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処说着,还一边在司空珃后背上狠狠地拍了两下,这两下的力道可不小,司空珃强忍着对刘処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他们一路说着,出了凉亭的边路,刘処依旧搂着司空珃,在莲花池边上转悠,只不过却不是在司空珃来的那一边,而是在司空弘他们议事的这一边。
刘処带着司空珃走到了正对着他们议事的房下停了下来,房中的人也都看见了这边,看见司空珃们停在了房外,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司空珃们身上。
刘処停了下来,看着莲花池说道:“司空珃,你看这莲花池中的莲花多好看啊。”说着还向司空珃挤弄了一下眼睛。
司空珃赶紧回道:“是啊,这莲花池中的莲花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好看。”
刘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莲花池,别有含义地说道:“你觉得好看就好。”
司空珃在心里暗自防备着,但是面上却不能有半分防备的媚笑着,刘処看了看,突然诡异的一笑,司空珃心中一惊,还没等司空珃有所反应过来,刘処在司空珃肩上的手猛地在司空珃身后一用力,司空珃的身子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着莲花池中倾了下去。
刘処还嫌不够,又在司空珃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直接将司空珃踹进了莲花池,看着司空珃在莲花池中扑腾的样子,一阵大笑,之后向着司空珃喊道:“司空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们这就去叫人救你啊,你再坚持一会儿。”
说完就大笑着走了,那几家的公子也跟着走了,司空珃依旧在水中扑腾着,司空珃是真的不会游泳,刚下水的时候就呛了水。
沈文逸走在后面,看见司空珃在水中一直扑腾着伸手向他求救,面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兴奋了,好像光看着还不过瘾的样子,又狠狠地向着水中啐了一口口水才走开了。
司空珃又呛了几口水,手脚也觉得越来越重了,最后只看见马渊在最后面,司空珃拼尽全力向着马渊喊了一声:“救我。”司空珃还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却是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刚来到这里的那样子,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耳中响起阵阵蜂鸣,胸口沉重的隐隐作痛。
就在司空珃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闪过很多画面,最先的是一张写满的怒气的恐怖面孔映在天空之上,司空珃看着有一股熟悉感,司空珃努力地看着,想看清那张面孔,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
画面却没有理会司空珃的努力,突然一转,司空珃仿佛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的稻田之中,抬头看着天边慢慢飞过来的一片黄雾,黄雾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司空珃能感到一股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绝望和怨恨,恨这天不开眼,终于那片黄雾飞到了眼前,却是一片片的蝗虫,蝗虫飞过原本青绿的稻田,变成一片荒芜,司空珃长吼一声,跪倒在水田之中,欲哭无泪。
画面再次一转,却看见一个破衣烂衫的妇人站在司空珃面前,满面慈爱地轻抚着怀里的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瘦骨嶙峋的孩子,那孩子怯生生地紧紧抓着那妇人的衣袖,司空珃心中怜悲,却突然生出一股不耐来,对着那妇人喊道:“你到底还换不换?”
那妇人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将那个孩子推到了司空珃面前,头歪到一边,不敢看向司空珃这边,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司空珃伸出自己不知何时变得满是汗毛的手,在那孩子身上抓了两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有些瘦啊。”
最后还是从自己身后拽过一个跟那个孩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交到了那个妇人手里,那妇人接过,目光十分不忍地看着司空珃,司空珃将那个孩子夹在胳膊下,那孩子奋力挣扎着,却没有多大的力气,司空珃不顾那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妈妈,渐渐走远了,那妇人深吸了两口气强忍住泪水,拉着手里的孩子也转身离开了。
司空珃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一张破旧的门里三五个或大或小的孩子盯着进来的司空珃,有些害怕,都不敢言语。
而司空珃也没有理会这些孩子,直接就进了屋子,屋子之中也是家徒四壁,甚至还有一些异味,而这些司空珃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有些哀愁地看了床上躺着的一个女人。
之后就将手里的孩子三两下就拔的干净了,放在一个打木盆里。
而那个孩子好像刚刚的哭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个时候就随着司空珃摆弄。
司空珃慢慢仔细地清洗着,很认真的样子,却突然拿起一旁的木凳狠狠地砸在孩子的头上。
司空珃就像被禁锢在这个男人脑中一样,只能在心中大喊着不要,却只能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将这个孩子敲得头破血流,敲得只有了出气,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像杀鸡一样,将他从水中拎出,放在一个木盆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司空珃好像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样,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将自己的手拿开,却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地把匕首放他的脖子上,嘴中念念有词地说道:“你不要怪我狠心,也不要怪你娘亲狠心,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吧。”
