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于FJ省非常偏远的一个小村庄。不管外面是21世纪还是22世纪,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还停留在19世纪。
这天是周五,到乡里上学的孩子们回来了。
一辆龙马车正风尘仆仆的开在通往这这个村子的蜿蜒小道上了,后面跟着一大片的尘土,尘土随车飘进龙马车里。龙马车为了载人,后面的车厢用绿色的篷布搭盖起来了,看起来就像是抗战时期的军用车。
车上载满了上学一周后归来的孩子们。
村子里的小学只到四年级,孩子们从五年级开始就必须到乡里的小学去上学了。周日中午到乡里,周五下午回来。
周选站在车厢尾部,透过车帘布看到外面被废弃的砖窑,她知道,快到家了。
车厢里塞满了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村子里五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在车里,3点多的太阳还很大,透过篷布的缝隙,阳光挤了进来,阳光下,细小的颗粒在翩翩起舞。大家找到各自的小伙伴,即使是站着,也无法阻挡这些一周没见面的孩子们诉说着各自班级里趣事的热情。车里唯一能透气的地方就是车厢尾部。
“哎,周选,让我看看到哪里了。”陆国庆顶着他全是汗的脑袋挤到车尾部的周选旁边。
周选厌烦的用手掌拔开他的脑袋,“到破砖窑了,就快到家了。”这么一拨,陆国庆脑袋上的汗全跑到周选的手上了,周选顺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13岁的陆国庆没有13岁的周选高,被她这么一拨,差点摔倒,还好车厢里人多,没有跌倒。
陆国庆用力的扯着周选的衣服,想把她从位置上拉开,他说:“我不要听你说的,我要自己看。”
周选用力拉着车边缘,不想让陆国庆占了这个位置,“你看也是一样的,再拉我的话,我把你从车里丢出去。”
陆国庆是周选的邻居,从小和周选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们在家里时经常斗嘴、打架,到五年级乡里学校上课时关系倒是好了不少,但是每到周五回家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又变回原来那个样子了,两人互不相让。
陆国庆见拉不动她,只能去揪她的头发,“黄毛丫头,就让我看一眼。”
周选最讨厌别人揪她的头发,她忍着痛,抬起脚用力的踹了陆国庆一脚,恶狠狠的说:“陆国庆,你敢揪我的头发,你死定了。”陆国庆被她这么一踹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车里,顿时他跌倒的地方让出了一个供他躺着的坑。旁边的孩子们继续着自己的话题,丝毫不受影响,这样拥挤的车厢,吵吵囔囔,孩子们早已习惯。陆国庆挣扎要站起来,周选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她压着他的胸口,用力的揪着他比那光头长一点的头发,道:“以后不许再揪我的头发,不然我把你的头发用打火机烧光,让你变成和尚,再也长不出头发。”
陆国庆说摸着自己的头皮,“哎呀,疼啊,周大姐,我以后再也不敢揪你头发了。快放了我吧”
周选得意的踢了他一脚,又站到她的位置上去了。她看到村子里第一栋房子了。她高兴的叫着,“陆国庆,第一栋房子到了,我们马上到家了。”
车厢里的孩子们听到这句话,都兴奋的叫了起来,有个孩子说:“我要回家吃我妈妈做的红烧肉了。”
周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转过身,向他招手,叫到“陆国庆,过来。”
陆国庆听到后,开心的挤了过来,他说“到家之后,你来我家吃饭,我奶奶肯定留了菜给我。”
“好啊,好啊。”周选开心的笑着,拍拍陆国庆的头说“不疼了吧,我的头也不疼了。
陆国庆说:“你以后再怎么样都不许烧我的头发,不然我变成和尚就没人给你肉吃了”
周选不耐烦地说“好,那你以后再也不许揪我的头发”
“好,就这么说定了,来,拉钩”陆国庆伸出了小指,周选不太情愿伸出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年,他们13岁。
一回到家。周选和陆国庆都往家里的厨房里跑。陆国庆的奶奶看到他们这副贪吃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她也跟着陆国庆到厨房“慢点啊,孩子,都给你留着呢。”
周选的爸妈出去干活了,起码得6点才能回来。她打开电饭煲,装满一碗饭,拔了一双筷子就往陆国庆家里吃菜去了。陆国庆的奶奶在周五这天总是会给他做好很多菜,她知道他们两个一回来总是要吃饭,在学校一个星期没吃到好吃的了,一回来就饿。周选的爸妈在外面干活,没时间做菜,但是总会在电饭煲里留着饭。周选习惯了跑到陆国庆家里吃菜。
陆国庆看到菜橱里的菜伸手就抓着来吃。陆奶奶拿出正温着的红烧肉,说:“先洗手,去餐桌那边等着。”
陆国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周选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等着了。
周选讨好的看着林国庆,拉开一张凳子,朝他招招手:“先洗手,过来坐着等”
陆国庆对于周选把他家当成她自己家一样的态度,想告诫她让她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家,可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揍她一拳,可又打不过。
“来啦,我的孩子们,吃吧。”陆奶奶从厨房里端出热腾腾的红烧肉,周选立马就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但是还不忘跟陆奶奶说“谢谢奶奶,奶奶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林奶奶看着她的吃相,默默的笑着。
林国庆小声的说着:“这是我奶奶还是你奶奶。”
周选对着陆奶奶委屈的说:“奶奶,你看陆国庆。”
陆奶奶笑呵呵的拍了拍孙子的头说:“小子,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同时不忘宠溺的往周选的碗里有夹了一块红烧肉。
周选开心的伸过晚接住“谢谢奶奶。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真乖。”陆奶奶开心的看着这两个孩子。
陆国庆只能默默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