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一起,抬头看着日出,沉默不语,陶醉在这美丽的晨景中。
“你接着看,我去烧饭。”黄灵儿说道。天色已经大亮,也到烧饭之时。如今,这里只有三人,烧饭的事,自然是由她来做。以前她也做过,不会觉得陌生。
未等萧廪回答,她便起身离去。像是跑一样,瞬间便不见了身影。他露出一丝笑容,拿起身旁的书——《论战》,看了起来。
不消多久,饭做好了,黄灵儿便来叫他。
三人围桌而坐,黄道志坐在主位,两人坐在侧面。本是让萧廪坐主位的,他坚持不坐。黄道志是长辈,他坐主位,并不恰当。
桌上的菜不多,只三两个。却是看着有色,闻着有香,吃着有味。还有一壶好酒,也是香醇无比。萧廪侧目,他没想到,如此精灵可爱的女子,做出的菜,却是如此美味。
饭后,他本想在院内看书。不想,黄灵儿来叫他,一起出去走走,说要带他瞧瞧岭南风光,感受一下岭南城的繁华。
不容拒绝,萧廪便被拉了出去。
两人走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无论什么,只要她看上,便想拿起瞧瞧,看过之后,又不买,接着看下一件,百看不厌。
而萧廪,恰恰相反,不管什么,他都没有兴趣,对于任何东西,他都不想看。一路走来,他都只是静静地跟着,脸上带着笑容。
黄灵儿拿起一个镯子,戴在手上,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开口问道:“你看这个!好看吗?”
“好看!”他答道。
“是吗?”她笑道。取下手上的镯子,放回原处,也不买,又向前走去。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像是一个孩子。
萧廪摇了摇头,跟了上去。他想不通,她这样有何乐趣。一边走,一边看,看了又不买。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去,坐在院内,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
他不懂她的乐趣。
“这个怎样?”这时,黄灵儿又拿起一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开口问道。这样的事,他早也见惯不惯了,每次她选中的,都要问问他。
“好看!”一样的回答,一样的语气。这句话,他也说过无数次。有时,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便回答道。
“是吗?那你说,我手中的玉佩,是何花纹。”黄灵儿将玉佩藏在身后,笑着问道。她早也发现,萧廪没仔细看,在此故意刁难。
“雕纹?”萧廪一愣,他如何知道,又没看清楚。本以为会和此前一样,看看便放下了,问问便离开了。
“就知是这样,你没有用心。”她嘴一翘,转头大声说道:“老板!这玉佩我要了。”
“给你!看清楚,不许丢。”黄灵儿买下玉佩后,便递给萧廪,也不再停留,转身向前走去。
“呵!”
萧廪一笑,仔细看去。玉佩通体血红,形状扁圆,上面雕刻着一条火龙,栩栩如生,如飞龙在天,甚是好看。
他也不多想,将玉佩带好。慢慢跟着她,如先前一般,但心中却有一股暖气。
不知多久,他都有些倦了。不是身累,而是无趣。但还好,他们走到了一酒楼前。酒楼洪武大气,门外还站着几个小厮,门上有一牌匾,写着醉神居。
“此时也是正午,你也应该饿了、累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去吃最好的菜肴,去喝最醇的美酒。”黄灵儿说道。
话音一落,便率先走进醉神居。
醉神居是岭南城最好的酒楼,无数达官贵人,都对此念念不忘,无数名人才子,都在此流连忘返。在这里,有最香的菜,有最醇的酒,有最美的人。
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很昂贵。普通人,便是一生的积蓄,也不够在此点一桌菜肴,喝一壶美酒,看一位美人。
便是黄灵儿,也没有常来,只是偶尔馋嘴时,才来一次。但这里的酒菜,她也还记得。今日,她便再奢侈一次,带着萧廪,来吃好喝好。
两人一到,就有小厮上前招待。
“两位!要吃点什么?”小厮问道。他弯着腰,低着头,不敢正眼瞧萧廪的面容,等着回答。这是醉神居的规矩,小厮不能直视客人,以示尊重。
“来几盘招牌菜,再来两壶美酒。”黄灵儿开口说道。他知道萧廪没有来过,便没有问他。
“好!请两位稍等!”小厮低头答道。弯着腰,转身离去。
萧廪他们在一楼,是一个角落里。并不知道,在二楼,一个房间中,有几人,正通过窗户,在打量着他们。
“一看便知,只是一个书生。他那个样子,弱不禁风,不可能是武者。”一个锦衣公子说道。像是又想到什么,开口说道:“要说是高手,也有可能,便是修神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