司空珃心中悲却,却无法流下一滴眼泪,就连想闭上眼睛都是奢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匕首一点点地刺进他的脖子,而司空珃能做得也是有向着自己曾经最不耻的神明祈祷,奢求自己能闭上眼睛。
也许是司空珃的祈祷起了作用吧,就在拿匕首刺进那孩子的脖子的一瞬间,司空珃眼前的画面突然一变,只看见自己和两个同样是瘦骨嶙峋的孩子一起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那个妇人端着一盆看不出是什么肉的东西,从门外进来,放在桌子上,面带着笑看着他们说道:“吃吧。”却有着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司空珃的脑中很不清明,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却无法从其中跳脱出来。
司空珃只能感觉的自己那股迫不及待,急不可耐的饥饿感,迫使着自己无法过多的思考,只能顺着那股欲望伸出自己短短的小手,也不顾烫的拿起一块,急急地塞到自己嘴里,顿时嘴里都充斥着一股肉香,司空珃正吃的开心,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娘,哥哥那。”
司空珃心中一突,突然感觉一股大力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股清凉从自己的喉咙冲到了自己嘴里,从嘴里喷涌而出,司空珃猛地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等司空珃缓了过来,只看见自己身边围了一圈人,最先映入司空珃眼前的却是李子奇一张分外紧张的脸,看见司空珃醒了,紧紧地捏着司空珃的肩膀,语气急迫地问道:“珃,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司空珃摇了摇头,脑中全是刚刚的画面,司空弘看见司空珃低头不语的样子,也紧张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看着司空珃小声问道:“珃儿,你到底怎么样?别瞒着我们。”
司空珃看着司空弘紧张的脸,回过神,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了。”
司空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声自语道:“没事就好,不然你娘那边我这可不好交代啊。”
司空杰一直站在司空珃身后,面色一片冷漠,眼底却有着一丝狠戾,见司空珃真的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了,走到了不远处的刘琦那里,刘琦和刘欢一直看着坐在地上的司空珃,对着司空杰说道:“司空杰,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出手帮司空珃?”
司空杰目光依旧冷漠地向着刘琦拱手说道:“殿下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弟自己不争气,异想天开,自然怪不得殿下,不过今日之事微臣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语气之中有了一丝狠戾,只是其中不知道包不包括刘琦就没人知道了。
刘琦听了点了点头,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成这样,如果说没有一点的气愤,刘琦都不相信。
倒是刘欢向着司空杰问道:“你可知道这李子奇和令弟有何关系?看上去很是要好的样子啊。”
司空杰听了,心中微微有些慌乱,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具体有什么关系?微臣也不知道,这个李子奇与臣弟时常有书信往来,可是司空珃每次问起,臣弟都是敷衍了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刘欢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依旧看着司空珃们这边。
司空珃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想要站起来,可是手脚却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李子奇看见了,赶紧抚着司空珃的胳膊将司空珃扶了起来,一副无微不至的样子。
司空弘看见李子奇的样子,也有些深意地看了李子奇一眼,一直将司空珃扶到了马府大门前,李子奇才将司空珃的胳膊撒开,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司空珃自己站稳,回头看了看,正看见李子奇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司空珃心中一惊,赶紧抓过李子奇,小声说道:“你别轻举妄动,这件事你别插手。”
李子奇完全没有往心里去的样子,看着司空珃敷衍地应了下来,司空珃看着李子奇的样子,也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李子奇一旦混蛋起来,谁说都不会管用的,只希望他别闹得太大就好。
司空弘扶着司空珃出了马府,这马万鸣也是够绝的,整个诺大的马府,从司空珃醒来到他们出了马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的,这份情谊司空珃记住了。
就连司空弘看见空空的马府大门,也是有些气绝地点了点头,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等到门外的马夫,看见司空弘扶着司空珃出了马府,赶紧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从司空弘手中接过司空珃,倒是很有眼力的没有多问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