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他生意沙哑,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为什么是你来呢…为什么是你呢…”
是啊,为什么是她呢?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对他们大打出手,无论胜负,哪怕是同归于尽,他都是甘心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他不想被陈国控制,可是又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和她兵戎相见,所以,他只能缩在这里喝闷酒。可是时间怎么过的这样快?他不过喝了两瓶酒,怎么她就过来了?
李朝宗啊李朝宗,你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拿起你的剑啊,刺向她的胸膛啊,这样你就自由了,你就解脱了。
“我今天来——”寂静被陈斯年打断,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奉母后的命令来抓你的。”
李朝宗早就知道了她的目的,可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他现在能说什么,不过是一个“好”字罢了。
“你可以反抗。”她心疼的说。
“我不会反抗你的。”
不是不会反抗,是不会反抗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束手就擒。
陈斯年把头埋在双臂之间,闷声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但凡成为质子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在异国他乡的岁月,情况好的,就是一个落魄的贵族,能有人伺候着吃穿,虽然失去了自由和尊严,但生活的还算安稳,至于情况不好的,就是下等的奴隶,受人侮辱,永不得翻身。
李朝宗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成为哪一种,总之,只要扣上了“质子”这个帽子,他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斯年,如果我不像现在这样听话,你会向我拔剑吗?”
她咬咬下唇,温柔而坚定的说道:“会。”她直视着他,没有意思退缩,“无论我们的关系如何,我们都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所以,李朝宗——”她叹口气,“不要企图用感情牵绊我,你一定会失败的。”
他自嘲的笑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感情?陈斯年,你有感情吗?”
你有感情吗?
没有。
她现在是一个守护陈国的傀儡,而傀儡,是没有感情的。
陈斯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朝屋子里四处看看,状似轻松的开口,“小黑和你的那些侍卫呢?怎么不见他们?”
李朝宗看着她,良久,苦笑一声,“呵,留着他们干什么?等着被你抓走吗?”
“我会让他们搜查到底的。”无论他们藏到哪里。
“我把他们给杀了。”
!
“真是心狠手辣。”
“没错。”他忽然起身,“我就是心狠手辣,可是陈斯年,你就不是心狠手辣吗?”他那双眼睛看的她心慌,“陈斯年,你把楚清秋派到西北,你就不怕哪里突发个瘟疫把他留在那里吗?你让他只身一人去皇家猎场偷东西,就不怕他一命呜呼吗?陈斯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嗯?”
他的话字字戳心,痛的陈斯年心如刀绞。
是啊,他残酷,杀了自己的手下,她也残酷,把楚清秋推向悬崖。
他们……何其相似啊。
“陈斯年,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