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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始时(一)

听到了这个名字过后,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着流动。

颜雅听到这个名字过后,痛苦地抱着头惨叫几声后就这样消失在了雪傀的眼前。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回了清晰。

“怎么……回事?”雪傀至今还在为刚才那种可以返还于梦境和现实空间的知觉感到了一阵眩晕。

“那位大人刚才在对你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吧。”硫珜那句像是知道刚才所发生在雪傀身上的事情那样,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刚才的那个名字……是你故意告诉给颜雅听的吧。”雪傀环抱着双肩、颤抖地向着硫珜说。

“颜雅?你们刚才一直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旁边的男子对着硫珜问道。

“你还是告诉给风魔神听比较好哦。”娜绪歪着头对着雪傀说。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男子走到雪傀的旁边,担心地问她。

“…………没……没事啦……。”说到最后就没了声音。

看到这情况,男子还想要继续刨根问底。可是——

“好久不见了,风魔神。”

又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转向了一处:穿着黑赤相间的狩衣,一头碎发后面扎着长发的男子拿着一把折扇,高高在上地看着这边。

特别是当目光转向雪傀和风魔神的时候。那眼神,出奇般的浮现出了厌恶。

“司徒……哲刹。”沧桑吃惊地看着他说。

“哦,原来沧桑也在这里啊,真是好久不见呢。”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可怕起来。

就好像,站在他的面前,你会有种下一秒就要想逃离的感觉——至少,那是沧桑目前对于他的感觉来说。

雪傀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其余在上的四人。果然跟他们都一样,不是人类。

“老头子,你还真慢啊。”娜绪认真的对着那个叫哲刹的男子说。

“这也没办法啊。人家一把岁数老骨头,把他呼唤降临于此世需要些时间。”绩罄拿起玉板对着他鞠躬。

“毕竟这也是灵媒问题呢。”硫珜同样对着他鞠躬说道。

“我很抱歉,哲刹当家。”珍瑶对着他单膝跪地的说:“因为我的错,而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这不是你的错,请你不要自责。”哲刹双手扶着珍瑶起来,和蔼可亲地说道:

“你已经尽力了。再说,我也不想把这发生在上辈子的事情给你们这些后裔来解决。我不会因为关于这解决不当的事而去责骂你们。要是我真的去责骂你们的话,那样不会觉得很无理吗。”

“哲刹当家……。”珍瑶看着他说。

“放心吧,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那么哲刹大人,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吧。”硫珜望向他说。

“嗯,全部都知道了。”

看到这里,阎浩小声嘀咕着:“你们要给我好好听进去了。”

“诶?听进去什么?”雪傀看着站在眼前的他问道。

“长得还蛮像姐姐的。”雪傀话说完没多久,哲刹就已经站在她面前端详起她的面容来。

“他刚才说到姐姐。那也就是说,他是颜雅的弟弟?”雪傀看着他心里想着。

要是刚才男子那样的态度,他会二话不说就直接拉起雪傀往他身边一放。可是,此时他却没有那样做。

“……只是七分相似而已。风魔神,你的眼睛该不会是瞎了吧?”哲刹转身看向了男子以及沧桑,嘲笑的说道:

“只不过是逗留在那里一些时日而已,这么快就连姐姐的样子也记不起来了?还随便找了个替代品,这真是让人可笑啊。”

“什么时候你也会变得这么讽刺人家了,司徒家的小不点。”男子正经地对着他说:“人类最多寿命也不过八十岁,当然也有例外的。司徒哲刹,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

“之所以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诅咒的问题啊。”哲刹也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诅咒?”男子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诅咒。”憎恨般地说道。

“到底……是什么诅咒?”雪傀咽下口水地问道。

“哦,你很想知道对吗?”哲刹笑着对雪傀说。

“不要被给他骗了。”男子朝着雪傀喊。

“想知道吗?”哲刹继续引诱地说。

“…………我想……知道。”

听到这句回答,哲刹满意地笑了一笑。这个女孩,说不定真的是姐姐的转世。

“…………还真想知道,一般的正常人会这样乖乖地听从亡灵的话吗?”哲刹说:“现在要开始讲故事了,能洗耳恭听听到最后吗?”

