟被怒火吞噬。
“哼!”
春娟越看她越不顺眼,甩着手绢怒气冲冲的朝余美仁走去,别人拉都拉不住。
“呼!”
余美仁喝完一杯,抹了把小嘴儿,还觉得不够,伸手拿过水壶,再给杯子倒满上。
“春娟姐!春娟姐!”
她刚把水杯倒满,就听见门外嘈杂的声音,侧目望过去,就见春娟来者不善。
余美仁叹了口气,看来不能好好喝水了。
盛满的水杯静静的摆在桌上,杯面的水荡起细微的波澜,余美仁端坐在那,也不喝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春娟朝她过来。
追在春娟身后拦着的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春娟姐这次要吃亏。
“连翘姐姐,我们要不要过去?”
站在另一处的几个姑娘,看见春娟过去,替余美仁担忧。
“不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现在过去,只会越帮越忙。”
那个被称为连翘的丫鬟立在原地,看着春娟远去的身影,观察着屋里坐着的那人。
屋里的小人儿扎着两条辫子,乌眉大眼,一脸稚嫩,手随意的放在桌上,悠闲自得,看起来一脸无害。可那双眼睛却与众不同,透着的精光让人看了不由心下一寒,似乎早已猜透那些人的意图,就等着春娟一干人等自投罗网。
这不怒而威的架势是有当主子的范儿。
夫人和沈妈妈果真没选错人。
连翘心里赞到,口中喃喃:“可惜了——”
“连翘姐,你说什么?可惜什么?”
连翘身边的姑娘们只听见一声莫名其妙的话,猜不透也看不透,好奇的追问。
连翘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可惜春娟这莽撞的蠢货,偏偏要往枪口上撞,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惜了我的红豆卷儿,还放在屋里没吃呢!差点给忘了!”
“连翘姐你!”
几个姑娘哭笑不得,这紧要关头,上头都要打起来了,她还想着那红豆卷!
连翘笑着离开,心里已经猜透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