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靠在屋角处,叽叽喳喳的鸣叫,秋日的西风卷入石屋。
季雄缓缓睁开眼,忽如其来的光茫的有些眼痛,稍作休息后,才细细的打量周围。
家穷四壁,清贫如洗的石屋,几卷书籍,一张木桌,黑漆漆的灶台放着一大碗米饭,向外望去,院外被残叶铺满,一位老朽孤单的背影映入眼帘,无助的老者,佝偻的身形。
季雄脑海会然出现两个字,‘家母’。随后一涌而来的记忆,整理了下脑海大量的信息后,季雄微微一叹气,我怎么会到这里。
季雄刚一夺舍就遇到很多杂事,一直未有细想,现在将原来主人的记忆交融后才发现,现在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
不用多想也知道救下自己的人,便是眼前那个位垂垂老矣的妇人。
季雄轻轻的起身后,心中却是过意不起,当初自己报仇心切,急匆匆夺舍,也未多与原来躯体的主人交流,都怪自己太年轻,现在可怎么办。
“闲谈红尘缘,只叫人哭笑不得啊。这就什么事!”
孟婆听到屋内响动,欣喜若狂的起身,拄着拐杖激动的迈向屋内,只是那摸索的前进模样,让人有些心酸。
“咦?”我记得离去时老母眼睛还是可以看到的,为何现在这般,她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盲人的表现。
“儿,你醒来了?饿了吧?先吃饭。”
季雄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因那老母端着瓷碗手布满老茧,她这样一个老人,无儿无女生活是怎么样的艰苦不言而喻。
此时的季雄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在伤一个欣喜若狂老人,岂不是寒心之举。
孟婆将米饭递了上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欢喜的说道:“儿啊,我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现在你回来,娘就放心了。”
季雄回想起夺舍当日,若不是自己,现在他的一家人就团聚,我这是作孽啊!在心里挣扎一番后,良心上自责战胜了顾全颜面,生涩的说道:“娘……我回来了。”
孟婆拍着季雄肩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吧。”
季雄捧起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虽说只是白饭,但这是老母对儿的一种爱,或小或大,但挚爱都一样。
就像季雄在冥族时,母亲也是如孟婆这样的眼神,关爱的看着自己,此时季雄心中有些痛楚。
心痛是一种纯粹的疼痛,它来的让人淬不及防,无言以对。
饭很快就吃完了,孟婆喋喋不休的说着三年发生的一切,从隔壁王二牛娶媳生子,说道季雄小时候的模样,好像这些事情就在母亲的眼中一般,不曾被岁月磨灭。
季雄总觉的孟婆说里少了一些东西,一时间却没有想起来。
不久后一个泼皮模样的家丁摇头晃脑走了进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歪着这身子,不耐烦的看着孟婆。
“老婆子,你家的牛也买了,你还欠李员外家中三个月的粮食,就拿你那两亩三分地还吧!在给你三年粮食你看如何?”
季雄扭头说道:“你是何人?”
那家丁说道:“我是李员外家专门催租子的。”话毕那家丁眼珠子一转,心中不知道想道什么鬼主意,和颜悦色的说道:“季兄弟,你娘忙里忙外的已有三年了,这粮食你应该还。”
季雄点了点头,透过现象看本质,老娘这三年一定过得很艰辛,随后决然的说道:“我还这些粮食合情合理。”
那家丁展颜一笑道:“李员外家正好要手家丁,你明天就来报道吧。”
谁知这话一出,孟婆举起拐杖就拍了下去,吓得那家丁连忙躲闪。
“我儿刚刚回来,你们这帮猪油蒙心恶人,什么事情都能说出口,你以为我老婆子傻啊,我儿去了还能回来吗?”孟婆恶狠狠的骂道。
家丁见状,连忙跑了出去,自己虽然是李员外的家仆,若是光天化日打杀老妇也是脱不了身,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的孟婆正处于气头上,自己还是先走为妙,事后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大不了回去多说几句谗言。
季雄看着家丁目光,冷冷的说道:“别用你那么猥琐的目光看着我!”
