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
秦巢直径走到城门脚下,一声厉喝叫住了他。
郝通乃是今日守城门的卫官,身披铠甲,头戴铜盔,浑身透发着战场鲜血洗礼后,军人特有的萧杀之气。
在他眼中,秦巢虽然衣着破烂低下,模样狼狈不堪,但是其腰板挺拔,周身气血旺盛,手中还提着把长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隐约间,郝通在其身上感应到危险的气息,以他后天三重的实力,能给他带来危险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的武道修为比他还高。
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匹未上缰绳的神骏黑马,此等来历不明之人,他当然要尽职盘问。
梁晋两国战事频繁,常有晋国武者潜入梁国各镇刺探破坏,不得不防。
“这位军爷,我只是途经此地,可否放我进城!”
秦巢不愿在这里与守城兵对上,温声道。
“只是途经这里吗?”
“真的,不信你瞧我这样子,在山里迷路,整整困了四五天,出来后又走了两天,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们这唯一的县城!”
秦巢好言解释道
“头儿,你看他身后的那匹黑马,绝对是万中挑一的宝驹,不如扣下献给都指挥使大人?”
一名牙兵凑进郝通,瞅了瞅秦巢身后的黑墨驹,眼珠一转低声道。
秦巢面色一沉,眼神顿时转冷。
郝通神情微变,目光狠狠瞪向牙兵,暗骂其没眼见,对方明显不是善茬,可能比想象的还要棘手,要是因为贪图人家的马当场交恶,必定引发****。
看对方一副风餐露宿的模样,结合其话中的言语,郝通心中不由信了几分。
不过这般实力的武道高手,突然出现在临草县,郝通不得不慎重对待。
“小兄弟,在下奉命守护城门,盘查陌生人出入,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郝通面露为难,犹豫了两下道:“冒昧问一句,我观你周身气血极盛,想必武道不低,不知是后天几重修为?”
秦巢没料到这名军官还算好说话,并未发生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后天圆满!”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郝通仍不免心头一惊,看对方的样貌,年龄绝对不到二十岁,年纪轻轻就步入了后天圆满,资质可谓不凡。
郝通一时起了惜才之心,如果能将其纳入军中,心许不出数年,就会成长为一名先天悍将。
“小兄弟,以你的武道修为,在下却是不能随意放任出入,慎重起见,可否随我觐见都指挥使大人!”
郝通话落,目光一瞬不瞬看着秦巢,心中暗暗戒备。
秦巢本想进城好好吃一顿,洗个澡,找个落脚之处,仅此而已,没想到却被守城军士盯上了,望着其身后纷纷严阵以待的牙兵,当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郝通松了口气,对身后牙兵们使了个眼色,自己头前带路,大步朝城内走去。
秦巢跟在身后,黑墨驹不用招呼,迈着马蹄子悠哉的跟着他。
临草县守将,都指挥使府,郝通进去禀报,秦巢站在门外打量着府衙,门前牙兵守卫,另外还有两队兵士在府衙院落来回巡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郝通面色激动的走了出来,“秦兄弟,大帅突然来此,让你进去答话,好好表现!”
秦巢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迈步往府衙堂内走去,黑墨驹吧嗒吧嗒跟着踏上台阶,眼瞅着就要跟他一起进屋。
转身拍了拍马头,轻声道:“黑火,在这等我!”
府衙正堂中央,端坐着一名中年,年约五旬,肩披斗篷,身着甲胄,魁梧伟岸,方脸高额,一双眼睛深邃如幽潭。
在其右手下方,坐着一员孔武大将,不到四十,面容白皙,唇上下颚长着一圈胡须。
两人目光落定,秦巢顿时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强大的气势如实质般压在他身上。
额头不由冒出了细汗,高手,两人皆是武道先天,尤其稳坐中间的中年,给他的压迫感极其强烈。
“大胆小贼,来我临草县城所图为何?还不从实招来!”
白面武将徒然暴喝,他正是此城守将,都指挥使侯宗青,端坐中间的方脸中年,乃是梁国宣江镇节度使,大帅藏鸿。
秦巢身体不由一颤,心头涌起一股火气,抬头迎上侯宗青冷冽的目光,回答道:“我并无任何企图,只是路过此地!”
“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本将现在就杀了你!”
侯宗青再次开口发难,武道先天的气势汹涌袭来。
秦巢额头汗珠滚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狠狠一咬牙,死就死了,反正死过一次,再死一回又何妨。
就在这时,藏鸿突然发话,声音不带丝毫语气:“交代出你的来历,否则处死!”
秦巢沉吟了片刻,当下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晋国舒城人士,又如何得罪龙家,逃进雁荡林迷失方向,又误打误撞一路走到这里,除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外,几乎全盘脱出。
藏鸿与侯宗青静静地听着,后者皱眉道:“晋国人!”
“本帅看未必,你说你十岁时流浪到晋国舒城,被屠户收养,再往前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幼年无知,不记得也属正常,也许并不是晋国人!”
藏鸿好似在跟秦巢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蓦然,仿佛想到了什么。
沉声问道:“以你讲述的经历,一个孤儿,从小在平民中长大,何以能接触武道,小小年纪就有了后天圆满的修为,背后定隐藏着什么人,还不老实交代!”
秦巢内心一叹,对方竟然如此缜密,连这一点未说明的破绽,都抓的这么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做好了被杀的思想准备,但是能活命,谁还一心求死。
秦巢脸色变了数变,好似在下极大的决心。
“我背后并没有任何人!”
只见侯宗青刚要再次出口,话到嘴边猛地生生咽了回去,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神色骇然的盯着秦巢眉心。
藏鸿的动作比他还快,高大的身躯从座位上骤然而起,以他的老辣沉稳,此刻的表情都不能保持平静。
诡异的黑色印记在秦巢眉心显化,漩涡流转,又好似静止,如黑洞深渊摄人心神。
藏鸿浑身一震,凛然竖目,刚刚他的心神意识完全被摄入了黑洞漩涡之中,要不是体内真气迹象不稳,令他恢复清明,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再看向秦巢时,眼神里有了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魔道邪术?”侯宗青也清醒了过来,脸色大变之下,脱口而出。
秦巢也不辩解,看着两人一声不吱。
最终还是藏鸿打破了平静,重新坐回椅子上,犀利的目光迸发出精芒,注视着秦巢幽幽道:“我欲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秦巢一愣,下意识与之相视,心中一凛,他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如果他不同意,对方绝对会当场杀了自己。
心中略一盘衡,秦巢上前跪地道:“拜见义父!”
藏鸿见状,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离开座位亲自将秦巢扶了起来,亲近般的拍了拍其肩膀,和颜悦色的笑道:“呵呵,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帅的义子,稍后随我一同返回宣城!”
身为一方诸侯,藩镇大帅,藏鸿的城府极深,思虑的更多,此子天赋异禀,绝非池中之物,如果能为他所用,必定能成为其力助,刚才如果秦巢拒绝,藏鸿说什么也要将其杀掉。