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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深渊(五)

听完沧桑讲完过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雪傀以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正等着雪傀发话责骂他们。

是他们的擅自决定,把一个少女一直以来所平安度过的人生给颠覆。

“…………关于那个怨妇,我只知道当时她在向我的心里请求呼唤与求助。”

“诶?!!!”

“什么啊,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所以说,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她给升天的。当时我知道我要做的就是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就这么简单。”

“不……不是说这件事,你难道不会责骂我们吗?”像黑夜带着点血色那样清澄的长发与其搭配颜色一致的唐服男子奇怪地问雪傀说。

“我为什么要责骂你们呢?”

“因为我的出现把你的人生给弄得鸡犬不宁啊!”自从遇见雪傀那天开始,他已经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把她给牵扯进来,一直一直地为这件事情而烦恼。

“所以……你至少骂我们一声也好啊……。”

“…………就这样?所以呢?”

“所以!!?”

“我倒是无所谓的哦!倒不如说我觉得很有趣。”雪傀笑着说。

“有趣?!”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双手抱住了雪傀的双肩,用力地一直在抓紧:

“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生命!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没那么夸张地牵扯到死这一说。”

“是你搞不清楚好不好!”不可理喻的愤怒,全向着雪傀身上发泄。她到底是有多大能耐,能够这么乐观地说出这些话。明明是个毫无能力的人类,为什么你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我说你啊。”雪傀严肃地对他说:“这条命是我的,我想怎样是我的事不是吗?”

“什么?”

“再说,我们认识才不到两天而已。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说‘因为你的出现把我的人生弄得鸡犬不宁’什么的。我可以说这叫‘自大’吗?”

“哈?!”

“根据沧桑所描述的你们两边之间的过去以及刚才阎浩所让我看到的过去。我可以确定的就是,我是这个舞台剧的伏笔。而这个伏笔将会决定这个舞台剧的落幕!”

“竟然会把我们的千年孽缘当作是舞台剧……。”阎浩苦笑地对雪傀说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太自以为是呢?”

“还没轮到你这样说我吧。”

“听着了,刚才风魔神的手下所描述的过去是我们两边之间的赌誓和约定。你刚才问我们怎么知道昨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就是因为遵守这个约定而派人来监视确认你的安危。”

“你们怀疑我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

“只是暂时而已。”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的确,从你给我所看到的过去来说,我跟那位名叫司徒颜雅的女孩是很相似。但那也只是容貌相似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那位大人曾经跟你旁边的这位风魔神缔结过纯正契约。”观月垂下眼帘对着雪傀说。

“纯正契约?那是什么东西?”雪傀疑惑地问。

“那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感应存在,也类似于共生契约那样子。意思是说,当缔结了纯正契约后两人的灵魂会被刻上了相同的命运、生命、感受什么等等。”阎浩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但是,那样做也会伴随危险。”

“一旦有一方出现了生命危险,另一方也会因为这纯正契约的缔结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沧桑哀伤地看着男子接下去说。

周围的声音,就在这时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当中。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不会死,但却活得比死还要痛苦!”用着这副表情看向因为这句可怕的言语而变得有点不相信的雪傀说道。

雪傀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句话后,心竟然会有种被悬在空中再也放不下的可怕感。

“风魔神,即使你用着这个表情看着星雪傀,她也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位大人。收起你那让她感到害怕的气息吧,千年后的重逢竟然会变成这样子可真是让人困扰了一番。”话一说完阎浩抓住了雪傀的手腕,往他那边一拉。

“当时跟你们那边的手下所作出这约定的女孩,直到现在也还没斩断发生在我们这边‘诅咒’的问题。”阎浩看向了在这玻璃的中央放着的五个棺材说。

棺木那压抑的黑色,代表的就是死亡和不幸。

“你说诅咒?”沧桑和男子奇怪地说道。

“等会见下千年未见的故人,你就知道我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阎浩把雪傀转向他的身前,雪傀抬头看齐了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比自己还要高。

“拿着这个红玉。想像你跟家人在一起的回忆。”他把刚才拿在手上的红玉串珠一扯,把其中的一颗放在了雪傀手上。

雪傀看了下,疑惑地对他说:“这样有什么用?”

“这只是引线而已。”阎浩示意让雪傀闭上眼睛。雪傀先是眨了下眼睛紧接着就顺势闭上。

看到这里,阎浩的视线再一次地回到了风魔神他们。只见,那个高傲的王者正用着一双“你小子不要随便碰我女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观月看了之后,顺便向阎浩抛去了鄙视的眼神:

“等妃语大人回来后,顺便连同这个也报告上去吧!”

“我说你们啊……。”阎浩单眉上扬地说。

地面出现了蓝色的幽光,无数的蓝色蝴蝶就在他们刚才不经意的时间里从地面玻璃向上涌起。就好像刚才把雪傀带回过去那样发生同样的现象。

四人默默地看着这些蝴蝶所飞去的方向——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真是好久不见啊!阎浩当家。”

最左边的棺材上面漂浮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年龄大概才十二、三岁那样,身穿真红色的大袖衫、深青色的背子以及加彩绣的腕巾,脸上带着稚气未脱的笑容,亮丽的秀发长至腰间。从远处怎么看都像是过去不知哪个朝代的女子显现在眼前。

“已经死了的人还有那么活力讲话,你就不怕吓死我们这个时代的小鬼当家么?”身穿碧绿交领的襴衫、下摆一横襴,手里还拿着象牙色的玉板。用着玉板遮住脸庞正中间的、眼神还有藐视之意的男子,就这样对着旁边的娇小女孩说道!

