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舒芸一睁开眼就看到双眼通红的舒雨,是一整夜都守着自己吗?哎……还是那么爱哭……看着她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日自己掌掴的痕迹,她不禁心生愧疚,伸手轻抚了上去。
“对不起……还疼吗?”
舒雨摇摇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小雨一点儿都不疼,倒是姐姐受了伤,还疼不疼?都怪小雨没用,不能保护姐姐,每次都还要姐姐保护小雨……”
“傻瓜……是姐姐太没用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知道小雨不是……”
舒芸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抱住。
“昨天是姐姐胡言乱语,小雨永远是姐姐的好妹妹。”
虽然一开始她确实因为记忆混乱,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小妹妹舒雨,但是随着年岁增长,经历世间种种,记忆慢慢恢复,她渐渐明白自己的妹妹早在那场劫难中死去了,而现在的妹妹就是小时候自己收养的那只小兔子。可是,那又如何,小雨天真单纯,真心将自己视为亲人,那么多年的相处,那一幕幕美好的回忆都不是假的,她们就是真正的亲人。
师傅的决定没有错,舒雨的做法也没有错,如果是她也是宁愿死去也不愿成魔。怪只怪自己太没用,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更何谈其它……她心中产生一个强烈的愿望:她要获得力量,要获得无上的力量,才能铲除邪魔,为师傅报仇!
“小雨,带我去师傅的墓地吧。”
“姐姐……”
舒芸跟随着舒雨来到了山间一处小土包,上面立着一块简易的木牌,木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舒芸跪倒在墓前,轻抚木牌上的文字,强忍着不让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掉落。从今以后,她要坚强起来,不能再那么天真、鲁莽,要努力保护自己和小雨,在这世间好好地活着,师傅,你在另一个世界也一定要好好的……
云清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顾安的怀中,脸上一烧,真奇怪,以前也经常和顾安一起抵足而眠,却从来没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顾安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外貌,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有些陌生。相处的这些日子来,顾安给他的感觉大不相同了……
毕竟过去十年了,与一直与世隔绝的自己不同,顾安他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磨难,师傅身死、师门被灭、还被迫入魔……回想起曾经那么意气风发、活力四射的少年,云清不禁觉得心酸,觉得歉疚。不禁轻喃出声:“对不起,没有在最困难的时候陪伴你……”
突然,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探到他的腋下,挠得他痒得咯咯直笑。
“好啊,你这家伙又装睡,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顾安还是老样子,爱作弄他,还像以前一般时不时就挠他痒痒,云清回想起曾经一起嬉闹的时光,心中的忧虑顿消。
他翻身反击回去,两手抓向对方的腰间,然后他的腰侧也受到了袭击,两人你来我往、闹作一团,翻滚在一起。
云清直笑得眼泪都要溢出了,对方却还只是淡淡微笑着,他心中不甘,猛得一扑想要来招狠的,却突然一个翻转,他的背靠上了床榻,感觉到有热气喷在颈侧,他停止了笑声,愣愣地望着对方的脸逐渐逼近。
实际上,云清轻轻一动,莫冰翎就醒来了,只是仍然闭着眼,他能感受到对方流连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听到他语气中的哀伤,不想任这份哀伤蔓延,他突然就做出了连自己都吃惊的行为。
他拥有的只是顾安的记忆,可是这一番嬉闹却让他真实的体验到了那种愉悦和温暖,虽然意识到顾安的记忆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再排斥。
“两位少侠,可起身了?冒昧打扰一下……“舒芸正好在这时敲响了房门。
“别闹了!”云清舒了一口气,推开顾安,起身打开房门,关切地问道:“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一点小伤而已,见到你们平安无事我也安心了……”舒芸微笑着说,“二位真是英雄少年,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姐妹俩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如今世道如此混乱,姑娘要多加小心才是,今后可有何打算?”
“偏安一方也不过是暂时而已,如果没有力量,只能任人宰割,我想继续学习高深的道法。据说这附近有一处百晓阁,通晓世间百事,我想先去那边打探一下,也许能获得我想要的消息,这次过来正是想请问两位可愿一同前往?”
“我们正好也要去那边,一起吧!”听舒芸说要去百晓阁,云清立刻开怀地说道。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由于小火无法负荷四个人的重量,莫冰翎便召出了黑云,伸手带上舒芸。
“安,你的开明兽呢?”云清不禁疑惑道,他还记得当初他们捕捉灵兽时的情形。
“死了。”
“……”
“那为什么你的云是黑色的?”
“因为堕魔的关系。”
“……”
“哪个方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莫冰翎马上转入了正题。
“跟着我就是啦!”云清一把抱起舒雨,轻巧地跃上鸟背,“出发!”
四人翱翔在空中,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望着曾经的小屋在眼中渐渐远离,缩小成一个黑点,舒芸心中虽然不舍,眼中却满含坚毅之色——师傅,我一定会努力完成您的心愿,重振太真道馆!
然而,他们还没离开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群魔兵正在追逐一名女子,他们忙从半空落下。
这名女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太真道观弟子,然而却有着堕魔者的明显特征——微黑的肤色、赤红的双目、蓝紫色的长发。那又怎么会遭到魔兵的追逐?
来不及多想,眼看着魔兵攻向那名女子,云清便挥杖加入了战斗,舒芸施展符咒术协助曾经的同门。莫冰翎则抱着舒雨在一旁观战,只在妖魔偷袭云清时才出手。
经过一番打斗,这些魔兵皆化为尘埃消亡,他们坐下来休息、疗伤。
这时,舒芸才看清这名女子的面目,认出她竟然是失踪多年的首席大弟子穆瑛,不禁惊呼出声:“大师姐!”
“是……舒芸师妹吗?太好了,你还活着……”说着,头一歪便昏迷了过去。
“大师姐!你怎么了!”舒芸抱住穆瑛,感觉到有温热黏湿流过指尖,才发现对方的背后受了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