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近段时间可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但要到手的工程项目被人抢走,连公司内部也处在岌岌可危之中,只因为罗峰在位时做了一些不能公诸于台面的行为被警方挖出,每天一波又一波人接受拷问,罗氏集团公司门口每天上演着记者你争我抢的戏码,想从中得到一星半点关于接下来的应付举措,除了罗家的当权人被受制影响,连罗辉和罗莹也不能幸免,记者每天堵在D大校门口,罗辉只好临时住校。
罗氏董事会一片肃然胆颤的气氛,“东云湾眼看所有手续都准备妥当,只等开工,为什么现在项目在别人手上,你们工程部是怎么做事的”,被罗晟骂的狗血淋头,部门负责经理站起来道:“总裁,这根本不怪我们,竞标的时候明明签了合同,前几天又说是政府要亲自操刀这个工程,说是建一个大型国家体育馆,我们本打算合作,然而另外一家建筑公司突然插脚进来,以高出我们两倍的价钱和合作方达成协议,我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派工程设计师去实地勘察时,才知道这个项目早已易主”“建筑公司叫什么名字”“华丰”“信息部马上给我查这家公司的背景,它后台不强硬,怎么敢和我们叫板”“总裁,出来了,这家公司是去年才成立的,隶属于西凌集团,以前倾向于做室内设计,涉足建筑好像只有这一次”意思是明摆着针对罗氏。
“罗先生,老爷已经休息了”罗晟今天晚上来找罗峰是讨论罗氏近端时间遇到的所有问题,他不会傻傻的以为西凌寒天这么突然而来的举动只是为了单纯商业竞争,一来东云湾这个工程按照西凌集团以前竞标规模来看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二来两家的运作风格完全不相同,西凌集团钟情于发展娱乐休闲,罗氏则爱好传统房产建材,东云湾不管从地理特点还是政府政策要求都不符合西凌集团一贯的作风,罗晟再一联想到多年前两家在建筑业争得枪林弹雨的惨况,害得罗氏很长时间一蹶不振,他也是在那时才被父亲罗峰退位扶贤的。
“那我明天再来”罗晟正准备离开时,罗峰却又起来了,“你进来吧,到我书房来”“公司的事情我大致都了解,先不要和西凌寒天硬碰硬”罗峰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因病而越发瘦骨嶙峋的身躯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爸,你当年是不是。。。。。。。”“咳咳咳咳”罗晟急忙端水,一杯水让罗峰气息稍微平稳,“哎,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西凌寒天还怀恨在心”“那爸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欺压了我们这么久还不罢休”“多年前,我放了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也算是间谍吧,不负众望给了我很多西凌集团内部信息,罗氏也因此有段时间超过了西凌,只是好景不长,这个女人喜欢上了西凌寒天的一个手下,中途叛变,她以为说出真相临阵倒戈就可以让西凌寒天相信她,哪知道西凌寒天心狠手辣的让她从此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道路,后来她找上我,让我帮她报仇,当时罗氏被打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没有精力去管她,给了她一笔钱,就消失不见了”“就这件事”“是,不然你以为你爸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除了这件事,我也想不出时隔多年西凌寒天再次针对我们的理由,商业上我们不同道谈不上针锋相对,私事上也没有多余的纠葛”“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不硬碰硬,就看着西凌寒天从我们手中抢食,警方那里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生意不能不做吧”。
罗家的事情,司子宏和林月也知道,两人可没那闲情逸致去帮忙,孙子虽然和罗家有血缘关系,但小家伙自己都不承认,他们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司祈悠这段时间在学校忙着模型比赛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想西凌寒天在B市说的话。那个失眠的次日,西凌寒天先行离开,司祈悠随后不久收到一封长短信,“宝贝,我知道你好奇我为什么打听你妈妈的事情,现在我无法完全告诉你真相,我还是那句话,我做的一切只要是关于你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只想你可以开心快乐地长大,以前的不好通通忘记,未来的一切有我一直在你身旁。暂时我要和你分别一段时间,我想理清一些事情,宝贝要好好照顾自己。。。。。。”
身侧没有了西凌寒天的时不时出没,司祈悠还没来得及感到不适和烦恼,童煦阳代替某人常常和小家伙在一起,呆的时间往往不能长久,他家的经纪人和小助理催命似的催。就在这样时而空闲时而繁忙的日子里,司祈悠的模型比赛到来。
与他一同参加复赛第二场的同学有D大上次一起的学长学姐,这次比赛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司祈悠交了作品,讲述一些原理和灵感只等专家审阅,司祈悠从来不在乎名不名次的问题,这些是他的个人所好,就算没有额外的奖励他依然可以自得其乐的做下去,在他的小实验室里不知道有多少作品惊才绝艳,深藏不露。比赛完,大家趁着来之不易的空档时间决定好好玩一玩,大伙儿决定先嗨吃一顿,反正是学校给钱。
