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晌饭爬柳树,
半空侦察有任务。
不敢说话不敢动,
树下演出好节目。
第二天晌午,王学奎按照张学奎的安排,早早地吃了午饭,趁着那些放牛的还没有来,就预先爬到了那棵大柳树上。在一个枝叶的稠密处找了个树杈坐下来,耐心地等着。
时间不长,他看见有一个外村人赶着两头牛来了,一头黑犍牛一头黄氏牛。定睛看时,这牛主人正是那个六月六来找张学奎锤牛蛋的人。只见他从腰里解下包袱,拿出煎饼吃饭。工夫不大,两个煎饼就吃进了肚子。他又去河边上的泉子里喝了一顿水,回来以后把肩上的披布往沙滩上一铺,倒头便睡。
还没等他睡着,又有人撵着两个牛来了,这人便是王圣德。那个外村的人一看见他,就骨碌一下爬起来,问他昨天上午牛的风波。牛的病好了,有没有再出别的毛病。比如把那么多的药倒进了它的耳朵,是不是聋了?那个妖虫在它的耳朵里药死了,败了药力之后,它还能不能复活?
王圣德很耐心地进行解答,他说:“我把它的右耳朵捂起来和它说话,看样子它还能听见了。妖虫肯定是死了,死了以后可能也没有再活。它要是复活了那还了得,这牛那不又得癫了?”
他们说着话,王圣德也从腰里解下了捎饭的包袱,也拿出了两个煎饼来吃。他先让了让躺在地上的外村人,外村人告诉刚刚吃过了,让他自己快点儿吃就是,吃饱了快点儿躺下休息休息。
“你不去洗澡了吗?”王圣德嘴里嚼着煎饼,这样问着外村人。
“不去了吧,在这里好好看着牛点儿,省得再出了毛病。”外村人已经吸取了教训,采取了果断的行动。
“不怕贼守着就怕贼瞅着,你看得了这一霎儿看不了那一霎儿。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治病不如防病,今晌午咱该怎么洗澡就怎么洗澡,好让那棵毒草冒出来,连根拔掉。要不,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总不能每时每刻都这么看着吧!”王圣德说话总是这么既明确又有力度。
外村人听了,若有所思。他已经明白了王圣德的意思,就说:“说得是,捉贼捉赃。待会儿我上对面那个棉槐荡子里去标着,要真是那老东西搞的鬼,今天晌午咱就剥了他的皮。”
王圣德说:“现在还不敢说,等什么时候有了证据,那可就是我们说了算,由不得他了。”
说话之间,所有的牛倌都到齐了。外村人说:“今晌午有个小节目,大家都快点儿吃饭,吃了饭快点儿去洗澡。”
众人看看外村人,有个放牛的很不自在地说:“昨天晌午演了一个,今天还演?还嫌不热闹吗?叫我看,好好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牛,还是不去了的好。”
外村人说:“看牛算我的,你们都去就是!”
他们一听有人看牛,还照常可以到长汪里去快乐,高兴得眉飞色舞,高声欢呼着:“太好了——太好了——”
王学奎坐在树上,虽说是坐在树杈上,是很舒服的那一种。可搁不住时间长,
老是这么呆坐着也不换个姿势,枯燥无味不说,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吃不消。好在还有树下的人在那里讲话,他觉得很有听头儿,要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或是在树枝上爬着玩,或是捉个知了,都要比这么老老实实坐着舒服。
他不敢弄出声音,更不敢乱说乱动。如果被树下的人发现了,就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想着按张学奎的意思办,当一个神出鬼没的侦察员,完成自己的侦察任务。
终于,牛倌们都吃饱了饭,到河边的泉子上喝了水,又到长汪里洗澡去了。那个外村人躺在那里等大家都走了,他也爬起来偷偷摸摸藏到了对面的棉槐荡子里去。一时间,只听见牛们那“嘎吱嘎吱”反刍的声音。
结语:
树上耐心等,树下有动静。
黑犍黄氏牛,包袱俩煎饼。
看牛不洗澡,洗澡真高兴。
蹲守贵吃苦,侦察任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