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阿姐给的那点修为,念了个诀,化成人形,再将自己传送到皇宫中,非常好,如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很得意。
下面一步,就是要搞清楚自己在哪个宫?要变成谁?该去干嘛?
我的计划果然很万全。
我不是怕皇宫地方大不好寻人,青丘也非常大,山岌岌,水粼粼,除去山水,就是无边无际的草地,偶有突起的小小屋子,隐藏在蓊蓊郁郁的草皮下,那边是我们青丘子民的洞穴,你若是要寻谁,站到高高的草坡上去吼一声,你要寻的那位便能闻声应和。
天宫和凡界就不这样,便是我如今站在屋顶吼到死,他们也只以为有一只狐狸在发情。
无法,为了找到帝君,我起码得知道宫宴是在哪里摆的,或者干脆变成个伺候宫女太监混进去才好。
可是我还不知道这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作何打扮?这怎么也得给我个模板我才能参照着改吧。
正当我准备走出这片小树林去寻宫女太监时,树丛角落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一惊,瞪圆了眼睛看那不断抖动的树丛,突然从空隙中突然钻出一个脑袋。
哇,钻树丛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啊。
我十分惊喜地看着她,她惊慌失措地回望着我,相看两无言。
这份宁静只消片刻便被她打破了,她试图往后拔脑袋,钻回树丛逃走,我眼疾手快,三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头不许她走,一边使力一边跟倒豆子似的发问:“你是谁?这里是哪儿?宫宴在哪儿?”
即便是不使术法,脑袋的主人也争不过我,眼看着很快被我拉出了树丛,同我一道扑倒在地上。
她哼唧了几声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十分紧张地望着我。
我拍了拍手站起身,顺便伸过手,示意可以拉她一把,也再次问她,“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去参加宫宴,你知道宫宴往哪走吗?”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有把手给我,自己支撑着站了起来,起身后匆忙行礼道,“娘娘恕罪,适才拜见淑妃的时候落了一块玉佩,那是奴婢娘留下的遗物,这才擅闯御园来寻,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她说着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这小破花园,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好恕罪的?
我不大懂她在说什么,只能先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拂去发丝上的残叶,不明所以地问她“你为什么叫我娘娘?我不是你娘,但假如你要找你娘的玉佩,我倒是可以帮你。”
她见我无意伤她,终于放下几分戒备,但仍旧十分恭敬的回话道,“姑娘衣着不凡,又言及宫宴之事,奴婢以为......”她稍稍抬头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困惑,“您既然不是后宫娘娘,又如何能帮奴婢在这偌大的御花园中搜奴婢的玉佩呢?”
被一个凡人轻看的滋味不是太好,我吹了吹头顶的额发,说,“活人不好找,死物还不好找嘛。”眼珠子一转,我又补充道,“不过作为报答,你起码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吧?还有,这宫宴到底往哪里走啊?”
她低眉顺眼地回道,“奴婢弦雨,乃教坊司官人,今日被安排宮宴献艺。”又追问,“姑娘方才说能帮我找到我的玉佩,此话可当真?”
宫宴献艺?这么说她可以光明正大入宫宴了?
我沉思之际,她已经拉上了我的衣袖,着急道,“若姑娘真有办法,求您一定帮帮我。”她连连用空着的一只手比划说,“我的玉大约这么大,串了红绳,上面雕了个观音娘娘,玉上角有个明显的划痕,后背有几处黑色的瑕疵......”
我计从中来,笑着对她说,“你是寻玉寻得急,慌了神,你看,那玉不就在你身后吗?”
就在她转身回望的瞬间,我一个手刀将她劈晕过去,对她吹了口气,确保她不会中途清醒坏事,又捻了个诀,将自己变成她的模样。
临走之前,召了几只地纸人,吩咐道,“去寻那个姑娘的玉吧。”想了想又补充,“顺便留心着点,她未醒前,莫教人靠近这花园,别让她再害怕。”
出了花园,我还准备四处问问宫宴何处,谁料走出没多久,就被一位年长的老妇给招呼上了,她甚是关切地“问候”我:“你这死丫头还真跑到御花园来寻玉了!真当皇宫是你家啊!你这低贱东西,自己不要命,还要害得我们都丢脑袋啊!”
她话说着就要伸手来拧我的耳朵,我有些不郁,偏头躲掉了她的手,笑着问,“宫宴是不是快开始了?”
她一时醒悟过来,一把抓过我的手,一边往前赶,一边嘟嘟囔囔地继续骂我,“要是耽误献艺,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