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有灵,树繁茂,蜀山,道场之上,有弟子一招一式做着功课.
山之右侧,有片大涯,大涯边,又有一块巨石横立,巨石方正,四周表部,有剑痕密密麻麻。
一名大汉,麻衣短袖,面色坚毅,肤色,正如他身下这块大石一般,灰褐而有光泽,他的双目紧闭,仿佛与这天地融合。
忽听一声银铃笑声,脆生叫道:“宇山师兄,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发呆!”
大汉忽的睁开双眼,有神光一闪而过,随后没入眼中,男子憨憨得摸了摸后脑,转过头,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站于石下,语气认真道:“轻扬小师妹,我都说了这不是再发呆,我是在感悟决明师兄的剑意呢!”
小姑娘不满嘀咕道:“师妹就是师妹,干甚非要加个小字,讨厌的宇山师兄。
继而又大声道:“我问你,自我进山以来,就听你说那师兄多么多么厉害,我上山五年了,你也在这块烂石头上坐了五年了,你感悟他的剑意这么久,可有悟到一招半式,让我见识见识?”
宇山摸了摸后脑勺,道:“师傅说决明师兄是蜀山百年难遇的天才,像我这样资质愚钝,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什么成就。”
轻扬小嘴一张,反驳道:“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对一个败坏蜀山名声的人那么推崇。”
他们两人,一人语气甚为推崇,一人有却有些不以为然。
宇山脸色一正,正要问道是谁告诉她的,突见,天空一把大剑自西而来,此剑之大,几乎掩盖整个蜀山,道场上,所有早课弟子皆是停止手中动作,目光被大剑吸引而去。
“石决明,十年已到,出来与我一战。”听得一声大叫,自剑上传来。
听见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宇山脸色一变,忽见山中飞出一红一白一青三道流光,直直落到大剑之上,大剑顿时停住,悬在蜀山上空。
轻扬一声大喊:“宇山师兄快看,是红玉师姐和闻杨师兄他们,哼,这人敢在蜀山之上御剑,红玉师姐他们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他。”
却不听宇山一声轻喃:“红玉师姐他们,可不是这人对手啊。”只听他话音一落,突然纵身一起,在空中划出褐色光彩。
轻扬一声大叫:“宇山师兄,等等我啊!”却不见宇山回头,直直飞向大剑,小姑娘生气的跺了跺脚,忽的嘴角一勾,狡猾一笑,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剑,手指一并,口中念咒,小剑变大,摇摇晃晃的停在空中,她跳上飞剑,慢悠悠的往大剑飞去。
宇山到了剑上,见一名女子穿着红衣,面容清丽,两名男子立于后方,左边一名面目俊俏,丰神如玉,右面一名面容方正,正义凛然。
三人对面,剑柄之上,又有一人身着紫衣,头戴玉冠,双目有神,一张脸,犹如蜀山山下的阶梯之石,生硬坚冷。
宇山走了过去,和红衣女子打招呼道:“莲荷师姐。”对着左面俊俏男子和右面男子道:“砚台师兄,闻雁师兄。”
三人点头回应,只听那紫衣男子声音冷道:“我找石决明,你们上来干嘛?”
红玉回道:“决明师兄十年前出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无涯师兄不应该不知道。”
只见男子面色一愣,喃道:“我知道,当然知道,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忽然又道:“难道他出去这么久,就没有和你们有过联系?”
闻雁说道:“师兄出了海外,我们怎么联系。”
无涯道:“那就去找,距离十年之约还剩两个月,到时如果他还不出现,可就成了那无言无耻,不守信用的小人了。
砚台明一声呵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理,既然还有两个月,何以现在就来我蜀山喧闹,还在我蜀山之上御剑,难道你们昆仑的人,没有师傅教你们礼数二字。”
无涯突然笑道:“今日之事算我不对,只是我期待这场大战已有十年之久,今日实在忍止不住,想来先和你们师兄过几招而已,得罪之处,多包含。”
只听叮的一声,砚台明拔剑出鞘,飞身而去,怒道:“你既然想过几招,师兄不在,那就让我来陪陪你,领教你的高招。”
他的动作突然,红玉等人皆是一声紧张叫忽,却不及阻止。
无涯一声大喝:“来得好。”空手迎将上去,两人瞬间撞在一处。
闻雁看着碰撞一起两人,担忧道:“师姐,不把明师弟叫回来吗,剑无涯的厉害,师弟恐不对手啊!”
红玉摆手,道:“砚台过于冲动,这次还擅自出手,让他吃点小亏也好。”
闻雁口中欲张,又听红玉道:“不用多说了,仔细观察无涯的剑法,到时师兄回来,我们也好给他提点意见。”忽听一声大喝:“剑无涯,你为何不出剑,你出剑啊!”
