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送走王府管家后,亲自来到柳若轩的闺房,却不想她竟然昏倒在地,故此,他遣了下人将她抬至床上,却不想因此而惊动柳若轩。
她隐约听见开门声,少顷,她便觉得自己被人扶到床上,可她却眼皮极重,怎么也睁不开,后来那人似是给她盖上了棉被,她感觉到丝丝温暖,麻木的身子似乎也有了知觉。
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讲话。
“将军,四小姐好像发烧了!是不是该去请个郎中?”
柳成闻言,双眸盯着她,沉默良久,才开口:“去吧!”
而后那人便去请了郎中。
很快,郎中就来到柳若轩的闺房,却见她满脸通红,唇色苍白,二话不说,便上前替她把脉,少顷他脸色大变:“老爷,小姐受了极重的内伤,又受了凉,感染风寒,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性命难保!”
柳成闻言,眉头轻蹙,瞥了一眼柳若轩,看向郎中,“真有这么严重?”
她虽还在发着高烧,可意识到底清醒了几分,恍惚间,听见柳成如此言语,她内心多了一分苦涩,可她依旧未睁眼。
“老爷,小姐情况极为严重,需得尽快医治!”郎中有些不确定,这位父亲竟然会质疑女儿的病情,而不是关心她能否医治。
“是么?如此,劳烦你替她医治!有劳!”柳成满眼不屑,没有丝毫心疼之意。
郎中闻言,为她松了口气,“如此也好!”
他再次为她诊脉,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拿出银针为她施针,她却疲惫至极昏睡过去。
施完针后,他写下方子,细心嘱咐:“将此药两碗水煎成一碗水,小姐只需按照此方每日服药两次,今晚即可退烧!”
柳成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仅是冷冷吩咐下人依郎中所言为她煎药,而后,他便同郎中一同离开。
当天夜里,柳若轩便退了烧,柳成破天荒地来看她,照顾她的下人竟是一愣,“老爷?!”
“嗯,她烧退了么?”柳成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地问。
“已经退了!不过,郎中说她可能会因为这次高烧而痴傻!”下人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嗯,若是她醒来!告诉我一声!”柳成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正欲离去。
那下人却有些不忍,问:“老爷,若是四小姐醒来真的变得痴傻,那…”
“若真是这样,那她之于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若非看在她是女儿身,且容貌极佳,将来能嫁给名门,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吗?”柳成满眼嘲讽,言罢,没有丝毫留恋,大步离去。
下人一愣,待柳成的背影消失在夜空里,他才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离开。
而躺在床上的柳若轩,虽然依旧昏睡,她却似听见那伤人的话语,那晶莹的泪珠落下。
夜,是那么的静,柳府虽灯火通明,却静的可怕。
柳若轩却缓慢地睁开眼,看着昏暗的屋子,她想起自己是昏倒在地上的,后来,她隐约记得柳成带了大夫来为她医治,她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似是受宠若惊,又似是感动,那种感情,她只有在她约摸七岁时,她师父第一次关心她时有过,她将这定义为父爱带来的安慰,可她明白,柳成这么做怕是因为现在她不能死。
她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去了大半,她欢呼雀跃,起床运功,竟发现她的气血通畅许多,她欣喜若狂,到底还是感激柳成,对他不满的态度也去了许多。
而后她便运功调息,一夜安好。
第二日,下人端了洗脸水来到她的闺房,却不想她闺房的门竟是被人反锁,他心里一怔,抬手轻轻扣门,“四小姐?你醒了?”
她听见敲门声,收了內息,下床将门打开,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那下人见到她面色已然恢复,精神竟如此好,只觉自己定然是见鬼了,满脸惊愕。
她回头看见他楞在原地,眉头轻蹙,背对他,心思,定然是自己伤势恢复太快,引起他的怀疑,故此,她调整內息,让自己看上去如同生了大病,这才回头,弱弱地开口:“你不是来送洗脸水吗?放桌上吧!”
那人仔细一看,她脸色依旧苍白,言语中也能听出她中气不足,这才回神,抬脚进屋,将洗脸水置于桌上,“四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就在外面!”
言罢,他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心里却疑惑不已,嘴上嘟哝:“是我眼花了?!唉~”
她听见他的叹息,嘴角微微上扬,开始梳洗。
那下人赶紧去找柳成,远远看见柳成便喊:“老爷,老爷,四小姐醒来了,她脑子很正常,没有痴傻!”
柳成闻言,眉头微皱,“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那人跑到柳成跟前,敛了笑容,一脸严肃,低头颔首,“奴才知错!四小姐醒了,她没有变傻!”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柳成不耐烦道。
那下人识趣地退下。
柳成看了一眼柳若轩闺房的方向,眉头紧皱,许久,并未言语。
“将军,你为什么不让那个贱蹄子病死?!反而找郎中,为她医治?”五夫人老远听闻那下人的话,很是不满。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翊王三番两次地帮她,不知到底是何意!虽然皇上不喜翊王,可钰王对他却是护得紧,若是她死了,万一翊王不乐意,那么就等于我们得罪了钰王!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为何要让她替娴儿嫁给世子吗?”
“妾身当然知道!将军的意思是,她现在不能死了?”五夫人不满。
“不是不能死,是不能死在柳府!”柳成纠正,眼里的杀意却是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