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暴躁,暴躁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有些害怕。但没人告诉我到底害怕什么。
我和孙小小、猪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我和猪头都害怕知道自己在三人中的位置,但又希望知道自己在三人中的位置。
我不再向孙小小要零食,我刻意避开与她的接触。而女汉子对我的态度又再凶悍起来,如果说狂人是为食而变聪明,那么女汉子则是为食而反脸。
我不知道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但活着就注定要挨得无聊,活着中的人们总是匆匆忙忙,做着一成不变的工作,念着千篇一律的书。学生们为了显示他们到底有多无聊,在同一时间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社团,什么学生会、少女团、校园拉拉队、武协、美食协会等,应有尽有。
无聊之下,我们便拿一张某社团招人的广告看,谁知刚拿一张看,便有一群人向你洗脑,说他们的社团多么的好多么的有前景,让我们加入他们温暖的家庭里。我在人群中终于明白传销组织为何总打击不尽,传销的未来不可斗量啊!
为了避免这类事件再次发生,我们决定三思而接广告,思前想后,觉得少女团和拉拉队团比较适合我们。于是我和少二、狂人接过一名长得还像人样的女生递过来的广告单,广告单上面写着:“美少女们热情奔放,欢迎投怀。”如果不是早已知道这是少女团,我还真的会掏出钱来,说一句“走,我有身份证”。
我们问那少女团招不招男生,那女生说少女团也有男生部,然后不绝口的介绍少女团内部是多么雄伟。但它有多雄伟并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我和少二相视一笑,赶紧报名。
当我们进入了少女团所谓的总部,我才知道那位女生所说的“雄”伟。“操他姥姥的,又来了三个白痴。”一群面容猥琐的大叔正坐在里面边抠脚趾边说。我看遍所有角落,一只雌性动物都没。
我们赶紧从里面出来,看见那女生依然在卖力地招人,我上下打量了那女生,想不到那清纯的脸里竟隐藏着这么阴险的心。我们又去报名拉拉队,发现拉拉队的人长得实在吓人,想必是为了让对手产生恐惧而达到为己方胜利。
我们接连去了很多社团,社来社去,我们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了,学校里充满兴奋。我和少二、狂人商量如果不加入一个社团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我们决定加入武术协会。
武术协会会长自吹自己有多牛逼,为了证明他是否配当我们的会长,我决定和他打一架。我使出全身力气冲向他,他身体一侧,脚一伸把我拌了一跤,跌得我头冒金星。我那时疯了似的,不断向他狂冲过去,在多次把我打倒后,他被我不要命的打法吓倒了,他开始胆怯,开始想逃跑。但他没跑几步就被我用双手拖跌,我们在地上扭打起来,我拼命挥拳往他身上招呼,他也拼命还手。
不知打了多久,那会长竟然哭了起来跑了,我累得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并不是因为我赢了而笑的,而是因为我觉得从未有过的痛快。
尽管身体各处都很痛,但我觉得这痛是舒服的,只是想不到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会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虽然进入武术协会的计划吹了,但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可惜,我决定直接面对孙小小,而不是回避。
孙小小见我走过去,向我打招呼,我也向她打了声招呼,见猪头也在旁边,于是也向他打了声招呼,猪头苦笑了一下。
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那样,我们三人依然像从前一样一起上学放学,我依然会向孙小小拿零食,这使得我和同桌的关系一度好转。
尽管我们三人像从前一样,但再没有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尽管我装得很不在意,依然感觉到其实和从前不一样了,究其原因只是多了一份不可言说的情。原来我的情绪那么容易被她左右。
我们三人同时进入了学生会,于是我们三人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上学、放学、聊天、到学生会,日子依然是那么的无聊,但我却觉得那时我们挺开心的。
在孙小小面前,我们三人无话不谈,但当我单独和猪头时却是无话可说,而我和孙小小单独时都是默默无语,只有在那一个路口我们才互相说了声明天见。
由于很多家长向学校反映自家的宝贝儿子在学校吃不饱或压根没吃,要求学校中午开放校门。能做到校长这职位的,自然是个聪明人,在权衡得失后,便同意打开校门,这对于我们来说,比过年还高兴。
我曾经对孙小小描绘中午外出的美好,并答应她如果有朝一日校长变性了把校门打开,便带她出去见识见识。校长的变性使我十分感激,这或许就是佛教所说的舍己为人。
在学校门口开放那天,我带孙小小到处逛了许多小吃店,又带她到游戏厅玩游戏。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她玩得那么开心,那么疯,而我也像回到刚认识她那时候的那样。
回到校室,我看见猪头茫然失措的样子,我感觉很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太狡猾了。
日起日落,春至秋来,这样的日子一成不变,依旧令人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