几人这才又往大剑中央看去,只见砚台明手剑斜划,一声立眉,这才发现,原来剑无涯刚刚一只是以双指并剑,以抵剑光。
剑无涯一指脚下,道:“我的剑都给我们做战场了,哪里又还有剑。”
砚台明双眼怒睁,似乎极为愤怒,心想:“此人不肯与我一战,我也不与你纠缠。”
便道:“你手中没剑,我就是胜了你也不光彩,不打了。”
剑无涯本就不是为他而来,自是说好。
见众事平息,红玉道:“那不知无涯师兄现在是要和我去蜀山做客,还是这就要打到回府呢。”
剑无涯道:“既然石决明不在,我还去干嘛,你们下去,我要走了。”
忽见一个小小脑袋从宇山身后冒出,随后便是身子,全身清晰时,才知是一小姑娘,她一上来,便揪住宇山耳朵道:“讨厌的宇山师兄,叫你不等我。”
宇山吃痛,连忙叫道:“可不怪我,小师妹修为太低,我是怕你出了意外。”
小姑娘不依,手上却依旧使力,闻雁一声喝道:“轻扬不可胡闹,怎么可对师兄如此无理。”
轻扬吐了吐舌头,虽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手,整个蜀山她谁都不怕,却唯独对这个整日脸上都看不见笑容的三师兄尤为忌惮。
又见红玉身子悬空,道:“如此,就不留师兄了。”
剑无涯道:“若是石决明回来了,还请先告诉他,记得赴约,若是两月之后他还不回来,他可要名誉扫地了。”
宇山将轻扬背了起来,与闻雁等人飞离剑身,看得大剑慢慢远去,这才往蜀山而回。
几道流光划过,几人便以回到蜀山主殿之中,刚一站定,便听红玉道:“我要出去找师兄。”
几人一声轻咦。
闻雁道:“师姐三思,师兄离山多时,天地茫茫,恐实属不易啊!”
红玉道:“在大也要找到,况且,这个十年之约是师兄和剑无涯两人共同定下,我猜想,师兄两个月之内,一定会回来,这,恐怕是我们能劝说师兄回蜀山的最后机会了。”
宇山疑道:“师兄回来肯定会来看我们的,怎师姐却说是要我们劝他回蜀山了?”
红玉道:“师兄这么久没回来,恐怕心里已经恨死了师傅,若是他真的不愿意回来,悄悄的与那剑无涯将剑比完,又回了海上去,到那时,我们蜀山恐怕真的没有大师兄了。”
几人一愣,皆是感到心中一凉,砚台明语气悲伤道:“他能十年都不回山一次,恐怕早已将我们这些师弟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又何必还要费劲心思去找他做甚。”
轻扬本就对这个没见过的大师兄不为感冒,却无奈一提到他,蜀山上下皆是对他甚为推崇,今日忽听砚台明如此说,连忙应声道:“是啊,是啊,砚台师兄说的对啊!没有大师兄,我们有红玉大师姐啊!”
同听两声大喝:“胡说!”却是那砚台明与闻雁同时说出。”
小姑娘年纪尚小,本来活波可爱的一张脸,顿时阴云密布,大眼中,就要酝酿出水珠。
眼见就要哭了出来,红玉连忙上前抱住她的小脑袋,对着两人呵斥道:“你们两这是干什么,还不向师妹道歉。”
两人知道理亏,喏喏上前同声道:“小师妹对不起,师兄错了。”
轻扬哼的一声,道:“两个师兄都是大坏蛋,我三天都不理你们了。”说完,直直跑了出去。
红玉斜眼向他们两人望去,两人见她眼神犀利,不约而同讪笑着低下了脑袋,红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向宇山望去。
宇山面色一慌,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得罪小师妹。”希望不会被骂。
红玉却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小师妹平日里与你关系最好,你不去安慰一下,难道我去。”
宇山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瞧着宇山呆头呆脑的样子,红玉捂嘴一笑,转头又道:“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便出山。”莲步轻移,向外走去。
忽听后面两人大声道:“我和师姐一起同往,有个照应。”
红玉脚步一顿,转头道:“不行,师傅闭关不去,我们要是都去了,蜀山怎么办。”
砚台明嘿嘿一笑,对着闻雁道:“说到这个,闻雁师兄比我强多了,自然是闻雁师兄留下来了。”
闻雁道:“砚台师弟比我聪慧的多,要说,该是砚台师弟留下才对。”
砚台明道:“师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