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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墨镜男便愁眉苦脸,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给一个开黑色大众汽车的人递过去一包“芙蓉王”收过钱,安静的在一旁躲避阳光,今年夏天特别热,甚至连去不远处的池塘游泳都提不起劲。
我母亲和墨镜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她家人有点不同意她和我好,说她还小”
怕什么,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说“生米煮成熟饭”吗,到时候不是什么都好说了。
“这方面,我不愿意强求的。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这会说是在家带小孩,出来不了”
经他这么一说,似乎有半个月没见那个女孩出现,我的暑假也快过去大半,母亲从不要求我赶快做完暑假作业,甚至都不关注我在学校发生了任何事情,她时常挂在嘴巴上的话是“听老师的话”
我在心里决定,在暑假最后一天的下午好好完成暑假作业,便不多想,坐在一旁愉快的玩着游戏。
那是借口,这么笨。不努力这么好的姑娘可要飞走了。
墨镜男默然,沉默着一口一口的猛吸香烟。
没一会儿,母亲打麻将去了,留下我一人看店,当然还有墨镜男,他呆板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二三木头人”我懒得理他,我一个劲的吃冰淇淋,玩着从朋友处借来的游戏机,此时我正苦恼“口袋妖怪”玩到这里到哪里才能学会“砍”这一技能。该死的日文,我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学会日文。
春过来找我玩,我从冷柜拿一支雪糕给他,他开心接过,并邀请我一起去掉虾,我当然是非常想去的,先不说每次钓回的虾都被母亲皱眉扔掉,可那地方实在是太好钓了。
一根简陋的木棍,一根毛线,一个螺丝肉绑在上面,往水里一扔,随手一扯便是鲜活的虾。
我实在想去、便拜托墨镜男帮忙看店,况且妹妹去培训班也快回家,墨镜男不说话,点头应允,我便同春兴高采烈的离开,我们收获异常丰富,一路蹦蹦跳跳回家。我想这次一定要让母亲煮来吃,不管怎样,都不想再次被扔掉,毕竟是自己辛苦钓来。还没到家,便看到家斜对面,我们夜晚游玩的草坪处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水泄不通,甚至连过往的汽车都停了很多。
回到家发现店里竟然空无一人,我急忙放下小桶,急急忙忙的差点摔倒,飞奔的向草坪跑去,并在大脑想象那里到底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事物!
我记得红脸女孩的家,从四楼卧室能够看到她家的周围,她家隔壁有一家私人诊所,医生是个眼镜男,身材瘦弱,留着四六分的发型。对待小孩和大人都毫无区别,他打针的时候,总是把针举的老高,然后再狠狠扎下去。
我体会过他的高超技术以后,只要生病竟然都能做到坚持上学,我害怕被母亲发现,送我去诊所打针。不过还好,医生还是颇有些人情味。有时候他会问“吃药还是打针”这样的情况,往往是最幸福的时候。这话一听就知道病轻,可是当他不说话时,我害怕到整个心脏都要爆炸。
有次,他叫我含着体温计。采好体温以后,我问他吃药可以嘛?他不理我,便进屋去了,我知道完了便泪眼汪汪的跪着求母亲,她态度强硬,我心一横乘母亲不注意逃跑了,跑到同学李阳家去玩耍。最终天黑回家,看在生病的份上,母亲并未打我。可是由于病情加重,我必须的连续去打针三天!
红脸女孩房屋大门是一条不怎么宽阔的石子路,雨大的时候道路泥泞人烟稀少。她家房租后面有个小池塘,水深甚至不能淹过我。我有次去池塘采荷花,被人发现。那是个二三岁的小男孩,一身肮脏,满脸污垢,那是红脸女孩姐姐的儿子。他冲我叫嚷,很讨厌的模样,他家人便出来把我赶走。从那时起,我就不喜欢男性的小朋友。因此当我每天抱着邻居张三的女儿时,总是能够开心的抱一下午。
张三是个制作门窗的手艺人,我认为他一定是个老色鬼。他搬来没多久,我们熟悉之后去他家玩,还没进屋他便问我要不要看****我脸红红的跑了。有时候会突然的来一句,“你的jj长毛了没有,你是不是处男啊”这让我无比害怕,最终到了见到他便会躲的远远的。
我的jj确实长毛了,我想他怎么知道了,难道他偷看我洗澡?
