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级领导有嘱咐,
随时欢迎他回去。
回到学校思恩爱,
触景生情泪如雨。
中央首长郭高阳;教育部长张玉红;教育厅长陈秀英;教育局长程玉良在与王学奎分手以前,共同在公社党委办公室与他进行了座谈,都对他关心备至。让他务必把家里的两个孩子安排好,然后再回教育部继续搞复式教学的研究。
王学奎深表感激。但他阐明,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再远离自己的家和工作岗位。他想留在学校,做陈玉梅没有做完的工作。并像以前那样,继续对复式教学进行探讨。出主意想办法写教学论文,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做贡献。
众位领导很尊重王学奎的意见,很诚恳地对他说,如果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他随时都可以到教育部、到教育厅、到教育局去工作。中央、省、县无论是哪一级的教育部门,随时都欢迎他去。王学奎挥泪点头,与各位领导握别。
回到了学校,王学奎心乱如麻。看看眼前两个幼小的孩子,他的心如刀绞。他把王军和王丽紧紧地搂在怀里,泪如雨下。才几天的功夫,他们竟成了无妈的孩子。他与陈玉梅这对恩爱夫妻,已被无情地拆开。往日的音容笑貌,已永不再来。
人亡物在:床上有陈玉梅的衣物;屋里有陈玉梅用过的家具;办公室里有陈玉梅的备课;学生的作业本上有陈玉梅为学生批改时写下的批语;教室里的黑板、黑板擦、讲台,陈玉梅的手印、足迹无处不在;班牌上的课程表、值日表、时间表、班级学生统计表历历在目。
“陈玉梅,我的好妻子,你在哪里呵,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想念你,——你的王军王丽想念你!”
他对着空床喊:陈玉梅———他们的床铺告诉他:“她刚离去,她刚离去,学校工作千头万绪,她白天黑夜不停息。”
他对着办公室喊:陈玉梅———办公室里有回音:“她刚离去,她刚离去,你看那办公桌的一角上,还闪耀着她辛勤的汗滴。”
他对着教室喊:陈玉梅———讲台告诉他:“她刚离去,她刚离去,这里的脚印仍然清晰,回忆这里曾经的欢声笑语,让人心里甜如蜜。”
他对着黑板喊:陈玉梅———黑板哭泣:“她刚离去,她刚离去,看见了吗?在这上方还有她的娟丽楷书。”
他找遍整个校园,呵,陈玉梅,你在学校的每一个地方,宽阔的校园,到处是你深深的足迹。他在校园徘徊,他面对苍天深情地呼唤:陈——玉——梅——苍天悄声说:“呵,轻些呵,轻些,她正在办公室办公,她正在教室里给学生讲应用题……”
“陈玉梅呵,我的好妻子,孩子的好母亲,学生的好老师!你就在这里呵,就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
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你永远居住在王家沟小学的西屋里,你永远战斗在王家沟小学的教室里。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的学生,永远永远想念你!想念你呵——想念你——想——念——你——”
王学奎触物生情,心潮澎湃,热泪涌注。她的父母和陈玉梅的父母以及双方的亲友看见王学奎如此悲哀,也都偷偷地抹着眼泪。唉,看看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一连几天,学校里一直被可怜和悲哀笼罩着。为了缓解情绪,王学奎的母亲;陈玉梅的母亲,两位老人一直在学校里看孩子、做饭。王学奎心灰意冷地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就闷闷地坐在办公室一句话也不说。
王秀臣书记已经告诉李春桃,让她顶陈玉梅的班,继续在学校上课。她看到王学奎这等模样,心情也自然很沉重。课余时间除了备备课批批作业,就是和先前一样,抱抱小丽哄着小军玩玩,很少与王学奎说话。
私下里,陈玉梅的母亲对王学奎的母亲说:“亲家,俺家小梅走了,您的小二还这么年轻,趁着热乎,得抓紧给他找一个,可别让他冷了窝子。”
王学奎的母亲哭道:“妹妹呀,你这是说着玩儿。二十八了,又有两个孩子,谁家见了不害怕?再说,他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小二是不可能再找了!”
“不找可是不行,咱一块儿好好说说他,我看见有一个人就怪合适。”陈玉梅的母亲虽然万箭钻心,可她心里明白,该做不做是在等祸。先下手为强,该说的趁早说。早说了占了主动,对自己对他人都是有利的。
“你说的是……?”王学奎的母亲擦擦眼泪,心中平添了几分安慰。
“不就是李永闻家的这个,这些年今天相一个,明天相一个,一个也没相成。今年二十五了,也没找下个婆家。你看,她对咱小军小丽有疼有热的,要是托人说说她,说不定能行。你看,她长得脸面还行,就是个身儿矮一点儿……”
王学奎的母亲一听连连摇头,“人家是个黄花大姑娘不说,和她家的仇口儿你是知道的,这怎么能作亲呢?”
结语:
人亡物还在,娇妻不再来。
触物情感生,心潮涨澎湃。
往事在眼前,谁能不悲哀?
人生都有死,遇见要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