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泰与其余两人相视一眼,轻笑道:“哦?以一敌三,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个玩儿法!”
程广叫嚣道:“死胖子,昔日在山下做杂役之时,你便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
“便是再能打,断敌不过他三人,需得想个法子缓上一缓!”戚宝打定主意,笑道:“要我不替宠渡作证却也并非不可,只是胖爷我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你三人不得意思意思?”
叶舟脸色一沉,“童师兄,这厮不过是在拖延工夫,切莫中了他的诡计!”
“我岂会不知!”童泰没好气道,与另两人将戚宝围在了中间。
见对方识破自己的想法,戚宝赶忙将传送玉简拿在手中直晃,“你们可别把胖爷惹急了!”
“童师兄,是传送玉简!”
“竟然忘了这厮还有玉简在手!”
童泰三人深怕戚宝捏碎玉简,一时之间不敢如何。
戚宝也是有心拖住三人,又道:“胖爷我有些不明白,那李元与你们无冤无仇,何苦将他害死?”
叶舟啐道:“你以为那李元是甚么好鸟?他仗着有连续撑腰,平日里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臭模样,老子早想杀了他,今日该他倒霉!”
童泰笑道:“正是,如今李元身死,便是宗主与长老认为是宠渡失手误杀,连续也必定不会放过他。叶师弟这手一箭双雕端的是妙招!”
戚宝脸色凝重起来,李元确不足惧,背后的连续才是大麻烦。
此次可真是捅了个大篓子。
便在戚宝愣神的当口,地下忽然迅疾无比地蹿出几根手臂粗细的蔓藤,死死地捆住他的四肢,叫他半分气力也使不出来。
原来是程广趁他与童泰两人说话分心之际,暗施法术,戚宝不察之下果然着了道,连传送玉简也未来得及捏碎。
童泰哈哈大笑,奔上前去飞起一脚踹在戚宝腹间,“你个死胖子,看你还如何嚣张!你不是想玩玩儿么,看大爷怎么整死你!”
程广道:“休与他多言,先揍上几拳出出恶气!”
三人围上去便是一顿猛揍。
戚宝护住身上要害,哇哇叫道:“三个狗.日的,不准打脸!”
早在几人僵持之际,宠渡已然奔入林中,内服外敷,简单地包扎了下腿伤。
又寻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唔嘛从储物袋中唤出来。
那夯货受了雷击,周身焦黑,不少地方已经皮开肉绽,此刻正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宠渡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程广,有朝一日必叫你有此下场!”
但眼下情形由不得他多做伤感。
“也不知那胖子能不能撑住,得快些才是!”
便从袋中掏出一颗青色珠子。
“奴儿给的传送珠,想不到竟会用在此处!”
宠渡用力将其捏碎,身前立时扭曲起来,阵阵灵光间现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宠渡埋首与唔嘛对望片刻,道:“去找奴儿吧,他日有缘,我定来寻你!”
唔嘛朝那传送阵摇摇欲坠地飞去,口中呜咽有声,似也是恋恋不舍,立在洞口回看了眼宠渡,便闪身入洞。
一切复归平静。
“童泰,你三人给我等着!”
宠渡神色冷峻异常,奔速已然是如今自己能施展出来的极限。
绕到李元尸首旁,遍寻不见传送玉简,料定是被那三人摸了去,拔腿便走。
赶到之时,恰见程广提剑在手正欲朝戚宝刺去,又念及唔嘛遭遇,登时怒从心头起,扬手一记火鞭将程广脑袋拧了下来,同时飞身上前“砰砰”两脚,将其余二人踢翻在侧。
童泰滚了几滚爬将起来,见程广脑袋还在地上骨碌碌地转动着,不怒反喜,抢先掏去程广的玉简。
“哈哈哈,宠渡你小子又杀了一人,这回看你如何推脱!”
“我堂堂男儿敢作敢当,何需如你等小人般推脱!”
宠渡回头看着戚宝笑道:“哟,我离开不过一会儿,你怎的又胖上一圈!”
戚宝被蔓藤捆得似个粽子,遭三人揍得着实不轻,肿着脸话都说不利索。
“还他娘的有心思开玩笑,你要是再晚来一步,胖爷我可就先去阎王殿占位子了!”
“你的玉简呢,怎的不用?”宠渡扶着戚宝便往后撤,趁机耳语道:“之前你塞给我的神火阵便布在前方,只怕这两人还不干休,你我见机行事,说不得要将其引入阵中!”
“玉简被童泰那厮夺了去!”
戚宝一身肥膘显出好来,将之前三人的拳脚之力卸去不少,此刻腿脚倒也使得,回身望去,果见童泰两人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童泰却打着另外的算盘,“如今程广也死了,这小子定然难逃重处,无需我亲自动手,但定要叫他缺胳膊断腿儿才能出了这口恶气!这叶舟因穆婉茹而忌恨宠渡,倒是可以挑拨一番,叫他做个冤大头!”
便道:“叶师弟,趁此机会,你我正好可趁此良机叫那小子吃些苦头,只要没伤他性命无妨下手重些,若宗门追究起来,你我不过为程广之死出此怨气,倒也说得过去!”
那叶舟已然被忌恨冲昏头脑,哪顾得上揣摩童泰心思,连声应允。
正商议间,忽听宠渡喝道:“你二人已入了我布下的阵法,切莫再动,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童泰看去,未有半点异常,何曾有布下阵法的样子,只道两人行的不过是缓兵之计,道:“少在那儿装腔作势!叶师弟,记住我方才所言,此次定叫他两人生不如死!”
