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来临,艾沉收到邮件,有关于英语竞赛的冬令营培训,为期一周,在B市。艾沉还没有拿通知给陈喻看的时候,就猜测他不会让自己去,大概会说“你刚生完病应该多休息”之类的话吧。
可是,B市啊,有点想去,是他从前生活的地方呢。
出乎意料地,她随口向他说起的时候,他居然思索了片刻,然后问她,“你想去吗?”
艾沉咿咿呀呀了一会儿,然后懵懵地点头,说挺想去的。
于是,晚上,艾沉顺利地开始收拾行李,莫名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发现他同样收拾了行李之后,被无限地放大。
他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情,顺便和你一起去。
艾沉点头,乖巧,说嗯我知道你是顺便陪我才不是为了陪我顺便去办点事情。
陈喻一瞬间僵在原地,艾沉偷笑着“腾腾腾”小跑离开。
那天夜里,艾沉做了一个梦。梦里,小女孩儿趴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窗外不断飞来的浑身漆黑的千纸鹤。唯有一只,是正常的纸张的颜色,有一个人背手立于其上,逆着光,看不清样貌,只知道过分巨大的身形在撞碎她眼前的窗户之后,奇迹般地变成了常人的高度。
玻璃在她的头顶裂开,豁出巨大的口子,她却毫发无伤。
秋刈说家里有事脱不开身,最终没有参加冬令营。带队的老师按照学校安排的酒店房间,轮到艾沉刚巧落了空,对艾沉说,“委屈你了,你可能得一个人住一间房间。”
艾沉呵呵笑,“没事没事,我不怕。”
白天,艾沉跟着队伍参观B市知名的几所大学,旁听一些还在开展的课程,然后老师领他们到了B大,安排他们在礼堂听一场讲座。在很暗的环境下,艾沉等待开场等得昏昏欲睡。忽然身边的空位被人按下,动作轻缓地落了座。
她抬头,然后不自觉睁大了眼,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生怕他被人轰出去一样,压低嗓音,“你怎么进来了?”
他配合地微微俯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轻微的笑意,“这里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她恍然大悟,心想自己真是在义务教育的牢笼中呆了太久,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所在的队伍一行人进入大学时也并未遭到阻拦。
他随后问了她来演讲的是哪位老师,艾沉报了名字,陈喻点了点头,对她说学校后面两条街的一家甜品店味道还不错,如果她中途不想听了,他可以带她去尝一尝。
艾沉一扫先前的困倦,眼睛都在发光,下一秒却挣扎着说道,“错过B大老师的演讲,会不会有点不划算。”
陈喻没说话,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
半小时后,艾沉望着滔滔不绝始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教授,坐立难安,终于还是缴械投降,对身边的人低声道,“我们还是去吃甜点吧。”于是,假借着肚子不舒服为理由先行离开,和陈喻两个人并肩走在B大的校园里。她忍不住深呼一口气,感慨自己终于重获自由,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老师讲的很无聊?好像你以前听过他讲课一样。”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
她也没放在心上,张开双臂伸懒腰,“这里真美啊,陈喻。”你怎么舍得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