“我会听到最后的。”雪傀坚定地说。

“正如你刚才看到了那样,姐姐把风魔神给封印消失于世上。”哲刹看了一眼男子。只见男子平静地看着这边,说:

“既然雪傀想要知道就继续说下去,我也想要知道答案。”

果然,连自己本身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封印。

“姐姐之所以决定要选择忍痛割爱是因为‘世间之理’要求她这么做。”

“世间之理?”雪傀问。

“就是天、人、地三界以及万物所遵守的基本规则,也就是所谓的‘世间之理’。”他缓缓地半垂着眼睑说道:

“‘世间之理’害怕姐姐跟风魔神的缔结连理会对以后维护世间的秩序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所以,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之后家族的人决定要把风魔神给铲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能够担当此任的就只有姐姐一人。”

“也就是说……。”

“是姐姐主动向家里人申请讨伐风魔神的。一开始,家族的人已经决定好了人选。可是却被姐姐这么一弄,家族的人开始还因为姐姐跟风魔神的关系死活不肯答应她的请求。”

“那后来怎么会发生由颜雅亲自动手的?”雪傀不理解地问。

“是条件,姐姐跟家族的人讲好了条件。而这条件,在经历到今日的我来说还真是感到了不可理喻以及后悔。”下意识的把手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里。

“那条件,对于颜雅来说是不幸吗?”雪傀看着他痛苦地问道。

“你知道那条件是什么吗?姐姐把自己的真实感情完全埋没于心中,昧着自己的心而去选择她根本不喜欢的决定。所以才会那样做,对自己喜欢的人做那种可怕的、把痛苦永远折磨自己的心灵的事情。”

“是这样吗……。”男子心血来潮的想着。颜雅真的是抱着那种的心情对着自己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吗?当时的她事后是不是真的很伤心,痛苦地抱住自己凄惨的哭泣着。

“你刚才说是讨伐,可是为什么颜雅选择的不是讨伐而是封印呢?”

“姐姐可能下不了手,所以才会选择封印这一做法。为此,这种做法事后家族的人都当着姐姐的面前说教她。不过,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语毕,他的表情又一次地浮现出了厌恶。

这时的气氛开始有点严肃起来。

“问题是在那之后,我才慢慢发现了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哲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最初发现问题的就是寄宿在我们家的、那个所谓连人与妖都无法纵容的存在——半妖的岁间。”

又是这个名字。雪傀的心里沉重了一下。

“决定他来我家寄宿的时候,是出于怜悯而留下来跟姐姐一同学习法术。毕竟那个可是只有除了我父亲的孩子是个连人与妖都无法纵容的存在外的另一个人。刚开始,姐姐是因为有个那样跟自己相同存在的人出现而出于关照。可之后,那个人却对姐姐产生了男女之情。”

“喜欢上了颜雅?”

“没错。虽然对于此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说不要对姐姐抱有这个想法,但有时过分到我去向姐姐反映叫姐姐去跟他坦白。我不知道姐姐在那之后跟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在那之后他对姐姐的态度就恢复成以前那样。本来我是这么想的,可是……。”

“可是什么?”着急的想知道。

“可是……在知道姐姐喜欢上风魔神之后,那家伙的表现却异常平静的很。叫家族的人同意去讨伐风魔神的也是那家伙的提议。一开始家族的人几乎没有反对票,都一致赞成那家伙去讨伐风魔神。姐姐是知道这件事情后才主动去跟家族的人谈判,希望能够把人选换成于她。但碍于姐姐跟风魔神的感情,家族的人的反应就像之前我说的那样,死活不肯换掉人选。而这时,当着家族人的面跟姐姐提出条件的就是那家伙。”

“然后呢?”雪傀紧张的说。

“把风魔神封印后的几年里,姐姐的精神逐渐崩溃了起来。因为这所谓的‘世间之理’毁掉了姐姐的幸福,姐姐开始憎恨起这个世界。在这段期间,妖怪们趁着姐姐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开始对京城发起战争,我们家族也因此损伤了不少才总算把京城给守护住。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姐姐竟然亲手引发起了让人类生灵涂炭、妖怪四处作孽的战争——安史之乱。”

“不会的吧!”突然间说出历史书上的历史事件,让雪傀一下子震惊了起来。

“这场战争可是标志着唐王朝李氏开始衰落起来。先不说这个,姐姐亲手引发起这个战争,让我们家族的人全都遭到了灭门惨案。以这个为契机,我们家族的人都在那场战争里四处分散逃亡。一直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能够逃脱那个像噩梦一般的惨事。那次之后,我就开始调查我们家族为什么会遭到灭门惨案的原因以及姐姐为什么会亲手引发安史之乱的理由。”

“那……找到结果了吗?”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说到这里哲刹没有继续讲下去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雪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地说。

“…………姐姐之所以引发战争是因为岁间的关系。当初他提议去讨伐风魔神以及提出条件叫姐姐事后遵守,还有事后姐姐开始憎恨这个世界的全部全部,都是因为岁间的关系。那家伙,得不到姐姐的爱就那样肆意妄为的利用家族的人来压迫她,不断地伤害姐姐身边的人。让姐姐精神崩溃的也是这家伙的错!不仅如此,他还对我们这些直系的血族下了诅咒。诅咒我们永远跟这段孽缘永无断开之日!”

