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菲丽也笑了,是笑余慧子的狗屁不通。“无利公司里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半级就是月薪一万多元的差别。还不算平常出差的补贴差别,年底的红包差距更大。”
余慧子吐一下舌头说,“为什么要谢我?”
“麻总在电话里表扬我,说我办事得力,已经得到了他看人下菜的真传。”
余慧子面孔有些发烫说,“敢情是把我当成礼品送出去,让你和你主子都满意了。”
覃菲丽坏坏地笑着问,“不光我们满意,难道你不满意?”
“我满意什么,谁知道我去BJ以后麻天际用什么差事打发我。”
“管他给你什么差事,反正他答应了试用期里就给你一万元的月薪。”
“他答应在试用期间给我那种月薪,在你们无利公司是不是也算很高了?”
覃菲丽夸张地做一个手势,“不是也算很高,是高得有些过分。就你那种文凭、资历,BJ的劳动力市场根本就没有这种行情。”覃菲丽随口转移了话题,“哎,刚才麻总还专门让我问你,能不能确定飞BJ的具体日期。”
余慧子支吾着说,“在苏岐给我最终答复之前,我很难确定飞BJ的日期。”
“我不明白,你去BJ谋发展,为什么一定要和人家苏岐离婚?”覃菲丽又把争执的话题扯回来,“又不是人家苏岐死扯住你的后腿不让你出去。”
听覃菲丽一口一个人家的称呼苏岐,余慧子心里很不受用,但是她急于要表明自己的心迹,顾不上和她计较。“我不想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对身后还残存一份柔情,一份牵挂。那样,我肯定会顾此失彼两头落空。我临走前和苏岐离婚,就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破釜沉舟。”
“你光顾着自己破釜沉舟一走了之,有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对人家苏岐太不公平。”
“我也想做的面面俱到,对双方都公平合理,可是目前我根本没那个能力。实话说,因为我还深爱着我们家苏岐,所以才一定要和他离婚。”
“笑话,临走前哄骗人家,硬要和人家闹离婚,还好意思说深爱着人家。”
“我给你说实话,确实因为我还爱着苏岐,所以才一定要这样。如果我不爱他,反而可以和他名存实亡穷凑合下去。”
“这是什么逻辑?”覃菲丽不懂地问。
“你别管是什么逻辑,我确实就这么想。”
“我提醒你,无论将来你如何发达,也找不到比苏岐更合适、更合心意的男人了。人家有那么俊朗的外貌,又那么好的脾气品行……”
余慧子有些苦涩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要想成就一番事业,肯定要牺牲掉一些东西。苏岐他爸经常喜欢对我对苏岐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他老人家万万不会想到,我这次要出去奋斗,第一个牺牲品就是他老人家的宝贝儿子。”
“余慧子,你要牺牲掉的不是一些东西,是好多男女一辈子也没有享受到,一辈子都在苦苦追求的爱情。”覃菲丽郑重了面孔警告说。
余慧子撇一下嘴巴说,“再深的爱情也不能当饭吃,尤其对我来说更加如此。”
“人呀,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天生就是永远不知足的动物。”
“覃菲丽,别瞎扯啦!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让苏岐抬抬手放我一马。现在对我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要他顺顺当当和我协议离婚。”
“你和麻天际之间的事情,还有你去BJ的事情,苏岐能知道多少?”
“只知道那么一点点儿,其余不该他知道的事情,我都死捂着。”
“你这么精明会算计的女人,应该怎么办、不应该怎么办,全都比我清楚。”
“比你清楚,我也想听你的意见,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快说!”
“你想和苏岐协议离婚,必须用软磨的手段,绝不能死缠烂打硬上。必要时还得撒点儿小谎,再可怜兮兮的哭一鼻子。”
余慧子笑了,“嗯,一边瞎话溜精,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这招数对苏岐绝对管用!你不动声色就把你家老公收拾得服服帖帖,原来背后有这么高深实用的理论支持。”
“你别嘲笑我了,这招数全是你逼迫我现编出来的。我们家老公和人家苏岐根本没法比较。无论内在的学问德行,无论外在的相貌气质,你们家的苏岐都堪称男人中的极品。”
“你那么推崇他,干脆等我走后,你好好儿勾引他吧。“
“那时候我勾引不勾引和你都再没有关系,反正你已经和人家离婚了。”
余慧子举起红酒杯子,在覃菲丽杯子上碰一下,“来,干杯!祝我,也祝你好运!”
覃菲丽看见女朋友这么雄心勃勃的架势,忍不住讥嘲说,“我看你这磨刀霍霍的架势,这次出去一定是要干出惊天动地大名堂了。”
“惊天动地大名堂我不敢说,起码得要混到你这种标准才算是成功。”
覃菲丽笑问:“我的什么标准?”
余慧子竖起手指一个个往下扳,“第一,要在无利公司混到一方诸侯的位置。第二,拿到五十万元以上的年薪,还拥有分红股权。第三,有一辆你家那种牌子的豪华私家车。”
覃菲丽不当回事地摇一摇头:“你拿我当赶超目标,显然太小家子气了。按你进入无利公司的起步条件,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到手的。”
“轻而易举?你是逗我玩儿!”
“因为你和麻总有非同寻常关系,这些东西都会顺风顺水径直朝你过去。”
余慧子脸红了,“覃菲丽,你这句非同寻常的形容太恶毒了。我和麻总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干净的暧昧。我不过是受你的托付,尽心尽力陪伴那老头子吃喝玩乐了一个礼拜。”
“欲盖弥彰!我还没有说话,你自己的脸先烧成了漫天红霞。”
“我脸色红了吗,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不行,我得照照镜子。”
“别照了,小心把镜子点着了!”
余慧子拿出镜子照一下,“夸张!”
覃菲丽盯着余慧子慢慢说:“那天早晨我送麻总去机场,他说到你时那种神魂颠倒依依不舍的语气和眼神儿,让我一下就看出你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对我神魂颠倒,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覃菲丽,我实话告诉你,我对麻总所有的巴结、奉迎,全是逢场作戏!我只想利用他提拔重用我,再给我一个薪金丰厚的工作。”
“你这种要求,对麻天际来说几乎不算是要求。在无利公司,麻天际就是不折不扣的天王老子。不管他怎么破格提拔重用你,都没有任何人任何部门敢说一个不字。”
余慧子咯咯笑着,“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昏昏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