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正好让他听到有媒婆来说亲,说的还是溶娘子本村的秀才,那秀才他知道,在城里常同一些书生一起去花柳之地,绝对不是好人,可是对比起他来,秀才郎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哪是他一个名声不好,又带着孩子的鳏夫能比的,万一溶娘子选秀才公怎么办?
“昨儿下了雨,就少往山上走,摔着了下月还怎么结亲?”将手中的包裹塞到魏鸣的怀里,宋溶突然笑道:“小丫头怕是等急了,赶紧回去吧!”
魏鸣抱着包裹,依然一副傻愣愣的模样,陈嫂嫂终于看不下去了,推了一下魏鸣,小声骂道:“人家小娘子意思这么明显,还不明白啊!”
低头看看包裹,又想到宋溶说的话,立马咧嘴傻笑,“我一定不会摔着。”说完,抱着包裹回去,走的虎虎生威。
宋溶摇头,“真是傻子。”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
两人接着绣东西,一旁的陈嫂嫂还是有些担心,“溶娘子,你真的不选那秀才公?”
“秀才算什么,就算考上举人,还得中了进士才能做官,要贪图名利,我当初就不会在杨柳村落户,直接在城里多好。”宋溶笑了笑,低头继续做着针线。
陈嫂嫂一想,还真是,溶娘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真要想嫁,找个举人老爷都成,何必找一个还不知能不能中举的秀才。
不过,她还是决定彻底切断宋秀才的路,“方才魏鸣说的没错,那秀才确实算不得好,平日见着人就爱掉书呆子,最是看不起村里人,尤其他那阿娘,很是管闲事,只觉得自己的话才是对的,旁人的都是错的。”
宋溶放下绣篓,笑道:“他家如何,关我什么事。”
陈嫂嫂听了一笑,“可不是,这是溶娘子你做的衣服,这上头的青松绣的可真好,先前怎么都不见你动针线……”
魏家,魏鸣小心的打开包裹,只见里头放着两身衣服,一大一小,抖开一看,尺寸正好是他和女儿的。
魏鸣再次裂开嘴傻笑,竟然是给他和女儿做的衣服,摸摸面料,他和女儿的不一样,他的是那种比较厚实比较耐穿的面料,而女儿的是那种上好的棉布,很是柔软。
小心的给重新包好,打算等明天给自己和女儿洗了澡才穿上,免得弄脏了衣服。
翌日一早,他先给女儿洗了澡,然后给她穿上新衣服,小丫头高兴的连坐都不敢坐,就怕弄脏了新衣服,这小模样看的魏鸣心酸酸的,这孩子刚出生他阿娘就没了,他一个汉子又不懂照顾孩子,先前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新衣服了。
“阿爹,这是新阿娘给我做的衣服吗?”小丫头跑到魏鸣身边,小声的问道。
“恩!喜欢新阿娘吗?”魏鸣问道。
“喜欢。”小丫头用力点头,“能让新阿娘快点到咱们家来吗?”
“恩!快了!”魏鸣眸光闪了闪,想到宋溶的笑脸,心里发烫,真希望明天就是初九!
宋溶定下婚约,还是邻村的魏鸣的消息,一下子在杨柳村消散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宋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着陈嫂嫂在那气愤的说着,宋溶只温和的笑了笑,“这事别人早晚都会知道,不过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罢了。”
重活一次,她不想用旁人的眼光来束缚自己。
其实不用想,就知道散播流言的肯定是请了媒婆来提亲的慧婶子,只是宋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出去,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他家儿子的提亲?
很快,宋溶就没空在管这些问题了,她必须在初九前准备好自己的嫁妆,虽然她并不打算大办,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必须得做,不然无媒无聘的,成了什么样子。
他搬来杨柳村的时候,就做了不少的被褥,用做嫁妆也差不多了,就是颜色素点,需要再做几个红色的被套,还有她自己成婚当天穿的吉服,也没有制作,这些都必须提上日程,另外还有不少东西需要置办,她没个长辈,又不知道怎么弄,就请了里正妻子帮忙。
乡下结婚其实没那么讲究,有些人家甚至就一身红衣服,一只箱子就完了。
宋溶也不想准备太多,她嫁到魏家只走个过场,等住上几日,就搬回杨柳村,东西太多搬来搬去也麻烦。
只是里正妻子却不这么想,她觉着成婚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既然有能力操办,就该大办。
她回头就去魏鸣那说了,魏鸣也不想亏待了溶娘子,二话不说,从屋里取出十两银子给里正妻子,让他带给溶娘子置办些首饰东西。
宋溶见着这十两银子,笑了一下,在乡下,二两银子够一家四口一年嚼用的,这十两可不少了。
“我屋里还有不少首饰呢,只是我实在不爱戴这些东西。”到底将银子收下,左右等他进门,财政大权肯定要在他手上,宋溶想着。
和里正妻子一起到了镇上,该买什么东西都已经用单子列好,照着这上头买就行。
只是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宋溶停下了脚步,一侧的里正妻子见了,笑道:“我就说小娘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溶娘子赶紧进去选几件吧。”
宋溶笑了笑,随着里正妻子进了首饰店,却没有看里正夫妻子的首饰,而是让店员将小孩戴的银锁和银镯子给拿来。
里正妻子见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叹道:“你倒是有心,魏鸣家的小丫头能遇着你,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哪有婶子说的这么好。”宋溶笑笑,选了一只一两重的银锁,然后又选了一对银镯子,下头挂着两只小巧的银铃铛,非常漂亮。
至于她自己的首饰,她对这些真的敬谢不敏,还是算了。
买齐了东西,已经不早,他们便带着一牛车的东西回村庄,刚进村的时候,正好遇上慧婶子,宋溶不认识她,只点头笑笑,慧婶子却高傲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眼角余光却不断的大量着牛车上的东西,见只这么些东西,又是一声轻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