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烨伟忿忿不平的想:“不过是成功之后的分赃罢了,不会等到你们打胜了再让我去么?”似乎看透了诸葛的心思,司空翼道:“我看先生如此才智,翼也想每日聆听教诲,如今危难,还希望大人多花些心思在军务上,好为司空家出力。”听了司空翼的话,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既然已经身在军中不如趁此多了解一些军务,想到这里诸葛烨伟低低欠身,表示接受他的意见。司空翼微微一笑,给马加上了一鞭,诸葛的坐骑似乎有些也想奔驰,不耐烦的扭动着身躯,吓得他左右摇晃,幸好一个跟在一旁的司空翼的亲卫扶了一把,才让诸葛烨伟免于坠马。
放下手中的笔,诸葛揉揉肩膀,安营之后就在处理这些军务,自从跟司空翼谈过之后,就开始参与处理军务,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游刃有余,所花时间并不太长,从如何安营扎寨,如何编制军队,如何赏罚惩处,当然最主要的是文书处理和情报整理,这些军务的难度并不比其他工作轻松。司空翼的幕僚当中以一直跟随他的儒士最受重用,经常跟在司空翼身边参赞,至于这些琐碎的军务则是其他的参赞处理的,诸葛烨伟的加入减轻了工作量,尤其是没有多长时间就熟悉了其中的大部分文书处理方式,靠着强大的记忆力和敏锐的判断力,很快就成了其中翘楚,尤其是情报分析工作,从只言片语中考据查证,不需要笔墨记录,不论多么琐碎的情报,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够理清楚中间的脉络,所以后来那些幕僚索性将情报分析工作全都交给了诸葛烨伟,由他整理出文书交司空翼批阅。直到这时,诸葛才真正成了司空翼身边备受重用的参赞。
看看天色,已经深夜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将整理好的情报收集起来,准备送到司空翼房中,觉得有些口渴,随手拿起小桌上的茶壶,却已经空了,诸葛苦笑着摇摇头,这时,帐外轻轻传来一声咳嗽,然后王玉走了进来,拿着一个食盒,浅笑道:“大人,我家主人知道你军务繁忙,托我送来夜宵,还要我谢谢你好言相劝。”
诸葛烨伟也是精明人,一听王玉的口气,就知道话里有话,于是笑道:“请替我多谢贵主人,其实只是司空家兵将养尊处优惯了,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回答得滴水不漏,王玉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道:“请大人趁热吃吧。”诸葛烨伟摇头道:“多谢姑娘,待我先将文书送过去,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行军呢。”两人插肩而过时,王玉将一张小字条塞到他手里,然后行礼退下。
诸葛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军中来往不便,司空翼手下其他参赞似乎对大人有些嫉妒,今天对司空翼进谗言,说大人与我家主人来往密切,恐怕有所勾结,为了稳妥起见,尽量不要让大人接近要紧军务,司空翼半信半疑。”
诸葛淡淡一笑,这样的事情总是难免的,这般异军突起,也难怪司空翼手下忌惮,不过若他进谗言成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没有非要得到重用的理由。诸葛走出帐篷,让帐下听命的军士陪着到了司空翼处理军务的帐篷,将文书交给他,他收下,满是信任赏识的模样。经过几日行军,大军到了落敏部控制区域,之后作战十分顺利,不过两日就到了落敏大寨,刚开始诸葛烨伟还奇怪为什么落敏部抵抗为何如此软弱,后来问了人才知道陆上进攻的军队势如破竹一举扫清了大寨前的所有障碍,所以现在除了大寨之外其他地方早已没有落敏部力量,而大寨,就是面临的最后一道关卡,大战,就要开始了。
大军到达了大寨,看着城高池深的大寨,城楼上刀枪如林,落敏部兵士站在城上神情肃穆,司空翼微微带马,站在大军之前,冷冷的望着城墙。在城上众多皮甲军士之中站着一个身穿铁甲的将军,封玄奕凭着目力可以看出此人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相貌豪迈,身材矮小,虬髯满面。这人大声喝道:“司空家历来都是被我落敏部踩在脚下,没想到今日既然反过来了。”
司空翼淡淡一笑,扬声道:“落敏部偏安一隅,割据天下,今日我司空翼来攻,一则替天行道,二则雪洗多年来被欺压之恨,我司空家子弟听着,落敏部仗着地势,常欺凌我治下百姓,又劫掠粮食,搜刮百姓金银,今日我司空家兴兵,必要一战功成,报仇雪恨。”说罢,长鞭前指,司空军齐声大喝,军鼓雷鸣,一个千人队开始呼喝前进,人人手持盾牌和短剑,保护着着云梯向城墙冲去,趁着城墙上箭手不能伸出头来向下射箭,司空军将那些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登,另有二三十人推着冲车冲到了大寨门下,试图撞开大门,巨大的撞击声压过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还没有撞上几下,城上战鼓响起,滚木落石如雨而下,那些云梯也被推倒,司空家军士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血肉模糊,那冲车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
诸葛烨伟看得心里忐忑,却看见司空翼和其他的将军幕僚都用淡然的神色看着战场,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接着鸣金声响,那些军士渐渐退回,仔细看去,大多数军士还没有向上攀登,所以受伤的人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多,过了片刻,司空家军队第二波攻城开始了,城上也开始还击。
这一天,司空家军队一共进攻了十多次,都是浅尝辄止,而城上的守兵也十分谨慎,并不滥用木石。到了将近黄昏的时候,司空家军队发起了猛攻,攻势如火如荼,军士们舍生忘死的向上攀登,竟然登上了城墙,在城上展开了血战,不过最后仍然败退了下来。
诸葛烨伟看着心惊肉跳,今天攻城应该死伤了两三千人,损失不是很大,但是那种可怕的气势令未经战阵的他久久不能平静。当天晚上在营帐里辗转反侧,攻城损失如此大,听说下面还有那么多城池,每个城池都这样岂不是太凄惨了么。
第二天,攻城之战十分惨烈,太阳刚刚升起,军士们推着十几架云梯轰隆隆的走了出来,一声令下,如火如荼的攻城战又开始了,看到了在城墙上的血肉横飞,接着那些城内守军冒着箭矢也开始向下投掷木石,城上滚木礌石威势猛烈,砸向攻城的军士,前沿上的军士们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尸骨成堆,双方持续了两拄香的血战,各自鸣金收兵,目之所及都是鲜血肉泥,甚至那些军士死前惨淡凄厉的神情。双方的攻势都缓了下来,渐渐停止,司空军推着箭塔,扛着云梯再次攻城,箭塔的高度虽然不及城墙,但是已经勉强可以抵挡城中的反击,双方锋利的翎箭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穿过健壮的肉体,飞溅出耀眼的血花,双方的鲜血就这样在城墙前面挥洒。当司空军顶着箭雨再次向上冲锋,这次城墙上砸落的是滚烫的油和石灰,当焦头烂额的军士坠落的时候,城墙上又丢下无数稻草和火把,城下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只有少数身手敏捷的军士逃了回来,其余的军士都被火海包围,烧得惨不忍睹,火海中凄惨的叫声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