他们去的是这个城市有名的海鲜店,当地有一个著名的海鲜市场,所有货源都是当天从临海运送而来,新鲜又健康,有吃就有喝,小家伙是一群人中唯一没成年的小孩子,众人一致让小家伙滴酒未沾,司祈悠自己也没想喝,从小被奶奶教育,小家伙可是很听话的。大家吃的哈皮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停在司祈悠的身边,“请问你是司祈悠吗?这是别人托我交给你的”一张纸条,司祈悠到一旁慢慢展开,字迹钢笔楷体,有点潦草看得出来是女性的风格:想知道你妈妈的事吗?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司祈悠没有多想就向学长学姐告别,然而没一个肯答应,“小悠,你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可不放心,要去一起去,什么事情非得现在”“我在这里有一个朋友,他会来接我的,你们别担心”“那你到了打电话给我们,不然不让你走”。
司祈悠乘了出租车来到指定地点,是一个郊外小亭子,看起来很偏僻,司机走的时候也是好一番询问,老以为司祈悠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小亭子坐落在城郊公园中,因为还是下午,没什么人的行踪,司祈悠一个人坐在亭中石凳上,四处看看风景,假装不知道有人在暗处观察他,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女人出现。身穿一袭长款风衣,底下修长的小腿被包裹在皮裤中,整体清爽又干练,脸孔看起来三十几岁,画了一点淡妆,但不管怎么掩饰,都遮盖不了隐隐约约的风尘气息。
来人约是早就知道司祈悠,对小孩儿的年幼一点都不惊讶,倒是司祈悠骨子里的镇定却不像十五岁少年该有的,“哟,不用站起来,做吧,姐姐不会怎么样你”(我吐,好意思称呼自个儿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离开这里吗?罪魁祸首就是你外公罗峰,诺,再给你看一张照片”相片上的人赫然是西凌寒天,“关他什么事”“你翻过来看背面”我喜欢你,四个字,秀气娟然的字体不难看出是女生的手笔,“这是我从你妈妈那里看到的”“然后呢,这又代表什么?”“你不惊讶吗?”女人不得不佩服小少年,“你找我来到底什么目的”“我长话短说,罗峰当年知道你妈妈喜欢西凌寒天,想利用她拉拢或者说是陷害西凌寒天,但是被你妈妈识破诡计然后逃走了,我后来找到你妈妈,已经生下你了,然后我问她你是不是西凌寒天的孩子,你妈妈说不是,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合作为你妈妈报仇,因为你的妈妈是被人qiangbao才有的你,你不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吗?”
也许是司祈悠太过镇定的表现让女人以为少年很成熟,能够承受她若无其事说出这番话的重量,她哪里知道司祈悠内心的巨大波动,“你可以让我先想想吗?”女人掏出一只烟点上,笑嘻嘻道:“可以啊,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没想到罗欣的孩子这么特别,我先走了”等女人离开后,司祈悠才松开握得紧紧的手掌,掌心的肉已然被指甲用力划破皮,缓缓在石凳上坐下,司祈悠觉得浑身力气都被人抽干,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想哭却哭不出来,“司祈悠,你爸爸妈妈呢?”“我妈妈说不能和没爹没妈的孩子在一起玩耍”“你是不是被你爷爷奶奶在路边捡的呀”上小学时总被人嘲笑,司祈悠都没有在意,因为他一直记得妈妈曾在他很小的时候跟他说,他有一个很帅很厉害的爸爸,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来找他的,妈妈也离开后,爷爷奶奶骗他说妈妈只是出了一趟很远很远的门,她一直在远处看着他,守护着他,要和爷爷奶奶一起等她回来,直到慢慢长大,他渐渐明白,妈妈已然一去不复还,而所谓的爸爸也是杳无音信,可有可无的。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没有父母的事实,只要有妈妈曾在他身边存在过,爱过他就很满足,可是现在为什么有人要来破坏这个原本完整的局面,亲口跟他说他是一个肮脏得来的孩子,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这个一面之缘的轻浮女人说的话,但是妈妈的字迹他是认识的(罗欣有记笔记的习惯,在她离世前一直将小家伙成长的点点滴滴记录在册,笔记本还一直保存在司祈悠的小实验室里)。
爷爷奶奶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真相,因为怕伤害到他所以一直瞒着,司祈悠害怕的颤抖,他忽然觉得以往爷爷奶奶慈祥爱怜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他们只是在同情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司祈悠想站起来离开小亭子,却浑身无力,他呆呆坐着,像一塑雕像,黄昏来临,散步的人们陆续出现,有人走近小亭子休息他也没有察觉,有人向他打招呼他才愣愣德抬起头来,哦,原来天黑了,该回去了,有人在后面跟他说什么手机一直在响他也没有听到,摇摇晃晃的背影让人以为下一刻就会倒下去。走出公园,停下来,却又不知道下一刻该往哪里去,他看起来太小了,没有司机会以为他想坐车,他也没打算打的,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饿得咕咕叫,脚也很痛,随便找了一家饭店进去,别人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来一碗面,老板人这里没有面,只有饭菜,他看着菜单上的菜,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把老板都吓到了,都担心他没钱付账,司祈悠从裤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老板才敢继续炒菜,七个菜差不多占满整个方桌,司祈悠这里一口那里一口吃的索然无味。
(要虐要虐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