家丁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多语,转身就是离去了。
季雄看着那人离去,心中叹息,孟婆这么护着自己,为了自己尽然做出民与官斗之事,自己若是这般无情袖手旁观岂不是亏了男儿身。
孟婆似是知道季雄心头那点事,镇定的说道:“不就是那一亩三分地吗?老婆子为了儿,给了便是。”
季雄被这句户惊的哑口无言,话说的简单,但谁人不知这一亩三分地,是孟婆养老糊口的依仗,无私的情再次触动了季雄。
季雄决心赡养孟婆,百善孝为先,百恶有欲生,此时一念起,何人敢阻拦。
“儿,莫要怕,只要有娘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你。”孟婆决然的说道。
季雄心头一颤,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如此做人,自己不就受了一些磨难,和孟婆比起来,自己这些事情算什么,最主要自己还能修炼。
“娘你放心,男儿顶天立地,志在四方,我季雄绝对保护母亲大人安慰。”
孟婆欣慰的说道:“娘都这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什么事情都看通透,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季雄知道这是孟婆推心置腹的话,心中默默下定决心,随后说道:“娘这李员外是什么样的人?”
孟婆缓缓说道:“哎……这李员外本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但他有个表哥,现在是当今丞相,所以一方为非作歹。”
季雄恶狠狠的说道:“又是!丞相府!”旋即一想,这看来是天意的安排,知道我季雄有惩恶锄奸习惯,这就是安排好的吗?
孟婆缓了缓说道:“娘真是老了,这暖洋洋的日头一照,人就发困。”
季雄连忙说道:“娘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转转也好,多动一动,身体恢复的快。”
不多时,季雄走出了石屋,用力舒展了下骨骼,骨骼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而经脉的血液流动声,如那清澈溪水,潺潺之音别用一番韵味,久久回荡,季雄一惊,连忙盘膝查看。
经脉里的杂质驱除三分之一,骨骼也变得清奇了,到底是何人帮的我?这样的高人,想必也是上修中的大能,自己是不是要去见一见呢?
想到这里季雄准备去询问老母,忽然头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头一看,尽是一卷竹简。
季雄四下一看,虽说空无一人,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当下连忙打开。
卷轴起手一横,上古遗言,内容十分有深意,忽然天地一切定格,古朴沧桑的神韵掩天盖地,仿佛一切都变了,身处如梦如幻地界,亦真亦假空间映入眼帘。
天地哗然,万物口吐人言酿造梵音萧索,九霄降祥瑞音,温润如初诞。
自古以来,混沌吞吐大地,天地一成一毁,是为一劫,劫是噩梦,亦是新生。
在那个时代灵智初开,上有神龙自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下有饕餮暴殄,吐气如虹,欲吞山河。
太古年间,天地不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只有殷殷如雷的鼾声回响在这混沌中。
弹指间,数万年已过,整个世界寂静了下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鼾声停止了。
须臾,一串古老的呢喃之后,混沌中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清新之气渗了进来。
阳清为天,阳浊为地。又是一串古老的音节,包含着无尽的意蕴。
气作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目、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狱,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虻。
接着,有了这片不太完整的天地,也诞生了两个完美的种族,人族,凶族,后尓分为四道:仙,魔,灵,妖
……
随后一股强横的力量将季雄排斥,此刻的季雄只有大惊与悸动,这是天书遗照,一部的残片吗?
旋即季雄精神大振,天出遗照赐予有缘人,我就是这有缘人,那我定要好好修炼,现在的修为下面的那些自己无法看到,若是参透天机,日后宗族报仇定不在话下。
一个老头缓缓走来,此人就是甘夫子,他看着季雄说道:“没想到你休息了一夜便是恢复了,不错不错。”
季雄看着眼前的老头,刚要说什么,甘夫子又说道:“年轻人愣着干嘛,快来扶老头子一把。”
此时季雄快步上前钳住了甘夫子的手肘,甘老憋眼气哼道:“愣头小子,老夫这把老骨头不想你们年轻人,轻点。”
季雄一愣,狐疑的看着老者,敬畏的说道:“鄙人莽撞了,不知老者如何称呼。”
甘夫子笑呵呵的说道:“你就叫我甘老吧。”
季雄讪讪一笑,牵着甘夫子,向前走去,“季雄,走慢一点,一步一脚印,扶我回去,在走一遍。”
季雄一愣,这是何意,无奈下只好回头再走一遍。
甘夫子拂过峨眉长须,缓缓说道:“从头开始,步伐慢一些,路是不会边长,反而你会看到很多。”
听到甘夫子的话季雄一愣,随后甘夫子又说道:“就像你扶我一样,有了负担,在走了这短短数步,你看到总比你先前看到的多。”
季雄连忙说道:“望前辈指点。”
“遇到事件就要解决事情,不论大小,有实力把人做好,没实力把事办好,向北一里地有处湖泊,哪里安静没人打扰,从头开始最好不好过。”
季雄看着甘老起手拜礼。
甘夫子淡淡慈眉善目的一笑,“璞玉混沌之,智者自珍惜。”
季雄又是深深一礼,他现在要回趟家,然后在去甘老所说的湖边,修身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