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雨夜旧伤
花爷走到那个熟悉的位置，利索的爬到树上，选了个自认为非常隐蔽的地方，偷看着先生的一举一动。
看到忘情之处，表情痴痴的，像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快乐就好。
尽管屋里那个女人是真的把花爷讨厌到骨子里了。忽然一股狂风袭来，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梅先生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夜色，脸上神色有心烦意乱起来，放下手中的书本，找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先生秀眉微皱，身体好像有些发抖的迹象。
“嗯？”
花爷有些不解的看着先生，心想：“难道受伤了？”
风声呼啸，肆虐的狂风突然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书院内的树叶风沙团团卷起。几道闪电划空而过‘轰’的一声，天空突然下了倾盆大雨。
“啊！”阁楼里传来先生一声惨叫，她脸色突然苍白得可怕，手捂着小腹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这一幕可把花爷吓到了，从树上跳下来，飞奔着走进先生的阁楼。
花爷走到先生的面前，看到先生痛苦万分的样子，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花爷伸出手就想把她给抱起来。
梅先生知道有人进了阁楼，当她看到小花的时候，强忍着疼痛对他说道：“不要碰我，滚！”
花爷像是触了电一样，立马又缩回了双手，然后感觉自己问心无愧。
“我怕毛？”
花爷深呼吸一下，看着她说道：“现在是我做主，你能不能听话点？”蹲下去就想把她扶起来。梅先生愤怒的看着小花，玉手一挥，只听见‘啪’的一声，花爷右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清晰可见脸上五个手指印。
先生煽了花爷一巴掌后，由于剧烈的疼痛实在无法忍受，直接昏厥了过去。
看到这个状况，花爷有点手忙脚乱了。
“什么情况？说晕就晕？”
花爷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靠近先生的那一刻，有一种淡淡的梅花清香扑鼻而来，花爷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忽然感觉右手上湿漉漉的，摊开手指一看全都是鲜红的血。
朝先生小腹上看去，全部都是血，红红的一片浸透了先生的白衣，衣上秀的那朵梅花染得更加鲜艳。
容不得花爷多想，现在身上唯一能疗伤的就是七霞玉髓酒了，先给她喂一滴再说。
七霞玉髓酒乃是至阳的疗伤的圣品，对梅先生的伤势有着非常的大的作用，一滴下去，花爷感觉先生脸色好了很多，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花爷看着阁楼外的大雨，捉摸着先生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这一阵子先生都在书院，没有出过什么远门，也没有和谁比武打斗过，怎么就突然凭空晕倒还流血不止？
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绝美的脸庞上俊眉微皱，他打了一盆热水，拿了条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花爷摊开手掌接着夜空上掉下来雨滴，自言自语说道：“难道……？不会吧，这事都过去十二年了。”
花爷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否决了自己想法。
静静的看着先生，不知道何时晶莹的泪珠，像夜空中断了线的大雨，滚下面颊。
是的，这是旧伤，十二前的旧伤，不管用什么药，不管是什么大夫，都无法治愈的旧伤。
十二前梅家惨案发生的时候，正是这样的雨夜。那一夜梅先生撕心裂肺，失去了所有亲人，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一切。
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剑，被爱人刺穿了小腹的那一剑……
这样的雨夜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惨烈的回忆，双亲的惨死，家人一个个都倒在她的脚下，这样的回忆是无法忘记的，也是最难忘的，而所谓最难忘，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永远也忘不了。
旧疾，无法治愈的旧疾，每到雨夜就会发作。
凝视着灰暗的天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有种想要大声的喊出来冲动，却被这种压抑的氛围包裹的严严实实，无法挣脱，无法言语，压抑到自己无法诉说。
进而一个人被湮没在这空洞而又深邃的夜里。不知不觉花爷在大雨之中足足琳了一个时辰。
淋雨，他只是想努力去感受先生当年所受的痛苦。
但是痛苦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也不是别人能够体会的。
转身走进先生的阁楼，雨水停留在他的睫毛上，他看着先生说道：“不管是谁，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雨势渐小，但是依旧清晰，夜，依旧幽静，花爷走出了先生阁楼。
