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敌人越来越多,城内的守军也越来越多。李景知道,战斗开始的时间不远了。果然,一日中午,李景正和夫子在处理着文书。突然城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李景即便在屋内,依然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的响,原本桌上摆的整齐的文书,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李景知道,战斗开始了!
……
战斗已经持续了三天,每天都有伤兵从城墙上被抬下来,如今李景和夫子屋前的院子,也躺满了伤兵。经过这三天,李景已经完全理解了战争的残酷。断臂、短腿还有满地的肠子,这就是李景对战争的理解,如今他已经不相信牛哥会在这样的场面中活下来。
虽然很悲伤,但李景已经学会了适应。每天都看到死人,搁谁都会适应、会麻木的。而今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城墙上光罩的原因,战斗只存在与城墙之上,对于城墙这面的李景而言,此刻还算的上是安全。
不过李景还是发下,如今城上的那道光罩,在敌人的攻击之下已经开始颤抖,不如原先那样稳固,这让李景有些担心。但担心归担心,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和以前一样的过。
这些天,李景在晚上攻击停止的时候上城墙看过,城下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敌人派人正在收走那些身体还全的尸体,只见城下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护城河的水也变成了红色,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些天明明没有下雨,但河里的水位却涨了很多。
原来这就是战争!
……
又过了三天,城上的光罩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李景每天早上都要盯着天许久,才能发现光罩的存在。李景知道,距离城破的时间不远了,因为他发现,自城外传来的攻击生,没有丝毫的减弱。
不过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件事令李景沉霾的心迎来一些光亮,那就是牛哥没死,虽然牛哥来到李景这里时,身边只剩下十三个人,但牛哥却没死。
“牛哥,你没死!”李景这天早上刚走出房门,便看到牛哥站在院中跟夫子说着什么,许久没见到牛哥,李景刚开到牛哥,就用出一道不能忍住的暖流。
“哈,小李子,你就这么盼你牛哥嗝屁啊?”牛哥见到李景,也有些开心,说笑的说道。
“哪能啊,我天天再盼牛哥活下来呢。”虽然牛哥在说笑,但李景却以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着牛哥道。
见李景如此认真的样子,牛哥心中也有些暖。他从军也有几年了,却没人像李景这样关心过他的生死。
这时候,夫子打断了李景两人间的含蓄。
“达进,这次你为什么被从战场上召回来?”夫子有些关切的问,毕竟在这苍梧城,他们也就只有牛哥这么一个人算的上朋友了,达进是牛哥的名字,牛哥全名是牛达进。
这时,牛哥一改刚才嬉笑的模样,正经说道:“这次我能从那个绞肉机上下来,说起来还是拖你的福。”
“托我的福?”
“是啊,这苍梧城估计是守不住了,城主下令弃城。而你们这些文职人员就是第一批撤出的人,上面看咱们是熟人,就派我来保护你们。”牛达进慢悠悠的说道。
“啊,这么大的城我们就不要了?”
没等夫子发话,李景却先按捺不住了。苍梧这么大的城,说不要就不要了,李景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大?确实是大,可这个大的城咱们这些人守不住啊。这次蛮夷举国而来,反观咱们大夏。求援的消息一个半月前都放出去了,可援军到现在都没消息。没有援军,没有物资,咱们根本守不住。想苍梧可是咱们大夏北面门户,要是丢了,整个大夏都将暴露在蛮夷的铁骑下!”说到这,牛达进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没人管李景现在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去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见李景始终站在院子,夫子叹了口气,帮着李景整理好了行李。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李景一行在中午时分便出了城。与来时物质配置相同,但人数却少了许多,不过此时苍梧还在大夏手中,李景一行还处于大夏内部,这些人足以看护好行李震慑宵小。
就在李景坐在牛车上怀念这苍梧城的时候,在几人身后传来一道巨响,伴随这声音还有巨风传来,这风愣是将李景从牛车上掀了下来。而车下众人也是东倒西歪。
李景还没有站起来,便听到牛达进的声音从耳朵灌了进来。
“对方的修者出手了,不要管行李了,大家赶紧跑啊!”
随着牛达进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奔跑了起来,都向着远离苍梧城的方向奔去。
李景见此,也急忙跟着牛哥还有夫子跑了起来。
“牛哥,修者是什么?”
听到李景的这个问题,牛达进瞳孔一缩,似有些畏惧的说道:“修者,是凌驾于这个世界所有法则上的一群人,他们挥手便能移山填海!”
“那咱们身后的声音,就是修者弄出来的吗?”李景似乎听到了神奇的东西,追着牛达进问。
“应该是的,不然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咱们可距离苍梧城足有数十里了,这么远的距离,只有传说中的修者能够搞得出来。”
听到牛达进的解释,李景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心中生出一种我也要这样的想法。
见李景有些发愣,牛达进拉了一把李景,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
“赶紧跑啊,矗在那干什么?”
被牛达进拉了一把,李景回过了神。
“牛哥,那修者现在还在苍梧城呢,我们急什么?”
“哎呀,你是没见过修者。修者都是会飞的,这数十里在修者眼中根本就算不得距离。当初,我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跟随城主出征树人族,城主和树人长老打起来时,将附近百里内的树全卷上了天!当时我们出征足有十万人,回来的还不到五千,你自己估量下。”
牛达进眼中闪烁着恐惧,一边给李景解释,一边奔跑着。
此刻,李景没有再提问,而是敞开了劲的跑。
“木道友,活了这些岁月怎么还这么着急?”一道沉厚的声音自苍梧方向传来。
“李靖,不是老夫着急啊,而是再玩上一会的话,怕是你就将城中人全转移走了。到时我可去找谁来偿还我木族几十万生灵的性命?”又一道声音自苍梧方向传来,只是这道声音与方才沉厚的风格不同,似是木板摩擦一般。
“哈,真是笑话。两国交战,自然是有生有死的,你要为你木族几十万生灵报仇,那我大夏留在你木族山上的那十万袍泽的性命又要谁来偿还呢?”那沉厚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这样的话,我看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说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木板似的声音刚落,苍梧便传来阵阵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