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成竹在胸,挑衅式的瞪着浪潮生,说:“你这小无赖这辈子休想摘掉‘偷儿’的名,是偷儿都该杀,今天老子要替天行道!你记清楚了,老子姓费名鹏,你可千万别做一个糊涂鬼,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还不知道取你小命的人是谁!”
“走!跟老子去谷外!”刀疤脸费鹏走了两步,却见浪潮生留在原地不动弹,他不由面露鄙夷,哼道:“怎么?是不是怕了?怕的话就跪下来给老子磕头,兴许老子会饶你小命……”
“费施主这又是何必?就为了区区一颗不足百年火候的金胶果,就要取人家一条性命,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这道声音浑厚异常,显然是蓄积法力而出,一举荡平了众人的喧嚣,场面就此安静了下来。
浪潮生被费鹏言语刺激,已经做好了释放剧毒的准备,但这声音一起,他立刻中断施法,顺着声音源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位黑衣僧士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一掌单竖,一掌握着佛珠,目光虔诚庄重,圆脸长耳,宝相威严,颇有得道高僧的气质。
黑衣僧士所到之处,人群自动避让,这也难怪,他体外灵光凝而不散,浑厚异常,一看就是后期高手,这种人谁也不敢触其锋锐。
那刀疤脸费鹏一见黑衣僧士出面,嘴角猛的一抽,心里暗叫一声倒霉,气势立马弱了三分,他先抱拳向黑衣僧士行了一礼,然后才笑着说:“就这点小事,竟然把你老人家给惊动,真是晚辈的罪过!”
黑衣僧士面无表情,淡淡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既然入我佛门,自当遵照我佛法令,贫僧希望费施主宽宏大量,饶恕这位小施主一次,不知可否?”
“既然大师你开了口,晚辈自当遵从!”费鹏将姿态摆的很低,却又说:“我可以放他离开白玉谷,但是我的金胶果得来不易,他必须给一个说法!”
黑衣僧士随即一望浪潮生,见他一脸不愿,摆明不肯吃亏,就继续说:“金胶果的功效是化毒,却称不上什么名贵灵药,改日你来贫僧的丧魂山,贫僧送你一株清灵草,足够你买三颗金胶果,你就不要逼迫这位小施主索要赔偿了!”
“这……”费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决断才好,丧魂山他哪里敢去,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此刻真是郁闷到了极点,黑衣僧士他万万没胆子拒绝,不过他一旦乖乖听话,那他肯定要颜面大失,威信也将荡然无存,所以他迟迟不肯开口。
黑衣僧士原本就不是在征求费鹏的意见,他只是在命令,话一说完,便不再理会费鹏,转头望向了浪潮生,笑着说:“贫僧法号九鬼,想请小施主移步西区,到贫僧租赁的阁楼内叙话,小施主愿意赏光吗?”
浪潮生暗惊起来,原来此人就是九鬼大师,据说这和尚的修为已经走到了练气后期的巅峰,虽然比不上大圆满修士,但神通已经旗鼓相当,怪不得让费鹏如此忌惮。
他心思急转,飞快考虑着九鬼大师的用意,这等高手与他非亲非故,绝不会平白帮衬自己,他立刻想到了蛤蟆身上,估计刚才蛤蟆现身时没有瞒过此人的法眼,就是不知道此人邀请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强买蛤蟆吗?
“那我该不该拒绝?”
浪潮生立刻感受到与费鹏同样的压力,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后期修士的神通实在太多,黄泉四草估计也奈何不了人家,假如自己不知好歹,今天恐怕就走不掉了。
等想通这一点,他马上拱手对九鬼大师说:“晚辈何德何竟让大师如此厚爱,真是受宠若惊,既然大师有邀,晚辈自当听从!”
“善!”九鬼大师当即侧身摆手,“小施主请!”
这言语间相当客气,与对费鹏的不咸不淡形成宣明对比,这让围观的修士们摸不着头脑,纷纷猜测浪潮生的来历,难道是咱罗国哪位大圆满修士的后裔子弟不成?
浪潮生大摇大摆跟随九鬼大师而去,只留下费鹏羞愤难当的身影。
“我还以为这费鹏是个硬茬子,想不到是个软蛋呀!”
“嘘,噤声,人家惹不起九鬼凶僧,收拾咱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是轻而易举的!”
“……”
人群再次恢复了热闹,三五成群都在议论着此事,那费鹏听着大伙对他的鄙视言论,再也没有脸面留在坊市,当下急匆匆离开白玉谷,不知去向。
那四个锦衣老者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苦笑着返回了自家驻地,虽说他们是修仙家族出身,人多势大,但真碰上九鬼大师这样远近闻名的凶修,照样无可奈何,好在这一次九鬼大师是替他们解决麻烦,而不是跟着闹事,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乐得省事。
百里暗见此事圆满落幕,不由长舒一口气,慢悠悠摆上货摊,继续做他的买卖。
那女童想过来帮忙,却被老头一言喝止,气呼呼的说:“你这鬼丫头净会生事,以后不准再瞎凑热闹,若有再犯,我立刻撵你回老家,去跟你那不成器的爹妈种地去!”
“红儿要是走了,爷爷肯定会想我的!”那女童知道自家爷爷说的是气话,她家的后辈里只有她一人拥有修仙资质,爷爷还等着她继承衣钵,又岂会让她走?
她是机灵之人,马上献起殷勤,主动摆置摊位,招揽顾客,不一会儿就让百里暗消了气,这时她才问道:“爷爷,你说九鬼凶僧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偷儿’?”
百里暗眯眼一笑,明显知道答案,但他却卖起了关子,拍着女童的额头说:“如果年底之时你能将修为再提升一个层次,爷爷就告诉你原因!”
“哼,不说拉倒,我还不乐意听呢!”女童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一直在嘀咕,小孩子的好奇心一上来,那是拦不住的。
“爷爷,那‘偷儿’肯定不是九鬼凶僧的亲戚,否则就不会等到那‘偷儿’陷入绝境时才出面帮衬,所以红儿猜测,应该与那‘偷儿’的蛤蟆有关!”
“咦?我家红儿竟然开窍了,不错不错!”百里暗老心甚慰,忍不住哈哈一笑,却依旧严把口风,不将谜底揭露出来。
此刻的浪潮生同样在猜测着谜底。
他跟着九鬼大师进了西区的一间双层阁楼,这阁楼的一层是店铺,雇有两个童子店员,二层是密室,专供九鬼大师歇息之用。
到了密室后,九鬼大师请浪潮生落座,开诚布公的说道:“小施主一定很疑惑,贫僧与你并非故友,为何要替你解围,实不相瞒,这是因为贫僧有求于小施主!”
“哦?这话怎么讲?大师真是严重了,你刚替晚辈脱了身,晚辈理应效劳!”浪潮生很客气的应付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