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发现才凌晨一点多。也许是睡得深,醒来意外地清醒,身体也没有那么疼了。心里暗暗地骂了那个需索无度的男人。虽然明知他可能一直就是“粗人”一个,身边也许真的没什么女人,但是也应该明白,处子能承受的有限。
走下床,双腿还是麻麻酸酸的,不甘心地搓揉了好一会才稍微缓解了一下。想起忘记给向然说一下,就发了个短信过去,半晌,没人回复,又发一条,也是没人回复,拨了电话过去,关机。
关于苏紫瞳,原本她是该去了解清楚事情的,但是随着与慕容彦泽的关系告终,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多年前,她没有去探究那件事,现在,更加不应该去插手了。
放下手机,起身下楼。客厅里男人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眉头紧蹙。
“酒也要少喝。”她看他只是倒了一点点,旁边的酒瓶还是八分满的,就没有拿走酒杯。
“嗯。”见她过来,眉头舒展,抱着她的细腰,埋头在她的腰际,深呼吸了一口气。
“怎么不继续睡。”他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一点多。
“睡不着。”
让她坐在他身边,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睡不着陪我。”
拍开他用力的手,“疼死了。”眼角瞄了一下他的电脑,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报表,出入账目都是七八位数的。数学敏感的她赶紧回头,省得等一下被吸引过去,又得帮着看账。
“路易斯,我想回去上班。”
想想自从夏末到现在,都快半年没去上班了,也该收收心,回去上班。她想慕容应该已经和父亲把事情都交代好了,父亲应该不会再生她的气,只是家里一直没人来电话,她也不敢贸然打回去。虽说十五岁开始,她被亲生父亲从孤儿院领回夏家,夏家对她一直都挺好的,只是感情有些疏离是难免的,毕竟她和哥哥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至于父亲一直对她要求严格,保护严格,至于宠溺倒也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可以。”
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但是你不能回中心医院,我会安排单位给你,然后派些人跟着。”原来后来还有这么一堆条款。
没急着反驳,细细想了,点头,只要他愿意让她去工作,不用一直呆在房间里就好。
“但是中国的医院编制都很严格,你能这么容易找到单位给我吗?”
男人挑了挑眉,大有你不相信爷的意味。“就算你现在想去美国国立医院上班,我也能帮你弄到。”口气真不小。
“按照道理说,你们这种男人,应该喜欢那种千娇百媚型的,或者就是无敌女强人型的,怎么会喜欢我这种呢。”靠着他,见他的手在键盘上飞速地录入修改,发现他对数据处理的能力太强了。
“嗯?你是哪种型。”他一边回答,一边又翻开另外一个工程的设计档案。
“额...反正不是娇媚型也不是女强人型,不知道。”就是普普通通型,但这个她说不出口。
“你也知道你不是这些类型,那以后得好好表现。”
“我表现得很差吗?”
“嗯,至少得多动一些。”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半晌才体会这句话的意思,居然这么不咸不淡就说出这种话,心有不甘,“还不是某人自己太过积极。”小嘴嘟囔着。
某人这才转头看了看她,目光又回到电脑,“好,那以后你在上面。”...流氓。懒得理他,走上二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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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全身酸软变得很厉害,夏如雪拍了拍额头,想起来,一只精壮的麦色皮肤的手臂横亘在她的腰间,转头,男人埋在她的肩膀旁,沉稳地睡着。
就在她碰他的手的瞬间,他一把将她捞入怀里,鼻尖埋入她的发间,“再睡一会。”
“今天要去哪?”
