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困了,施愿。”我转过身准备回房间。
施愿过来拉住了我:“繁星,明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我终于抬起头与他对视:“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外面散心?你什么意思?”
“繁星……”他小心翼翼地唤着我。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神经病?”我突然冲他大叫,声音尖锐到我都觉得刺耳:“是不是我就是个废物?没有你我就随时会把自己杀了?你不过就是把我当做一个疯子!”
面对我情绪的突然失控,施愿毕竟有那么多年的经验,他冷静地按住我因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的双肩,认真地看着我说:“不,不是的,繁星,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
快乐。
我为什么不快乐?
为什么我就快乐不起来?
我眼里蓄满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我软到施愿的怀里,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
施愿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抱着我的双臂慢慢收紧。
“耀杰,对不起,姐姐没有救你……”姐姐应该和你一起去死的。
施愿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怀里的人喃喃自语,直到她渐渐闭上眼睛睡着……
第二天起来我是在被子里醒来的,施愿正在厨房里做他的煎蛋,猪油与鲜蛋的味道互相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静静地坐了好久才起身走了出去。
施愿刚刚把煎蛋呈到盘子里,就看见我顶着乱蓬的头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笑着走过来:“醒了?”
他把我拉到凳子上坐下,然后帮我梳理头发,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他认真而小心的模样,以及我颓废的神态。
施愿你真不该为我做这么多。
“等会儿我们去钓鱼吧。”他一边梳,一边从镜子里看我:“生瑶说她们家的农场都到了收获的季节了,想邀请
我们去钓鱼。”
我没有说话。
他又说:“听说农场里胡萝卜也能拔了,你不是说我做的胡萝卜最难吃嘛?我正好在给你做一次,保证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胡萝卜。”
我看着他简直要迸发出光的眼睛,缓缓地说:“好。”
他似乎很高兴,听了我的回答,给我绑了一个马尾,然后还开心地笑了。
然后下午我就真的和施愿一起去了余生瑶家的农场。
余生瑶和我是高中的同学,自从施愿负责我的病情后,他就开始查我有哪些亲朋好友,缺发线唯一亲近一些的就是余生瑶。
连我的亲弟都不在了。
余生瑶从我进入农场开始就不停地在我耳边呱呱呱。而施愿则跟在我身后。
“你还记得这里吗?”她指着一边的木头栅栏:“以前我们小时候在农场里捣乱,放走了我爷爷最的白鸽子气得爷爷拿着棍子要打我,辛亏我跑的快,虽然最后翻栅栏的时候被拉住了,还是被打一顿……”
我也随她一起回忆着,最深刻的却是那段在农场里种向日葵的经历,还有和我一起种向日葵的白衣少年。
我回忆起来,心里都是酸楚,并无一点开心。
余生瑶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她笑了笑:“先来吃点心吧,我爸也许久没见过你了。”
我点点头,余家和楚家是世交,自从余家日益落魄,两家的来往也少了。
余伯伯是个慈祥的人,小时候他总是很喜欢我,每天我和余生瑶都会在农场里玩,那个时候田野还是个耀眼的阳光少年,还有弟弟楚耀天也总是跟在我们身后。
余伯伯和以前一样喜欢在农场里一边品茶一边赏农场的美景。
施愿给我找了一顶鸭舌帽,给我带上,然后笑着说:“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笑了笑,然后眼光看向远处
。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