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酒席,只见两个家丁抬着一个细长木箱走进了院子,刘秉贤见到,忙起身说道“取来了?”为首的家丁点点头,将这木箱放在院中,刘秉贤拉着阎应元的手说道“丽亨,随我来。”阎应元跟着刘知县走出中堂,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只见一家丁将木箱打开,只见箱子里面明晃晃的,众人定眼观瞧,只见箱子内是一长柄斩马刀。刀刃通体银白,刀鼻乃是一鎏金虎头造型,赤金檀的长刀柄,精美无比,一旁的众人不禁感叹道“真是宝刀啊!”阎应元此时尚未说话,刘秉贤便先说道“此刀乃是十几日之前,本官托江阴最有名的工匠打制的,此刀通体长为六尺三寸,刃长三尺。重十六斤四两。乃本官专门为丽亨打造。自古宝刀配英雄,丽亨如此勇猛之士,岂可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阎应元闻之,走上前拿起此刀,只觉得重量十分趁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边的家丁又抬过来一粗木,说道“阎典史,请试刀。”阎应元也不推辞,举刀自上而下一刀斩下去,却见这根粗木瞬时间一分为儿,切口极为整齐。众人惊叹道“真是好刀啊!”阎应元手握此刀,觉得爱不释手,想着自己虽自小习武,却从未用过如此宝刀,不禁在院中舞起刀来,明晃晃的大刀在阎应元的手中有如活了一般,上下翻飞,看得众人更是惊叹,“阎典史好身手!”阎应元舞完刀,赶忙回身对刘秉贤说道“刘大人,应元失礼了!”刘秉贤眯着眼笑笑说道“丽亨喜欢便好,莫要管那礼数。”
阎应元说道“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应元自当舍命报效。保这江阴一方平安。”刘秉贤只微笑着点点头,便又招呼众人进屋继续吃酒。
只有那方亨,脸上一直阴晴不定,在那一旁沉默不语。见阎应元如此,脸色便更加难看。不待众人入席,方亨便气鼓鼓的先行告退了。其他人正诧异着,刘秉贤亦问道“方县丞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快便走了?”主簿钱锡中赶忙打着圆场道“方县丞前几日便说家中近来多事,此时可能是先行回府了,莫要管他,刘大人,咱们吃酒。来来来!”阎应元此时心中若有所思,也不多说,继续陪着刘秉贤吃酒。
不多时方亨回到府中,只觉得胸中一股怒火,口中干渴难耐,便扯着嗓子喊道“来呀,看茶!”不多时,一家丁端着茶走上来,见方亨面有怒容,也不敢多说,只将茶端到方亨面前,说道“老爷,喝茶。”方亨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摔在地上,吓得家丁愣在那儿说道“老...老爷”不待那家丁反应,方亨一脚蹬在他身上,大声呵斥道“狗才,你想烫死我是怎的?连你这厮也敢欺负我!”说罢抡起拳头就向那家丁身上打去。那家丁被他打的瘫倒在地,捂着头,惨叫着,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那方亨却不为所动,脸上毫无怜悯之色,只打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罢手,此时那家丁躺在地上,满脸的青紫,嘴里只有微弱的喘息之声了。方亨累的瘫倒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喊道“来呀!将这狗才拖到柴房去!饿他两天!”那家丁被拖下堂去,方亨才低声抖动着嘴边的鼠须低估着“阎应元,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此时江阴城阎应元宅院内,众人已吃过酒席离去,院中只剩下阎应元一家和李全忠,那李全忠走过来说道“阎大人,今日宴会,我在门口记礼账之时,便见一人气呼呼的走出院门,我仔细观瞧,见此人乃是这江阴县丞方亨,我平日里也曾与他打过几次交到。此人平日里在这江阴城内便颇为嚣张跋扈,阴狠毒辣,东街米铺王掌柜,那是多老实的人呐。他夫人去世多年,膝下只有一子,王掌柜便与独子相依为命,只开了一个小米铺,以供度日开销,他那独子平日里也是本分之人,平日里只是在家中读书,极少露面,王掌柜实指望他来日能考取个公明,那方亨却不知如何谋划的,去年将王家公子抓住,硬说他盗仓库钱粮。抓入县衙便打。王掌柜心疼这独子,方亨便乘机巧取豪夺,只用了二十两银子便买下了王掌柜的米铺,王掌柜斗不过他,便只得带着独子从这江阴城搬走了。”阎应元听着只觉得心中气愤,那李全忠又说“大人在县衙当差需多加小心,方亨是这江阴县丞,本县之内除去刘知县便属他官职最大,乃是阎大人的上司,那方亨平日里便气量狭小,容不得人,阎大人需多加忍让,莫要得罪于他。小心他背地里给大人耍手段。”阎应元点点头说道“我自当小心,做好分内之事便可。”李全忠说道“如此,小人便放心了。大人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先张罗着下午的流水席。”
“如此,便有劳李兄了!”
李全忠笑道“阎大人这是哪里话,我能结交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乃是三生有幸,大人先去休息片刻!”阎应元闻之,也觉得刚才酒喝了不少,此时头上晕乎乎的,便回到后堂喝茶醒酒去了。此时院子里也来了不少的街坊,庖厨此时也已到府上,杀猪宰鸡,准备下午的流水席之用。
注:①明代也有那种一百六十斤一百二十斤的大刀,但那种大刀只可壮军威,却无实战作用,明代作战用的长柄大刀一般是十二斤始,二十斤止。长度应高于使用者身高或至少与使用者身高相等。而阎应元使用的这柄斩马刀,刀刃比关刀长一些,刀柄比之关刀略短。
②县丞:官明,为县在县里地位一般仅次于知县,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官居正八品。而典史为掌分判诸司之事,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捕头则相当于刑警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