“啊!还诈尸起了一个。”那个拿着玉板的男子往他的右侧一看。

只见旁边最右侧的两个棺材上陆续浮现了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男子穿着英式西服,手里拿的着一个怀表。把目光转向了他们,气质是那样的正义凌厉。而旁边的则是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衬显出其女性凹凸曲线的身躯,成熟又不失淑女典范的女人。

“真是好久不见啊,我的曾孙。”英式西服男子旁边的那位女性,一上来就对着阎浩笑着说道:“真是长高了不少啊。最近你父亲还好吗?”

“诶?!曾孙?”雪傀听到后就睁开眼睛一看,四个幽灵正在上方看着这里。

“先介绍下吧!这里是妖家世里历代最厉害的当家之墓。依次从左边往右的是第十三代——娜绪、第七代——绩罄、第二十四代硫珜以及第二十九代——珍瑶。正如你们刚才所听到,第二十九代当家是我的曾奶奶。”阎浩用握紧了的拳头靠在嘴边发出“咳咳”几声后,对着第二十九代当家的珍瑶,害羞地说:

“好歹我也是个当家。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那样对待我啊。”

“诶~~~~~~~~,人家还认为那是很好的问候礼仪的说。”珍瑶笑着回答。

“珍瑶,你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第七代当家绩罄厌恶地说道。

“这就是你老头子的不对哦!”第十三代当家娜绪嘻嘻地笑着对绩罄说:“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才会变得到最后都是不受欢迎孤独终老。”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啊!”绩罄听了之后咆哮地对着娜绪说。

“嘛……好歹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不过,我可不像你这样子哦。”展开个甜甜的笑容,娜绪就这样说道:

“好歹我也是身份尊贵的太后啊。”

“诶~~~~~~太后?就这小孩?”雪傀他们吃惊地想。

“一上来就讲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事情,你们要吵架的话就滚回棺材里慢慢吵架。”第二十四代当家的硫珜 看见了正在斗嘴的娜绪和绩罄后,严厉地对他们说出责备的话语。

被这话所责备的分量给震撼,绩罄此后就闭嘴不说,而娜绪就吹着口哨看向别处。

“对不起,让你们看到了我们这般丑态。”珍瑶苦笑地对着雪傀他们说道。

“客套话就免了。这个时代的小鬼当家,你召唤我们来是要干什么?”硫珜打断了珍瑶的话,对着阎浩说。

“真不愧是留学的才子、一表人才的有着‘鬼之预’称号厉害当家。”阎浩听后心里这么畏怕地想。

老实说,在这几个厉害的当家之中硫珜这个人是最难搞的。先不说他在位时的丰功伟绩,他最厉害之处的就是能看懂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以及最准确无误的预感。

“…………”

见阎浩许久没发出声音。硫珜逐一瞥了下雪傀他们,脸上的表情正在慢慢扭曲着。

“是这样啊……。”

硫珜的一句话,让其余三位亡灵感到了疑惑:“什么就‘是这样啊’?!”

硫珜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向旁边的珍瑶说:“看来你当初跟人家做的约定被打破了。”

先是愣了一下,过后可能是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一阵绝望感油然而生:

“怎么会……这不可能……。”

“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你的曾孙。”目光看向了阎浩。

只见阎浩平静地对着珍瑶点了点头。

被背叛的感觉顿时占据了理智——

“他骗了我!!!那个男人骗了我!!!!。”

“冷静点!第二十九代当家。”硫珜对着珍瑶说:“这本不是他们那边擅自随意破坏与你的约定。”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跟我约定不会把那位大人给牵扯进来的。”

“恐怕是那个人的杰作吧。”意识到幕后真相的绩罄阴下脸开口说道。

“那个人?是谁?”雪傀问他们。

“…………我们‘妖家世里’司徒家的仇人。在这千年以来快速地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跟我们有很深孽缘的人……。”娜绪回答了雪傀的话说。

“司徒家的……仇人?”

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没错,曾经造就我们家发生那样惨事的罪人……。”

叫她闭嘴,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什么?”雪傀问娜绪。

“名字叫……。”

我叫你让她闭嘴,你没听见吗?!!!!!!!!

雪傀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起来。随后,眼前竟然出现了红衣女子!!!

双手掐着雪傀的脖子,雪傀本能地抓着她的手试图想把手指辦开。

“呐,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探寻真相呢?!”红衣女子重复问着雪傀这个问题。

“没为什么,只是我想知道真相而已!”

“知道了又如何,你想打着什么鬼算盘?”

“你很烦啊!”雪傀生气地对红衣女子说:“司徒颜雅你没有资格对我实施这种暴力的行为,你这个随便进入人家梦境的亡灵!”

“我可是知道的。”她沉下了脸然后笑着对雪傀说:

“你是想要跟那个男人永远在一起对吗?”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

“当知道所有一切真相的时候,你就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把我抛弃掉……。”

“你神经病啊!给我放手。”掐在脖子上的手指的力度已经正在用力着。

“……为了不避免那个情况的发生,我要把你……。”

红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出现了那个还没说出口的、那个令她感到厌恶的名字:

“名字叫……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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