“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便是修神,也只是入门,又怎能杀得了郑琦?我看那事与他无关,只是王城气愤,想找人出气罢了。”另一个人说道。他手中拿着扇子,也不扇风,只是在手中旋转。
“也有可能。他王城嚣张惯了,靠着他王家,仗着他大哥。他何时受过这等气。现在不知真凶,这书生又与黄灵儿走得颇近,他肯定是不会放过。”锦衣公子说道。
“要不是他大哥,他早就死了。”另一人回道。语气中充满不屑,他看不起王城。一个废物,只会仗势欺人。
“没他大哥,你敢杀他?”锦衣公子笑道。
“你们也别乱说,她来了,王城便要来了。”后面一人道。他是岭南城主的长子,名为柳玉鳞,在岭南,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锦衣公子是萬誉,岭南萬家人,虽不如王家,但也是岭南的顶尖家族。
手拿扇子的,叫左冥,左家人。他还是三年前岭南的武考第一,不想从军,便回到岭南,时常与柳玉鳞萬誉两人,一起出入。
他们与王城不合,看不起王城的做派。不是他大哥王毅面子,他们早收拾王城了。
“也好!没想今日好运,吃顿饭,也能看场好戏。”萬誉笑道。也不再偷看,坐了回去,举起酒杯,喝了起来。
不久,萧廪他们的酒菜便上齐了。
“这里的菜肴和美酒,都是大补,你多吃点,会有好处。”黄灵儿开口说道。
菜色很好,一看,便是胃口大开。菜也很香,一尝,便觉美味无比,不同的菜,不一样的感觉。
单论味道,或许比不上皇宫,但要比食欲,便是萧廪,也觉得比皇宫还好上三分。而且,这里的菜,加了灵药,常人吃了,会强身健体。
他拿起酒壶,倒一杯酒,一股香醇的酒香便扑面而来,令人陶醉。一口喝完,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一股气,在四处流窜。他知道,这是灵气,要是不会引导,它便会慢慢消散。
他也不在意,这点灵气,对他,没有用,还是好好品尝美酒佳肴,不去管它。
黄灵儿却是不一样,她喝酒之时,还要分心去引导,让灵气顺着经脉而行,慢慢修行。
她境界不高,一点点的灵气,她也不会放过。她跨入入门之境,这酒,还有一点功劳。
萧廪见此,也不打扰。静静地看着她,默默地吃着喝着。
“这位公子!要吃点什么?”此时,一道声音传来,离他不远,还在慢慢靠近。
萧廪这边人不多,还有空桌。他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寻常食客,刚好走到他旁边。但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他知道,这不是偶然。
“他们吃什么,我便要什么。”一白衣青年指着萧廪,大声说道。他相貌英俊,却是满脸阴柔之色。
他便是王城,跟在他身后的,是胡之贵。他一直盯着黄灵儿,在她出门之时,他就知道了。只是大街之上,他不好露面,此时,在醉神居,他就来了。
说完,王城走到黄灵儿身旁,拉出椅子,缓缓坐下,目不转睛盯着她。胡之贵站在其后,一动不动,很是规矩。
黄灵儿眉头紧皱,满是不爽,却是没有开口,也没有看王城,伸手夹菜,缓慢吃着,无视了他。
萧廪也无言,他不认识王城,但他知道,王她认识,她不开口,他也不知道情况,不好说话。但他看得出来,她讨厌王城,
“他就那样,不知羞耻。别人都不理他,他还凑上去。”在二楼,锦衣公子萬誉说道。每次他看见王城,总是会说上几句。
“他能!你能吗?”柳玉鳞笑道。抬起头,喝完一杯酒,又道:“不要说话,静静地看戏。”
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场戏。无论萧廪多厉害,在岭南城,也是斗不过王城。最终的结局,早也注定,萧廪不可能赢。
许久,王城将萧廪二人无视他,各自喝酒,他一人坐在那里,好生显眼,便开口说道:“见到我来,也不招呼一声,还真没有礼貌。”
“王城!你过了,我早就说,不要来找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黄灵儿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不顾旁人,只为发泄心中的愤怒。
她忍不了了,她都这样避让了,王城还是不放过她。有时,她甚至在想,杀了王城。但不说能杀否,便是杀了,她和父亲,亦不会有一点活路。
王城!萧廪转头,看了一眼。他想看看,这个让黄灵儿恨到骨髓的人,是长何样,还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吗?
让他失望,王城平白无奇。
这样的凡人,却如此可恨,要是惹他,杀了便是。萧廪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