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静得可怕,谢丽娜知道这恐怕是没戏了。自己费了半天劲撞了一鼻子灰真是後悔得要命,也怪兰月不争气,就不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谢丽娜一怒之下端起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薛灵嫣放下手里的茶,只看著外面的天色。
兰月也随著望了过去,可是观察了许久也不知道薛灵嫣在看什麽出神。她的困意又上来了,不禁打了个呵欠。
呵欠刚打到一半就看到一只手向自己伸了过来,结果剩余的一半被吓回了肚子。
是薛灵嫣的手。
纤细的手伸到兰月眼前又绕过耳边。
兰月只觉得头顶的头皮猛的痛痒了一下,再看时,薛灵嫣的手上已经多了根长发。
薛灵嫣站起了身,一声不响的走出门去。
就在她站起的瞬间,兰月忽然闻到了一阵和花屋里的白花一样的香气。
“她干什麽去了?拿我的头发做什麽?”兰月摇著谢丽娜的胳膊。
谢丽娜也不清楚,不过她知道薛灵嫣这是肯帮这个忙了,心里顿时敞亮了许多。
她们看到薛灵嫣走到花屋去了。
兰月立刻兴致勃勃的问谢丽娜去没去过花屋。
谢丽娜是知道这个花屋的,它是薛灵嫣来到这里後的第二年建成的。谢丽娜第一次看到它时就很感兴趣,吵著要进去玩,可是奶奶严厉的制止了她,说是哪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到花屋去。
谢丽娜很是不解,问奶奶原因,可是直到最後也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谢丽娜虽是好奇,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而且她发现薛灵嫣倒是一天几次的到花屋里去,一待就是好久。她本就觉得薛灵嫣怪怪的,那个花屋也一定有古怪,更是不肯去了。
兰月神秘的对谢丽娜笑笑,伸开了手──一朵玉雕一样的花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这是我在那里摘的,怎麽样,漂亮吧?还很香呢。”兰月作了个深呼吸状,却皱起了
眉头。
她发现原本纯白的花瓣上的纹路居然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就是禁不住折腾,这麽会工夫就走样了。”
兰月一副惋惜的样子。
“快收起来。”谢丽娜命令道。
“为什麽?”兰月很不解。
谢丽娜说不出为什麽,但是凭直觉感到薛灵嫣要是知道兰月动了自己的东西一定会不高兴,搞不好事情就弄砸了。
只一会工夫就见薛灵嫣从花屋里出来了。
兰月羡慕的看著薛灵嫣苗条的身段,尤其是她曲线优美的腰,不禁啧啧赞道:“她可真美。”
谢丽娜狠狠的瞪了兰月一眼:“你是女人还是男人?”
按常理推算,女人是很少夸赞另一个女人漂亮的,尤其是这种发自肺腑的。兰月可真是个例外。
转眼,薛灵嫣就出现在门口。
她径直向兰月走来,站定,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
“干……干什麽?”兰月莫名其妙。
倒是谢丽娜反应得快,她掰开兰月的手指将花取了出来放在薛灵嫣手里。
薛灵嫣轻轻的握住手掌,转身出去了。
她轻盈的步态在兰月眼中简直如飘般美妙,然後她看到薛灵嫣飘出房门,月牙儿也伸了个懒腰忙跟在身後,随後听到一扇门打开又关拢的声音。
兰月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走廊里没有薛灵嫣的身影。不过据她的判断薛灵嫣一定是进了那个一直关著门的房间,她到那里面去干什麽去了?
极大的好奇心促使兰月凑到门口,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著里面的动静。
可是里面什麽声音都没有,难道薛灵嫣不在?
再听时才发觉有一点轻微的声响,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的近了,近了,方才听出来那声音是脚步声。
这脚步声一直没有停下,直向门口走来。
兰月很怕薛灵嫣突然开门然後发现自己非常八婆的贴在这,忙三蹦两跳的逃回会客厅。谢丽娜已经不见了,她在兰月鬼头鬼脑的出门後就回到了楼上的卧房。
她已经尽到力了,要是兰月自己非要执意把事情搞砸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
她回到楼上躲清净去了,顺便补个觉。
兰月忙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装样子,可是半天也没有见薛灵嫣找她算账。
她一个人也待在屋子里又开始犯困了,於是准备上楼,估计谢丽娜也在楼上。
不过在楼梯口她又犹豫了,回过头来看著那几乎看不到的紧闭的门。
那个房间究竟有多大呢?怎麽那个脚步声走了那麽久……
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再见到薛灵嫣,兰月只好和谢丽娜到厨房胡乱弄了点东西吃。
她和谢丽娜的手艺都不怎麽样,米里的水放多了,饭成了粥;菜里的盐放重了,好像还加了点什麽不该放的东西,味道又咸又涩,颜色也有碍观瞻。
这都不算什麽。
关键是谢丽娜的手光荣负伤了,被溅起的油烫了个大泡。
一时间,厨房里硝烟弥漫,惨叫连连。混乱中,只见两人灰头土脸的战斗在泪眼朦胧里。
兰月开始思念起早上的煎蛋来,虽然当时自己是囫囵个吞下去的,可是残留在齿缝间的香味足以证明那是美食,只是不知道谢丽娜有没有这个口福了。
兰月问谢丽娜这附近有没有饭店或超市,谢丽娜说有倒是有,只是比较远,况且天已经黑了,出门可能有些不安全。
最後俩人只好煮了几个鸡蛋来充饥,这鸡蛋煮的还是满成功的,足足让谢丽娜高兴了半天。
俩人就著粥吃了下去,随後上楼去蒙头大睡,尽量避免活动量过大引起能量消耗,而且据说睡觉能够让人忘记饥饿。
可是後半夜的时候,兰月仍旧被饿醒了,确切的说不是饿醒的,而是被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吵醒的,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
兰月想起来了,是那架秋千。这麽晚了,谁会在那荡秋千呢?
兰月跑到窗台上往下张望。
花屋在夜幕下看起来就像个黑乎乎的棚子,完全失去了白日的美丽。外围的那片小花倒是仍旧是白得可爱。而秋千正在自顾自的荡著,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是风吗?
窗户开著,的确有风吹进来,却是轻轻的,只能撩起耳边的碎发,怎麽可能推动秋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