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生并没有被刀疤脸的威胁给吓到,他将御兽袋往腰间一系,不慌不忙的说:“阁下的损失我会赔偿,双倍就双倍,你可以开价出来,不会少你半块灵石!至于我的宠物,它刚出生不久,灵智没有大开,还不懂人情纲常,只是因为馋嘴才拿了你的灵果,虽然有错,却错不至死……”
“它不死就你死!”刀疤脸一见浪潮生在他面前耍横,再也抑制不住怒意,突地一脚踢出,掀起一道半丈长的殷红脚影,对准浪潮生雷霆扫去。
浪潮生想不到这黑汉如此肆无忌惮,说打就打,完全不顾这白玉谷的禁斗规矩,心头就有些恼火,立刻祭出鬼蛇幡进行反击。
但他低估了脚影的威力,这法术奇快无比,又势大力沉,鬼蛇幡刚一摇动,脚影竟然一扫而入,一击踢碎了蛇魂,大力撞在了幡身上。
‘砰!’的一声。
浪潮生只觉一股巨大的震荡力迎面袭来,双手直接被震离了幡杆,失去防护后,破绽就此出现,那脚影长驱直入,精准踢在了浪潮生胸口。
受此重击,浪潮生只觉五脏翻腾不止,心头气血把持不稳,一口喷了出来,肉身跟着后退了十余步,这才勉强重新站稳。
“别以为仗着几件破烂法器就可以名偷暗抢,今天老子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刀疤脸冷哼一声,手中多出一口钩状法器,忽然反手一劈,大喝道:“给我死来!”
法钩迎风便长,呼啦啦射出一条灵气锁链,链头露着一柄锋利倒钩,直往浪潮生咽喉抓去。
这柄倒钩未至,一股逼人灵压先行罩下来,致使浪潮生行动迟缓,无法进行快速躲避。
浪潮生二话不说拍向储物袋,一口气祭出三四柄防御法器,悬在身前暂作阻挡。
他知道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开始思谋反击之策,余光瞥了刀疤眼一眼,发现此人祭钩之时竟然不施防御,想仗着法钩一击瞬杀自己,还真是托大的很呐。
浪潮生眼睛一眯,决定抓住这个良机,袖口轻轻一扬,抛出了一张禁锢类铁线符。
刀疤脸眼瞅着就能攻破浪潮生的防御网,正要再接再厉一钩灭敌,猛然看见一道黑芒逼近过来,他下意识认为这是浪潮生的攻击手段,仓促之间祭出一口黑铁盾防身,结果黑芒到了跟前忽然停住,‘啪!’的一声溃散为一团稠密铁线,蛛网一般劈头罩来,连带黑铁盾牌都被紧紧绑到了肉身上。
“不好!”铁线越收越紧,瞬间就将刀疤脸捆成了粽子状,他顿时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攻击浪潮生,嘴中法咒一念,就要召回倒钩斩铁线。
但是浪潮生早有准备,手指一摇,身侧法器齐齐飞出,把倒钩死死拦截在半空!
刀疤脸紧张的抬头一看,发现浪潮生正冷漠的注视着他,指尖捏着一根绿色短箭,忽然扬手一抛,绿箭犹如闪电,破空一动就到了眼前。
刀疤脸此刻已是面如死灰,脸上冷汗忍不住一涌而出,他心里明白,一旦短箭奔袭过来,他的老命估计也就到头了。
“叮!”的一声。
刀疤脸本来已经不报存活希望,却见绿箭逼近到身前尺许开外,霍的一下反弹而回,明显是被某种法器给强行拦截。
他急忙转头一望,只见身边降落下来四位身穿锦衣的老者,服饰统一,正是白玉谷坊市的管事修士,渝州四大修仙家族的长老。
刀疤脸狂喜万分,尖着声音高呼道:“多谢四位道友救命之恩!”
他是真庆幸,假如四人晚来一步,跑步投胎的人铁定是自己。
“费道友客气,你是被盗窃的苦主,我们救你是理所应当!”
那四名锦衣修士中走出一位长髯老者,抱拳对刀疤脸说了一句宽慰话,刚才就是此人出手堵截了浪潮生的化骨箭。
长髯老者对刀疤脸客客气气,但他看向浪潮生时,脸色却冷的吓人,只听他厉声说:“道友想逞凶到几时,还不快将费道友给松绑,偷了人家的灵果,难道你还想夺了人家的性命不成?”
浪潮生心知这件事他不占理,蛤蟆偷窃刀疤脸是事实,在场不知多少同道都亲眼看见,他想抵赖都不成,但他不是遭受威逼就退让的性格。
他立刻反唇相讥道:“你们整日吹嘘,说这白玉谷禁止任何斗法,这姓费的心思恶毒,出手就要取我性命,你们却呆在一边不闻不问,把你们亲手定下的规矩当儿戏,等我侥幸扳回一城,你们就跑出来充好人,还真是处事公道啊!如果我身手再弱些,今天是不是就白死了?”
