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清澈透明,一眼便望穿百米的海底,五彩斑斓的珊瑚静静地矗立在海水中,在暗淡的海底闪着微弱的光芒。陆蒙潜至珊瑚上方,仔细地在枝叉间寻觅着焦化口中所说的老蚌,一连数分钟过去了,眼前除了错枝横生的珊瑚之外一无所获。并不气馁的陆蒙开始小心翼翼地穿过枝叉,向着海底的更深处游去。海底光线本不充裕,被这横七竖八的珊瑚枝一挡,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斑,教人分不清哪里有蚌。
陆蒙游荡在珊瑚中仔细地进行搜索,隐约间看到前方不远处两片贝壳一样的东西上下扇动,惊喜之下不禁加快了速度,朝着两片贝壳游去。
陆蒙缓缓地靠近这只老蚌,才发现老蚌早已紧闭双壳,可隐约间仍能看到淡淡的乳白色光晕如月光般自缝隙中宣泄出来,将周围的事物渲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芒。陆蒙喜出望外,双手不由自主地向着老蚌伸去,还未触到老蚌,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顾腰间疼痛,陆蒙迅速将老蚌紧紧抱至胸前,就在转身向上游去之时,却感到心口一阵烦闷,胸腔内的一口气运转受到阻滞,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这样迷迷糊糊过了多久,耳边渐渐传来海浪涌动的声音,眼睛突然被一阵炫目的强光刺痛,睁开眼睛,发现焦化一脸焦急的守在身边。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那只老蚌还在吗?”陆蒙一翻身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坐在小船上,小舟摇摇晃晃的漂荡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显得孤寂而又无助。天边的太阳正缓缓升起,阳光反射在波涛粼粼的海面,反射出耀眼的金黄。
“怎么样了,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焦化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眼珠布满血丝,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合眼睡觉所致。
“我还活着呢吗?”陆蒙只记得在深海中腰间被什么不知名的生物刺痛后莫名的晕厥,本以为这条小命便如此交代到这里了,没想到醒来后自己却躺在小船上,心底暗暗庆幸自己的幸运。
“傻小子,你当然是活着呢,不过这次可是真的凶险万分啊!师傅我本以为这片海域靠近内陆且海水不是很深,海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凶恶的海兽,没想到你下水后却遇到了海底中最为险恶的雷鳗。此兽体形似蛇而全身扁平,身长三尺,常居于海底深处,头部长有与禽类相似的喙,能发出蓝色闪电般攻击,人畜碰及如火燎般疼痛,随即意识丧失,任凭其摆布。说它险恶,是因为此物擅长偷袭,每每近人身而不自觉,偷袭后更是远而避之,静观其变,狡诈无端。人被灼后伤口呈深紫色瘢痕,久久难愈。”说着焦化挽起陆蒙的衣摆,腰间露出赫然大的一块紫色瘀斑。
“若不是这次我及时的拉你上来,恐怕你在水下已是凶多吉少了。”焦化感叹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庆幸的表情。
陆蒙知道这次的劫后余生多亏了师父的帮助,心中不禁对焦化多少有一些感激。
“不过,有风险就有相应的回报,电鳗生活的地方一般都有奇珍异宝,虽说比不上世间罕有的天材地宝,但也是寻常难遇的宝贝。你这次入水采摘的老蚌,其贝壳之中存着一颗百年的灵珠。这颗珠子对修习法术的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在平常人的眼里却是入门筑基的的灵物。”
焦化瞧见陆蒙自清醒以来并无任何不适,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已完全消散。
“今日寻得如此宝物,咱们便就此打道回府吧!”焦化坐在船头,右手抚着小棕猴愈见光滑的皮毛,恢复了往常懒洋洋的模样对着陆蒙吆五呵六,仿佛将刚才所有的惊心动魄全部忘却。
陆蒙有些无奈,只得抓起浆,极不情愿地划着船,向着内陆慢慢驶去。
太阳渐渐升起来,海面上的温度逐渐升高,在船上的陆蒙没有遮阴的地方可以乘凉,渐渐的身上沁出了汗水,像嵌了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焦化在陆蒙的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轻声的咂着嘴,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久久未能褪去。
不知是陆蒙伤后力乏,还是驶回时船向逆风,小船行驶的速度很慢,夕阳西下时船才靠岸。陆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着依水城门走去,前面的焦化牵着猴子已经靠近城门了,落了陆蒙很远。
陆蒙进了城门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山去,余辉将西山上的云朵烧得火红,如燃烧的烈焰一般舞动在群山的上空,将陆蒙瘦弱的身影拉得更加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