有时候也很苦恼,为什么会长毛啊,是不是病了,有次差点用剪刀把那些讨厌的毛减掉。最终虽然未剪掉那些弯曲的毛发,却养成了一种恶习,尿尿的时候我害怕有人在身边,我感觉他们每个人都盯着看我的jj,我惶恐不安尿不出来。我觉得我的jj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看同学们的jj,因此我理解不了原来他们和我一样都“出什么问题了”。
每天都尽量少喝水,每天都憋到实在受不了时才会去洗手间,比如刚打上课铃便急匆匆的跑去洗手间。
当我成年以后,我总算明白了那种所谓的心理疾病。人们称之为“膀胱害羞症”。
张三逗了我一段时间,见我爱理不理他便失去了某种乐趣,我偶尔去他家玩,逗逗小孩,听他录音机里放出的“有一个姑娘”“拨浪鼓”。
他好像是AH人,走的那天,他请我们全家吃饭,在一起住了几年,有些不舍。他走后隔壁房子空了几个月。没多久搬来了一个做家具的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是个冷淡的商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因此和他家关系一直不好,直到某天他的两个和我同年的儿子搬来和他同住。
我和他的两个儿子成为了朋友,老大叫王大,老二叫王光。我的掌上游戏机就是王光借给我的。我们没有过多的话语,事实上是我太过无知,他们喜欢汽车,家里放满汽车杂志,而我那时竟连大众和丰田都分不清楚,不过那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我们在整个夏天形影不离,我们看碟。我也是在哪个时候看了部分“香港电影”
认识了“周星驰”以至于开始迷恋粤语歌曲。
说到粤语歌曲便不得不提我的同桌,那个家伙从未变过,一直同我同桌直到毕业,他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欺负同学,甚至连女生都不放过。我转学来之后,他俨然已经成了另类,大多数人不和他一起玩耍,甚至到了害怕他的地步,不止一次的有同学背地里说他“精神有问题”。
一开始还好,他只是在桌上用小刀刻了一条界限,然后便不理我,大多时候他在睡觉,只是我听不懂老师的方言,有时候想向他请教,也不敢吵醒他。这样的状态维持了没多久,便被一次不小心越界给打破了。
那天刚一下课,我就迫不及待的想给同桌隔壁的同学递“故事会”。刚把手给伸过去,同桌便恶狠狠的一巴掌打到我的手背。并抢过书扔在了地上。当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狠狠的还手打了他。之后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你们为什么打架”我说我们没有打架,我们只是闹着玩呢。老师示意我出去。一出办公室的门,他气势汹汹的准备动手打我。我在众人的目光下,用右手挽住他的肩膀,他一愣。我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呢!”
同桌姓李,我想大概他平常穿着老是邋遢,以至于大家才会不喜欢他吧。
李给我推荐很多粤语歌曲,第一首是“旧伤口”之后我自己买盗版碟片听了很多,我们的友谊来源于粤语歌曲,很多时候我们一起听歌。一起学习粤语的唱法,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怕他的和佩服他的。因此我努力模仿他,拼命表现的和他一样。
某个夜晚我们在街上玩耍,在某个夜总会,我们看到了一辆崭新的锁的严实的脚踏车,他便停步不前,在车前仔细打量。片刻他二话不说扛起来就往家的方向去了,我异常紧张,表面却又表现的很平静,和他说说笑笑的跟着他慢悠悠的回到他家,有天我们在水田里抓到一条水蛇,看起来恶心至极,他约我和林放学后,一起烤来吃,我二话不说的便答应下来。我们在某栋楼的后面烤熟,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我至今都记得那条被烤的漆黑的家伙,看起来像是被火烧过的轮胎。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让我一阵反胃。满嘴黑灰。我们摇头,怎样都没有找到纸巾,他便爬上二楼,进去陌生的房子给我们取来纸巾。
那天下午,他问我要不要一起赚钱,我欣然接受,于是在每早七点三十起床的我把闹钟调到了五点三十分。
另一个同伴开来人力三轮车,我们把废旧回收站的纸皮一大块一大块的抬到车上,直到在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为止,于是我们推着车子热汗淋漓的到达另外一个废旧回收站处理我们的劳动成果。
最终我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赚到了十五块,那以后有大概有十天左右如此的生活让我特别快乐,在别人打游戏买三个币的时候,我总是十个二十个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