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和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目视着面前的齐公吕壬,正准备亲自了结了这货。
而这时耳边回荡起系统依然蠢萌的话音:“滴滴滴,系统经过伟大的邪谬大人升级,现为【导盲犬二代】。不明干扰能量已经探明并解决,剩余98块残片位置皆可定位。紧急尊严任务取消,紧急尊严任务取消,紧急尊严任务取消。”
额,田和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妹的敢不敢再坑爹一点?我特么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好吗?临门一脚你告诉我比赛结束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所谓的升级就是比以前更坑爹了是吗?你这样很容易没有朋友的你知道吗?!”田和真是哔了狗,看着面前惶恐注视自己的齐公,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这死胖子更倒霉还是他自己更倒霉一些……
而这时季耳行动了,这个脸上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人提剑向齐公走去。田白之死是季耳心中永远无法消散的阴霾,唯有用仇人的鲜血才能祭奠,哪怕这仇人的身份高贵无比也要杀!
“呜呜呜,别杀我父上!”正当此时,季耳旁边的墙中发出一声孩童的哭喊,是齐公费心藏起来的小儿子吕积。
砰!
季耳猛出左拳,围墙轰然炸开,滚出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小孩儿。
“呜呜呜,别杀我父上,伯伯,求您别杀我父上!我们输了还不行吗?我们不玩捉迷藏了,呜呜呜,我们不玩捉迷藏了!”小吕积一股脑滚进自己父亲的怀里哇哇大哭,伤心极了。
季耳纵横齐国三十年,死在他剑下的人不可胜数。当他杀意已决的时候,其不自觉释放的恐怖杀气足以让一个幼童都知道他杀人的决心。
“季师且慢动手。”小孩儿伤心的哭喊声轻易拨动了田和心中那根弦。每个人都有死穴,田和同样有。
田和前世是个孤儿,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也曾在自己如这小孩儿般大时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无助哭泣,很多次。失去珍惜之人的痛楚他感同身受,他二师父的过世曾让他伤心欲绝。
“可是公子?”季耳对田和这莫名其妙而至的妇人之仁十分不解,且不提这齐公害死田白的深仇大恨,单就是现在这混乱之时也是诛杀这齐国名义上主人的最佳时机啊。须知人多口杂,将齐公之死推给兵灾混乱无疑是极好的。
“齐公的死活就交给我兄长定夺吧。望季师记住,我田氏乃豪杰之族。我们不行窃国之事,我们只会强夺!”田和只是看季耳的表情就把季耳欲言又止的话猜出个七七八八,这就是还不成熟的他心通的能力,他斩钉截铁的给这事情下了定论。
当然,如果系统没有取消任务,田和必须在斩杀齐公与自己任务失败被抹杀中选择一项呢?那当然不用想了,男人不狠不是真男人。
……
“启禀主公,我军已完全接管内城,整个临淄都已是田氏的了!”满身鲜血沾染的季耳步入青龙殿内,对着端坐在齐国大位上的田利禀报道。
“所有姜姓之人可都捕获?”田利狭长双眸微闭,淡淡问道。
言语虽淡却有杀意流转。
“吕氏、高氏、国氏所有族人部分死于兵灾,其余人皆被捕获。另外国免、高且皆被二公子斩杀,另外齐公被属下安置妥当。”
“好,”田利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伤亡不大。多亏主公神机妙算。”季耳回答道。
“善加抚恤吧,皆是为我田氏而死。”田利叹息,“此次武变我和弟出力极大,若不是他这看似冒失的突入内城之举,我田氏存亡还远未知。”
“主公言之有理,二公子之能简直匪夷所思。仅外面那一道恐怖剑痕便让属下瞠目。”季耳信服的点点头,田和没摔下马前的废物之名响彻临淄,而现在觉醒过后的恐怖同样势必遍传整个齐国甚至大周。
“不过二公子现在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性似乎偏软了些。”原本这不应该是一个下属对上峰所说的话,但季耳早把田氏当成了家,他对田和不趁机灭杀齐公和那小孽畜的举动还是有些芥蒂。
“季师何出此言?”其实从田氏两兄弟对季耳的称呼一直是“季师”就可以看出来,季耳确实是田氏最特殊的那一个。
季耳闻言叹了口气,将田和不杀齐公之事告诉了田利。在他看来,如此天赐良机真是可遇不可求,如果齐公死于兵灾,那齐国名义上便没有了主人,虽然田氏还是要为齐公之死承受诸国谴责,但弑君这种极不好听的名声却完全可以避免。
但田利听完季耳叙述却是笑了,极开心的笑了,“哈哈哈,我和弟果然乃齐国命定之主!他没说错也没做错任何事,我田氏乃豪杰之族,从始祖陈完,到次祖田乞,再到祖父田盘旁祖田常,最后到我父田白,代代皆是豪杰!现今我田氏嫡系仅剩我与和弟两人,岂能不做豪杰?我田氏不行窃国之事,我们只会强夺!哈哈哈,此言说得真是极是快哉!”
季耳对田利如同田和一样的反应很是不解,继而释然,这或许就是主事人与下属之间鸿沟般的眼界区别吧。
“季师,我和弟现在何处?”田利这弟控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弟弟。
季耳闻言脸色变得颇为古怪,他想到了田和兴高采烈扛着剑,跟个土匪似的开心表情。
“二公子带人查抄姜族财产去了,此刻应该在后殿的青元宫中。”
什么叫弟控?田利就是典型,他现在看田和做什么都非常顺眼。嗯,事实上从田和出生后田利就没有看不顺眼过这弟弟所做的任何事,否则也不能把原来那个死鬼田和纵容得成为临淄纨绔中的一朵奇葩……
“嗯,季师可带所有兵士驻守蜃门,城外的薄姑军还未退去,我等大意不得。”田利麻利的从青龙殿大位上起身,往殿外走去,“我先看看我和弟去,听说他受伤了,这可不是小事。”
“属下遵命!”季耳看着田氏兄弟俩长大的,当然知道这俩兄弟的感情,大声应命后便组织田军镇守临淄城唯一的大门去了。
曾有一句骗人的怪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此刻临淄之上三尺没有神明,但却有一大帮看好戏的人。
“田和此子既有豪杰之胆,又有绝世资质,关键是他能怀恻隐之心视弱。真是一块良材璞玉啊。”一名站立于一根五丈长玉戒尺上的黑衣老者满意的笑了。
“是啊,我曾孙如此优秀真乃我田氏之福。兵家穰苴一脉也算有传人了。”田莫戌这老头自从田和劈出那惊天一剑后就对田和张口闭口以曾孙称呼了,完全忘了田和原来纨绔时,他信誓旦旦以兵家修士不以家氏为顾的高风亮节。
“田兄难道不觉得此子天生便应入我儒家吗?”黑衣老者名为荀卿,他与传统的孔儒迥然不同,算是一个另类分流。
“当然不觉得!那是我曾孙,他天生就是兵家人!虽然你比那孔老二好那么点,但也别指望我曾孙入你那臭名昭著的儒家。”田莫戌跟被**了似的咆哮开了。
“田兄这话却是武断了。俜五世,鸠鹊巢。青龙地,改新君。田兄当听过吧?田和小友与我阴阳家瓜葛颇深,诸位还是不要想了。”邹奕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这群老家伙精得跟贼似的,他不能看着早被自己预定的学家代言人被挖墙脚。
邹奕这话可就算是开了地图炮,全稷下修士又开始围绕田和的归属权问题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