那个雨夜，花爷第一次离先生那么近，第一次把先生抱在怀里，但是得到的却是先生的一巴掌……
那个雨夜，花爷淋了一个时辰的大雨，这很傻，但是他却明白了先生的痛……
……
……
第二天，课堂上，梅先生讲课完后，花爷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梅先生面前拿出那件夜羽仙衣对她说道：“先生，如果我把它送给你，你会不会要。”
“夜羽仙衣？”
“夜羽仙衣？！”
众人吃惊不小，这种宝物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望尘莫及。就连萧玉殇和楚慕青看到都觉得这真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梅先生依然是冷眼看着花爷说了一个字：“滚！”说完这个字后转身就离开了课堂。
花爷看着先生的背影说道：“每次都是滚，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就算不是恩人也是你的学生，你就不能换一句体面的台词？”
如果花爷知道，就在先生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花爷说了这些逗逼的话，她嘴角却流出一丝笑意。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一个月不吃饭？
正确的说应该是十二年来的第一次笑。
还好先生这倾城的一笑他没看到，不然真心会被迷得茶饭不思。
先生走后，花爷对他们的同学说道：“各位同学，这段时间大家就不要去灵塔了，我首先给大家说声抱歉，没能为大家争取到灵塔的权益，对不起啦！”说对不起的时候还正儿八经的鞠了一躬。
这四个月来，嘲笑花爷的，调侃花爷的，拿花爷开玩笑的，在座各位全都有份。顿时大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都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同学一场花爷也都没放在心上，有时候甚至还自嘲开玩笑。
花爷继续说道：“不过花爷也是讲义气的人，大家同学一场，我这里有五百万灵石，书武大会前你们就拿着灵石修炼吧，效果不比在灵塔里面差，等花书武大会搞完，花爷我还是会杀上灵塔的。到时候一定把他们一个个都打趴下，我们北鹿书院以后都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了。”
花爷把一堆灵石全部堆积讲台上，白光闪闪，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那种诱惑力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萧玉殇看着花爷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很有钱，但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有钱。但是在座的各位同学没有人会好意思伸手拿的，包括我在内。”
花爷说道：“哪里来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甘愿天天被人欺负吗？”
同学都低着头，没有人回答。
花爷又重复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甘愿天天被人欺负吗？”
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花爷忽然桌子一拍大声吼道：“老子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天生就甘愿被人欺负？”
可能是这一声拍桌的声音，震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的自尊心，有一个男同学突然站了起来，高喊一声：“不愿意！”
紧接着所有同学都跟着齐刷刷的大喊：“不愿意！”“不愿意！”“我们不愿意！”
花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趁热打铁的问道：“你们甘愿看到北鹿书院一直居于人后吗？”
“不愿意！”“不愿意！”
“你们甘愿看到北鹿书院被取缔吗？”
“不愿意！”“不愿意！”
花爷大喊道：“那你们还等个毛啊，赶紧来领灵石，给我抓紧修炼去，到时候书武大会上别丢了北鹿书院的脸。”
五十个学生，一人十万，一天花一千也够他们修炼三个月了。
这种大手笔，他们可能这辈子都难得见一回。
同学们领了灵石一一跟花爷道谢后就走出了课堂。
花爷看着萧玉殇和楚慕青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有钱，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两件东西就给你们了，虽然你们两个天天在我面前撒狗粮，让我很不爽。”
花爷拿出保仙灵瓶和夜羽仙衣，保仙灵瓶里面还有一滴七霞玉髓酒，自己也吃过了也没什么作用了，直接塞到萧玉殇的手中。
而楚慕青看着夜羽仙衣，忽然有些生气，眼眶中似有泪花闪动，接过仙衣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临走时还转身对花爷说了一句：“你这个人真的让人很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