他的吻已经从颈背一直往下,她急急地推开了一下,“我不想呆这里。”
“嗯。”敷衍地回了一声。
“起来啦,都几点了。”
感觉他手不规矩地来回点火,她怒了,“李力煌,给我起开。”
很少听到她喊他的中文名,加上语气里明显的怒气,男人稍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宝贝,我现在起开,你可不要后悔。”
转头瞪了他一眼,翻身下床,发现胸衣已经给他松了半边,狼狈地滑落,不看他一眼就往浴室走去。
洗漱、清洁、保养,反正慢慢地来,有多慢就多慢,不想看门外那个不知疲惫一味索取的男人。
换了一身清爽的连衣长裙,走到楼下。不见男人踪影。
听见厨房传来细碎的声音,转过去,才发现他已换好衣服,动作不太熟练地煎着鸡蛋。
她没穿拖鞋,悄无声息的来到开放式厨房,看到桌子上已经有两杯牛奶,烤好了几片金黄的吐司片。
她坐下来,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那次煮给她吃的意大利面真心不好吃。只是,这样的男人,有着显赫的背景,傲人的容貌,加上长年累月的打拼,有着比同龄人更深沉的手段和心机,他此时,做着普通居家男人的事情,和他的身份地位一点都不搭。
十年里,慕容彦泽可以安排给她丰盛的营养早餐,也带她试过五星级酒店的鱼子酱主题早餐,但从来没有亲自下厨过,他也是高人一等的领袖人物,这种事从来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而夏如雪自认自己从小可能连平民都不算,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有在姑母家生活,姑母过世后,去了两年孤儿院,最后被父亲接回。虽然没有过过忍饥挨饿的日子,但也只是普通人的生活。
她也曾有过少女懵懂的青葱岁月,那时,常常会想象与深爱的男子过平凡日子,直至慕容彦泽打破了她的所有想象,让她贴上了豪门未婚妻的标签,从此,她在外人眼里就是名媛淑女,高材生,外科圣手。而那之前,她曾是私生女、孤儿、沉默内向的学霸、不苟言笑的冰山。
所以,她很累地想跟上慕容的步伐,勉强着自己带着那些标签去适应他的世界。
只是,爱情本该是公平对等,才能稳步前行的。
至少,像现在,那个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懂厨艺的男人,认真地为她做一份温暖安心的早餐。她缓缓地走过去,拿了围裙,“套上这个,不然油会溅到你的衣服的。”毁了这面料昂贵车工精湛的衣服,可不值得。
他早就发现她在他身后了,乖乖低头套上围裙,只是她买的围裙太小,只能遮一下,绑不起来。
好了。他端着白色的陶瓷盘子,洗好刀叉,拉着她到餐桌前,一脸自豪。
“谢谢。”她礼貌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叉子。
试了一下他的厨艺,依旧没怎么进步,煎蛋太熟,火腿太硬,抿嘴笑了笑,还是慢慢地吃了起来。
“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吗?”她想尽快进入工作,然后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住在别人的地方太久,始终没有安全感。
“去看房子。”喝了一口牛奶,吃着自己做的早餐,觉得不错。
看房子?基于他给戒指、要她拿房产证、然后还要她怀孕,基本“看房子”意思是同居、结婚。
才惊觉,他们真的发展得太快了,怎么会这么快。扶额,想想她那晚,荷尔蒙紊乱...
男人这时察觉她面有难色,放下手里的叉子,抬头看着她,“不想去?”
“我...”
“那就别去了,呆在这里,我直接让人定了吧。到时修整好,我们直接过去住就是了。”男人放下刀叉,牛奶只喝了半杯,看来是生气了,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往客厅走去。
她安静地吃完盘里的东西,喝完她的牛奶,收拾好桌子,把剩下的面包和他的半杯牛奶放到一边,走到洗碗台将餐具洗干净。
男人又踱步回来,一把掰过她的身体,捉住她是双臂,狠狠地盯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
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跟我上床到底为了什么!”
被他一时间问得哑口无言。
想了想才回答,“我不知道。”她迅速地在心里整理了三四个答案,又迅速地否定,最后只能给他四个字,真不知道。
听了她的回答,男人的眸色如涂上了一层不透光的墨,掐住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先放开我。痛。”不安地扭着。
“痛?你也知道痛。”
他也曾以为,征服一个女人,很简单再简单不过了。他承认他一直忘不了她,寻找她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想知道,为何他一直对那个女孩不能释怀。找到她,他也不急着见面,等一个适合的时机,让她永远属于他。怎会料到,现在得到了她的身体,却丝毫没让他有半分拥有她的感觉。即便长时间的占有,却仍然感觉她的心思不知在何处,那不冷不热的态度,逼疯了他。
很好,很好,他放开了她,他冷静,他需要冷静。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从来没有人能逃过翼组织的天罗地网,没有人,包括她。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柔声说,“我不想看房子,但是你能不能陪我去买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