宠渡本欲借此震慑二人,去不料对方不为所动,反而硬着头皮冲上前来,心中一狠,朝身前虚空处注入真元,眨眼间便将玄火阵催发。
对面两人悚然大惊,万万没想到真的入了阵法之中,玉简也未及掏出,眼见着便要被火海吞噬。
便在此刻,一抹橙色匹练自天而降,将神火阵划拉出缺口。
一道身影遁入阵中,抓住童泰与叶舟两人衣襟便将其拎了出来。
童泰如坠云雾,脸上被熏得有如抹了灶灰,抬眼一见顿时喜道:“师父?!”
陈词见了远处程广的尸首,竟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已知晓一般,对随行的老者道:“苗长老,此间闹出人命,我等需得立即回宗禀明才是!”
叶舟也缓了过来,望着宠渡与戚宝,满脸狠色,道:“启禀两位长老,程广师弟乃是被宠渡所杀!不仅如此,离此不远的磐石林中,另有一名弟子李元,也死在这厮手中!”
童泰连连应和。
戚宝愤然道:“你放屁,李元分明是因你等而死,却要嫁祸在宠渡身上!”
那苗长老皱眉喝道:“休得嚷嚷,此次猎妖试炼行将结束,待回了宗门自有分晓!”
便收起两具尸身,带着宠渡与戚宝遁光而走。
“此次试炼就此结束,优胜者……”净妖宗山门前,落云子拖长了声音,“宠渡与戚宝!”
“哈哈,果然是他二人胜了,不枉我将灵印送出!”
之前受宠渡所救的那名弟子望着光幕之上远超其他弟子的灵印数量,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赢了赢了,几位师兄师弟愿赌服输,且拿灵晶来吧!”
“童泰与叶舟两位师兄怎输得这么惨呐!”
众弟子借此次试炼设下诸多赌局,胜者欢呼雀跃,输家自然骂骂咧咧。
所有入试弟子在指环收到试炼结束的消息之后,尽皆捏碎玉简回山来。
阵阵灵光闪烁间,众人走出传送阵,无不长舒一口气。
回得议事殿,几人将前因后果道出,却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片刻之间难以分说明白。
落云子烦不胜烦,怒道:“怎么又是你几人闹出这些幺蛾子?尤其是宠渡,回回你都在!其他弟子均未出岔子,怎偏偏就是你,为了多收集些灵印,连命都给人家收了?宗门明令你当作耳旁风,反了不成?!”
戚宝气不过,道:“宗主,李元之死,确因叶舟师兄所致。宠渡杀程广,却是为了救我;若非如此,弟子已是程广剑下亡魂。事出有因,望宗主明察!”
“陈长老,磐石林一带本是你在照看,此子所言是否属实!”
“此次磐灵山试炼,共有八名长老分守山外阵法。磐石林一带虽是陈某所辖区域,但范围甚广,彼等斗法之时我正留意其他弟子,待后来赶到之时只见童泰与叶舟正被宠渡困在一个火阵当中,若不出手只怕又多了两条人命!”
这陈词也当真是扯谎的行家,此番说道竟脸不红来心不跳。
众人却是不察,这厮早知磐石林中发生的事。
原本也想着借童泰等人之手除去宠渡,故而任由几人胡来,即便死了两人也未加阻拦。
岂料非但未能如愿,还险些将童泰与叶舟搭了进去,若非自己出手快,只怕两人的骨头灰儿现下已被山风吹倒不知甚么地方去了。
“宗主,”童泰假作正经,“程师弟生前曾告诉弟子,此番与宠渡斗法并非为了收集灵印!”
“那又是为何?!”
“弟子也不甚清楚,照程师弟的意思,似乎是因上一次从宠渡储物袋中掉出来的那个耍玩意儿。”
落云子顿时气得发抖,“尔等还是三岁孩子么!为了一个破玩意儿也能打起来?”
“此物并非小孩家的耍玩意儿,程师弟说他亲眼得见那东西是活生生的妖兽。”
童泰故作嗫嚅地道:“只怕宠渡下此杀手,也为灭口!”
“甚么?!”
若此言非虚,岂非说上回宠渡在撒谎?
落云子沉声问道:“宠渡,你作何解释?”
宠渡心知唔嘛之事再瞒不过,只能将计就计,叫众人以为自己是在雷劫之中得到那夯货。
“……事情便是如此,雷劫之后,弟子便见它昏睡在一旁,这才捡了来,弟子确实不知那是何妖兽!”
落云子暗道:“这妖兽定是异种,岂可落入这小子手中?”便问:“此兽而今安在?”
“弟子将它放了,也不知是否还在磐灵山中!”
“甚么?!那夜炼药谷雷劫何等威能,既由此兽引发,想必它定然是异兽,你怎可如此轻易地将它放了!”
落云子气得三尸神暴跳,闪身取下宠渡的储物袋查探数番,果见无异方才作罢。
暗想:“那异兽既认这小子为主,想必定会来寻他,何不来个守株待兔?”
便道:“此次虽然事出有因,但你伤人性命却不假,故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本座口谕,撤去宠渡与戚宝两人此次优胜资格。”
又道:“另,废去宠渡修为,发去山后扫地,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