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清越的金刃相击之声在山间飘荡,长久不绝。
山间白雾缭绕,草木苍翠,一条溪流随山势蜿蜒曲折,潺潺流淌。溪流之畔搭有几间木屋,一少年赤了上身,神情专注,眼神明澈,用力挥动大锤,不断击打一件烧得通红的铁器。
距那少年数丈之外,一须发皓然的老者微眯双眼,注视那少年挥臂沉腕的动作,朗声道:“白鹿,看样子差不多了,你请楚先生到火炉之侧观看罢。”
少年唔了一声,口中道:“楚先生,请你过来一下。”
那楚先生是个身形高瘦的中年人,模样甚是清秀,依言走到火炉之侧,问道:“白鹿老弟,要在下帮忙给你鼓风助火势吗?”
白鹿嘿嘿一笑,又轻轻摇头,楚先生只得站在火炉之侧,酷热袭身,不多时便汗如雨下,白鹿一边看着他,一边小心挥锤敲打,忽然丢开大锤,伸手往楚先生脸上抹去,又随手一甩,汗珠飞到那件通红的铁器上,发出细微的嗤嗤之声,白鹿飞快挟起那件铁器放入冷水之中。
青烟高腾,白鹿口中默默念数,眸子中闪过一道异样光华,喜道:“成了!”,挟起那件铁器,原来是一柄黑沉沉的砍柴刀。
楚先生接过柴刀,走至林边信手挥刀砍树,但见他脚步虚浮,手劲微弱,不似常年打柴之人,但柴刀所过之处,树枝纷纷折断倒下,楚先生朗声长笑,回到那老者身前道:“多谢青崖先生,如此一来,楚某每日多砍得几捆柴,便衣食无忧了。如此神器,不知要多少银两?”
青崖老人道:“求生之器,何须银两?楚兄一身不凡才学,在此乱世中宁可辛劳渡日,也不取媚权贵,老朽钦佩之致。此刀凝聚心血汗水,不必开刃也锋锐之极,但它只可用来砍柴,若有伤生过血之举,柴刀便会反过来妨主。望楚兄切切牢记心间。”
楚先生深深一揖道:“在下铭记心间,永不相忘。”又转身道:“多谢白鹿兄弟。”白鹿眨眼一笑道:“楚先生,你若要谢我,就在砍柴之余多来给我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