长髯老者也有些心虚,毕竟规矩是他们定下的,今天却带头违反,再者偷窃的元凶是一头妖宠,浪潮生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他们躲在一边看戏,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偷窃总归是真的吧!费道友盛怒之下出手没有轻重,这都可以理解,你又何必不依不饶?假如你真的杀了费道友,顶着毒修的名头,你还能在咱罗国散修界住的长久吗?”
长髯老者见浪潮生语气强硬,立刻缓和语气,开始讲道理。
浪潮生默不作声,算是认同了长髯老者的说辞。
长髯老者显然很善于交际,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又耐着性子说:“好在你们双方都没有大碍,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说到这里时,他来回看着浪潮生与刀疤脸,摆明是要充当和事老,“以老夫看,刚才的事情恐怕真是一场误会,就像道友你自己所说,你的妖宠刚出生,一只畜生哪里懂得偷与买的区别?索性你们双方各退一步,你将费道友身上的灵符给撤了,费道友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肯定不会再对你出手,然后你们商量一下如何处置费道友的损失,只要能找到你们双方都接受的补偿办法,这梁子也就能化解了!”
浪潮生站着不动,刀疤脸的心狠手辣让他异常反感,他心知此人不会善罢甘休,但如果他继续揪着不放,自己又不好脱身,所以他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旁的百里暗忽然传音过来,对浪潮生说:“这位小兄,你买老夫的御兽袋肯定是为了管束你的蛤蟆宠,因此老夫相信你不是贼,但是假如你继续和费道友耗下去,出于坊市的秩序,你觉得一个偷窃嫌疑犯真不会激起同道们的众怒吗?再说如果你驳了四大家族的面子,能不能安全离去恐怕都是一个问题,你可要考虑清楚!”
浪潮生闻听此话不再迟疑,立刻收回了铁线符,但他不准备赔偿什么损失,他宁愿拿灵石去喂狗,也不会给刀疤脸半颗,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那刀疤脸脱身后,见浪潮生说走就走,忽然破口大骂道:“小贼,想走哪有这么容易,先把老子的金胶果还回来!”
浪潮生忽然止步,扭过头来,盯着刀疤脸说:“早前我已经答应赔你双倍,是你自己不要,非要杀我蛤蟆解恨,你用法钩抢先偷袭,打伤了我的肉身,先把我的医治费给赔出来,然后再谈你的金胶果!”
“医治费?”刀疤脸猛然怔住,阴阳怪气的说:“呸!真是一个阴险小无赖,如果你不赔,咱们就继续……打!”
刀疤脸不依不饶,反正这事他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就算单打独斗,他也未必会输,刚才那一战是他太大意,阴沟里翻了船,假如再干一架,他有信心稳操胜券。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昂,附近围观的散修立刻开始起哄,“继续干,刚才看的不过瘾!”
唯独老头百里暗没有凑热闹,这事他也撇不了干系,无论双方谁胜谁败,说不定都会将他给恨上,出于谨慎,他决定继续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劝和两人,谁知不等他开口,身边的小孙女突然激动起来,跳着脚,拍着双手大喊道:“赶快打,把你们的绝招都使出来,让本姑娘开开眼界,谁不打谁是孬种……”
“打个屁!”百里暗回身一瞪,抬手就要给女童一巴掌。
那女童随即远远躲开,笑嘻嘻伸了伸舌头,却是不敢多话了。
那四个锦衣老者见到人群鼓动这一幕,不由对望了一眼,心知这事棘手,商量过后决定强行弹压。
那长髯老者先行安抚了人群,然后对浪潮生与刀疤脸说:“既然两位谈不拢,那就私下解决吧,但是不能在坊市斗法,你们可以去谷外,打生打死自有天定!老夫丑话说在前面,谁敢继续在谷内生事,我四人必会联手驱逐!”
刀疤脸满不在乎,谷外就谷外,他半点不怵。
浪潮生暗哼一声,却显得极不满意。
他担心到了谷外,自己会遭到一波接一波的围攻,对于一个偷窃嫌疑犯,历来不会缺少落井下石之辈,就算联手诛杀了自己,谁也不会替自己伸冤,反而会拍手称快。
想到这里,浪潮生脸上露出一股阴狠,手掌悄无声息摸到了储物袋上,锁定了袋中的‘黄泉四草’。
他已经下了决定,要打就在谷内打,他还要玩一票大的,直接启动黄泉四草的自爆,然后趁乱逃脱。
“就是不知道,最终能毒死多少倒霉蛋,我真的很好奇啊!”浪潮生不无恶意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