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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笑容

“喝茶怎么不叫上我?”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出现。

紫悦回头看见的是上回那个说话很不客气的女孩,她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比青青粗鲁很多,穿着也很随意,全套的卫衣,短发也是完全没有打理的样子。

“她是小懒,上回见过的。”青青为紫悦介绍,同时为小懒也倒上了一杯茶,并没有因为小懒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有何不同。

紫悦与她点头打招呼,对她的印象很深刻,与青青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很不客气,脸上的表情,说话的方式都很直接,目光好几次都让她觉得很尴尬,但这样的她却让紫悦觉得很真实,相比青青来说,反而更容易接近一些。

青青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她很客气,随时都很礼貌,不会让你有尴尬的感觉,而她也像是隔着迷雾,永远让人看不清。

小懒已喝完一杯茶,感叹茶很好喝的同时像是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青青再次为她倒上一杯,清淡的声音也随意的答道:“闲聊而已,没什么重点,说说人与人的相聚和离别。”

小懒看了一眼紫悦,继续闲聊:“所以你现在是在与什么人离别?”

小懒直接的问题让紫悦有些措手不及,怎么问题突然就问到她这里来了,又是怎样得出这样的结论,她马上摇摇手说:“没有,没有,随口聊聊而已。”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了,补充了一句:“青青瞎说的。”

“这样说来,是我的错了。”青青笑着接话,没有继续逼问她。

小懒突然笑着说:“这就是我们家的青青呀,总是莫名其妙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还觉得很正常,好好的话就不会直接说出来,反而要九转十八弯,好像不这样说话就显得自己不聪明一样。”

青青淡笑不语,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改变,完全没有受到她的影响继续喝着茶,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瞧瞧,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反而显得我多蠢似的。”小懒好像故意惹青青生气一样,说的话即任性也没有道理。

“照你这样,我说了便成了为让自己显得聪明,不说话却又是故意让你显得蠢。”青青语气平静,带着微笑,虽然不像是生气,却有一种紫悦无法理解的气势。

小懒停顿了一下,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紫悦一时把握不准她们现在的情绪反应,明明青青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她仍然感觉到了压力,于是她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问题而已。”

青青一阵轻笑,她说:“不好意思,我们常常这个样子,并不是吵架或者生气了,你不要在意。”倒了茶,却莫名的接了一句:“我们一般很少吵架,因为对彼此都很了解,知道对方只是选择与自己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所以都能理解,偶尔这样只不过斗斗嘴增加一点生活的乐趣而已。所以不用在意自己选择的结果,只要是自己觉得舒服的就好。比如小懒,她选择了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在别人看来大概就是那种不知上进,但只要她觉得挺好,便没有问题。”

紫悦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说话这么有跳跃性呢,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她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聊的,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青青惊喜道:“对了,刚才出门前新做了栗子糕,我去拿来,很香甜的,配这个茶是正好的。”说完便走,一点也没有停顿。

看着她的背景,紫悦深深的明白了小懒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是挺莫名其妙的。

转头看见小懒一脸会心的微笑,听见她接着说道:“谁耐烦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什么选择不选择,说白了我不过是因为懒而已,懒得太费心,现在什么多余的事都不想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要过有计划、有目标的生活,人生才会更成功吗?不努力很多东西都不会得到的。”

“什么样的生活叫成功?”小懒反问:“得到很多的物质上的东西、奢侈品,还有什么呢?当然我觉得这是成功的一部分,可除此以外,难得仅仅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对于这件事情,紫悦想得很清楚所以她很快回答:“对于我来说,这就是现在必要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没有余力去想其他更多的事情,工作,赚钱,此外便是睡觉和吃饭,并不是因为我想选择这样的生活而是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懒还是摇摇头,说道:“这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现在的你又不是在生存边缘挣扎的人,相比很多人,你的生活已经是很好,不过是在意很多无用事情的得失,放弃不了现在的生活而已。”

“因为不进则退,目前看起来好像工作是顺利的,仿佛生活可以无忧,但实际上我还需要还房贷,还有生活所需,当我不再工作,这些便立刻会成为压力,所以说我是在生存边缘挣扎的人也并不为过。”紫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许当我赚得足够多的钱就好了。”脑中想起刚才一时冲动的辞职行为,现在她应该要感谢雷文的拒绝吧,否则她哪有心情坐在这里闲聊,早就去准备找新的工作去了。

小懒不以为意,没有被她说服的意思继续说道:“其实你的压力,只是你的不安全感而已。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不管赚了多少钱,你仍然会觉得挣扎着生活的边缘,生活中压力时刻都有,疑虑也不会减少半分。”她的语气像是下了某种定论。

紫悦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争论的人所以她没有再争辩,只是说:“也许你是对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就是我的性格,没有办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时半刻,而是因为生活经历的累积,生活中发生的很多事情让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想要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或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但那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也许等我老了,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可以放下那些执着,可以找到你说的那种安全感。”说是可以选择生活方式,但是更多的时候性格决定的未来,不管给多少次机会,我们所做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正是如此。”青青端着栗子糕进来,语气温暖的如同室外温暖的阳光,边放下甜品边微笑的说道:“紫悦你今天烦恼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没有想到青青会这样问她,她也没有想过今天烦恼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其实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些问题了,更多的时候,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在烦恼些什么,也没有精力去管自己的情绪为何不好。她有些迷茫的看着青青,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想过吗?或许在这段休息的日子里,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现在的你总是不开心的原因。”青青拍掉小懒伸过来抓栗子糕的手,用小盘为她装好,才递给她。

紫悦笑看着小懒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样子,觉得这一刻这个画面实在是美好,连心中那股总是在追着她的东西,仿佛也放缓了脚步,她接过青青递过来的精美瓷盘并没有马上吃,而是看了一会,感叹着青青生活的真有艺术感,她何时可以找到这样的心情。

她不开心的原因不正是因此吗?无法享受现在的生活,没有这样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变得好呢。

“不要太认真去思考青青的话,她总是喜欢说这些云山雾罩的话,刚听的时候是什么都想不到的,只有在未来生活的某一个瞬间你才会发现,原来她当时是这个意思呀。”小懒嘴里吃着甜点,一脸幸福的靠在沙发上。

青青带着宠溺的笑容看了一眼小懒,没有反驳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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