最后的那句话,在雪傀的脑海里久久回响着。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真相,竟然是以那样子的形式来告诫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深陷在泥潭上无法自拔。

难怪,阎浩说自己在还没知道所有真相以前就是个无知的少女。

难怪,男子会这么说自己是搞不清楚状况,才会那样说着轻视自己生命的言语。

“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雪傀惊讶地看向旁边的男子。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无法休止的怒火,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看到这里,哲刹轻笑着说:

“你连开始阎浩说要见千年未见的故人时,腿在发软,脸色苍白的。还一脸故作轻松的样子对女孩说‘只是有点兴奋而已’,请你好好想想吧。你被封印在那边的世界足足有千年之久,而人家现在就已经是沿海地区的妖怪之首。利用这千年的时间里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那家伙现在可以说是任何妖怪都无法打倒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打倒不了他吗!?”

“就是这个意思。你还以为这个时代还像是唐朝时期那样是你称霸居首的时代吗?你连姐姐都打败不了,何况还是居姐姐成为第二的那家伙。说不定要是他现在在这里的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你永远地消失在这世上。感谢姐姐吧,没能让你那卑微生命在那时给结束掉。”

“请你不要那么说。”雪傀惊慌失措地看着哲刹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

“照你这么说,他回来这里是好事对吗?”哲刹盯着雪傀说。

“我也没说是好事……的吧。”

“那种语气的回答是怎么回事?没有自信就不要随便说出来。”

“只是不确定……而已。”雪傀支支吾吾地小声反驳着。

“如果说是好事,我也不见得他能在这里发挥有多大的用处。不仅没有发挥用处,而且还要拖人后腿。就比如说你被他昨天牵扯到这段孽缘里一样,连累了也就算了,还要让你自己本身给受到伤害。明明珍瑶都吩咐过叫你不要在黄昏的逢魔时刻里出现,可你还不是不听而选择铤而走险。”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吩咐过我不要出现在黄昏的逢魔时刻’,难道是……。”

“还记得以前在你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这么对你说,以后会遇到一件牵扯到千年姻缘的事件里,千万别去碰这淌浑水。特别是黄昏接近夜晚后,不要出家门。若你想替你的家人平安无事的话,就必须这样做。”后面的珍瑶可掬地对雪傀笑着,说:

“我就是那个对你说过这句话的人。不过,当时可不是我的本人。只是我的土偶向你转达了我的话语罢了。”

“原来是你。”雪傀说。

“事情都已经这样发展下去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只能认清这个事实了。”哲刹的话才刚说完,身边就慢慢地浮现起了幽蓝的光点。其余的四位亡灵也都一样。

“看来时间快到了。”哲刹看着自己手心上那些漂浮的光点,悠悠地说着。

“阎浩,把风魔神给请回去吧。我们有事要跟这位女孩说。”硫珜示意向着阎浩他们看去。

“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在这里说……。”旁边的男子本想要说下去,却被娜绪笑着抢过去:

“风魔神哦,我们是有一定的要事要好好交代给能够结束这件事情的关键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也不会笨到要来妨碍我们这边的吧?”

“王。”沧桑听完娜绪那番言语过后对着男子这样说道:

“司徒家的人不会对王后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要好好听从他们的话为上策。”

“可是留下她一人,我不放心。”

“你不用替我担心哦。”雪傀笑着对他说:“既然小的时候他们能够给我一个忠告。我想他们也不会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能到外面等我把这事情给结束完么?”

像是诱导小孩乖乖地到外面等着一样的语气,那个男子听完后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立马转身把沧桑给拖走,头也不回头的对雪傀说:

“记得……要……快点。”

“嗯,我知道了。”

等到他们四人完全离去消失在雪傀他们的视线里。雪傀看着哲刹他们,叹了一口气说: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支开他们来跟我单独说呢?”

听到这句话后,哲刹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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