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冥界吗?夜涵此刻仿佛置身于混沌中,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都分不清上下左右,似乎只要在这片空间中,感知就会在无形中被扭曲。
在无尽的迷茫中,夜涵不停地向前方走去,但那也只是他认为的前方……
……
“已经进去了吗?”院长站在夜家祖墓前,感觉到夜涵遗留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是谁入侵了学院的中央服务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对方算计夜涵,就已经是在打乱院长的计划,同样的,让夜涵回到原来的宿命轨道,也是院长赢得这场无形中博弈胜利的关键。
“你丫的,让我抓住你,绝对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院长恨恨地骂了一句,手中飞快地掐了几个法决,一道金光从他手中飞出,落入了夜家祖墓中。“老东西,我不能进冥界,如果你再沉睡,那你夜家活该绝后了。”说完,院长消失在坟前。
……
“你终于来了,我等的好久了。”混沌中,夜涵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以前他陷入似睡非睡情况时,在他耳边说话的那个声音。
“你,是谁?”夜涵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
“我有太多身份,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只要知道我的一个身份就好。”那道声音很沧桑,让夜涵分辨不出年轻与否,甚至夜涵都听不出是男是女。
“什么身份。”
“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师傅就好。”
“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夜涵不解。
“你我本就是师徒,只不过……”那道声音的主人突然卡住,不再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夜涵却突然吼了出来,不知为何,夜涵总觉得那个人没有说的话对自己很重要,就像是自己忘记了某些东西,虽然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什么漏洞。
“我……不能说,因为我是你师傅,所以我不能告诉你。”那道声音叹了口气,“阴界之下便是冥界,你这次冥界之行,估计是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你现在可以走,我还可以把你送出去,如果你真的踏足冥界,即使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爸妈他们都去哪了?”夜涵问道,不过语气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那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冥界。”
“我要去冥界!”夜涵目光坚定,不再犹豫。
良久后,“好,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吧!”话音刚落,夜涵周身的混沌迅速的消散,一扇足有三层楼高的青铜鬼门出现在夜涵身前,鬼门一出现,夜涵立刻就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下降了几度。与此同时,一股被人盯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推开这扇门,便是冥界,生死簿上记载了你血亲的一切,也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带着这道咒印,可以带你强行破界回到阳界。”一道黑色的咒印凭空出现在夜涵夜涵身前,夜涵伸出手,却见咒印竟烙印在他的手背上。
“谢,师傅。”夜涵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受自己为徒,但是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便宜师傅,至少,他现在真的在帮夜涵。
夜涵看着青铜门,伸出右手,推开了青铜门,一片乌光瞬间淹没了他,随即,夜涵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前。
就在夜涵说完那句话时,空气明显凝滞了一下,像是他的心情,“我果然还是放不下啊。”说完,一个看起来异常平凡的中年人出现在青铜鬼门前,他就站在之前夜涵站的地方,没有迟疑,和夜涵一样走进了青铜门内。
不多时,包子还有管家出现在青铜门前,只见管家手里拿着一柄青色长剑,身上不再是严谨的西装,反而换上了古人们穿的长袍,搭配长剑,就像是古时的一名剑客。包子也是换下了运动装,穿上了粉色的罗裙,要是夜涵在这里,肯定会生出惊艳的感觉。
“福伯,带路。”这时的包子,真的像是名门之后,举止之间透露出华贵之感。
“是,小姐。”福伯点头,走进了青铜门内,包子紧跟在福伯身后,右手紧紧地握住一张符箓。
……
终于来到冥界了。夜涵深吸一口气,仔细打量眼前的世界。只见乌云笼罩,打眼望去尽是荒芜。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只有寥寥枯草生长。抬头来看,望不到太阳与月亮,夜涵甚至无法确定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又或者说,这里有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
“少主,您终于回来了。”一道声音出现在夜涵身边,夜涵却并不惊慌,只是转过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老人。
老人衣衫褴褛,给夜涵的第一感觉就是乞丐,可是再看一眼,就感觉视线要沉入老者身上,夜涵忙回神,沉下心来,“前辈为何称我为少主?”
“因为你是少主。”老人缓缓说道。
夜涵听了老人的话,翻了个白眼,“好了,前辈你不想说就别说了,现在能不能领路了?”
“你知道我是来接你的?”
“不然前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欣赏自然风光?”夜涵反问道,却让老人哑口无言。
当下老人不再废话,缓步向着平原走去。夜涵也是快步跟上老人,却没想到老人看似平凡的步伐,却每一步都走在十丈开外,夜涵知道这是老人的一种考验,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考验他,但是心下却已隐隐有猜测。
不再犹豫,紫色流光一闪而逝,夜涵已经展开了承影第三式,长歌踏浪。从赶路这方面来说,长歌踏浪比浮光掠影和雷厉风行都有优势。浮光掠影偏向于迷惑,可以借助幻影杀敌或者逃跑,雷厉风行则偏向于爆发,比较而言长歌踏浪更适合赶路,顾名思义,长歌踏浪,灵力本就如浪涌源源不绝,一浪推一浪,后劲不绝,源源不断。
展开了长歌踏浪以后,夜涵终于勉强跟上了老人的速度,老人见夜涵跟上了自己的速度,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不过又很快隐匿起来。
“少主,看清我的步伐。”老人说了一声,脚下的步子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夜涵也不含糊,死死地盯住老人的脚步,只是一瞬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夜涵稳住心神,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向双眼,“这是?”
灵力充斥夜涵双眼,夜涵顿时惊奇地发现,老人看似平常的踱步,竟然似乎暗含大道痕迹,每踏出一步,像是走过了很多步,但仔细看却分明只有一步。
“这是家族传承,也是你以后必须要传承的。”老人说着,脚下动作并不慢,“祖上曾叫它‘缩土成寸’,不过到了现在,它的名字是‘咫尺天涯’!”
老人的一声大喝,仿佛直接在夜涵脑海深处响起,无数的画面与感悟疯狂地涌入夜涵脑海,“这是醍醐灌顶之法,好好领悟吧!”虽然夜涵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全身心地投入了对“咫尺天涯”的领悟当中,可是身体却依旧跟着老人在奔走,不过可以看出,夜涵的步伐中似乎已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与此同时,甚至连老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夜涵记忆深处,一场大火熊熊燃起。
“妈!妈!你在哪里?”熊熊的大火中,夜涵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大火中,惊恐地呼喊着,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男孩躲在里屋,大火已经迫在眉睫,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男孩吞噬,这时候,夜涵听到了门外仓促凌乱的脚步声,“让我进去,我儿子还在里面,让我进去!”这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夜涵想,这应该是男孩的母亲吧。
火越来越大,男孩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夜涵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慌,竟然情不自禁地喊道,“不要!”可是已经晚了,里屋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一个羸弱的身影在火焰中若隐若现。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男孩的声音很悲伤,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让人心生怜惜。
夜涵愣愣地看着男孩从火海中走出,四周的火焰像是见到了天敌一般纷纷避开,男孩抬起头,露出了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